“媽,您老眼裏,全世界就咱家妞妞最漂亮了。”“姐,妞妞是咱村裏最漂亮的。”張延年吃著紅薯,還不忘插話道。

“媽,延年,你們吃過飯了嗎?”農村一般都是兩頓飯,上午九點一頓,下午兩點一頓飯,這個點,也就九點多,張珍珍問道。

“吃過了,你別忙了,我們吃過飯才來的。”鄭月秀拉著要起身做飯的張珍珍,她心疼女兒,雖說女兒女婿兩人都掙錢,吃公家糧,但是兩人得補貼婆家,一年到頭也省不了多少,她能給女兒省就省。

“東西都收拾好了嗎?”要不是他們這裏的風俗是不許出嫁女回家坐月子,她早就把女兒接回去住了。

“收拾好了,都在這兒了。”除了他們昨天拿出來的東西,加上張珍珍的換洗衣服,妞妞的衣服和尿布,奶粉,奶瓶的,都堆在那裏,看上去不老少。

鄭月秀沒想到女兒的東西這麼多,“珍珍,怎麼這麼多東西,一次可拿不了這麼多,反正離得近,現在時間還早,讓延年多跑一趟就行了。”

“媽,今天周六,安平下午就放假了,他說下午送我回去,這些東西一次就能拿得了。媽,咱們等等安平,等吃完午飯再走吧。”張珍珍看這時間不早了,起身做起了午飯。

沈安平和一位同事去了一趟牧區,給幾頭生病的牛看病,回來之後,差不多就快下班了,向場裏借了手推車,拿著票證去供銷社買了肉和白糖,半斤糖塊,最重要的是他家妞妞的口糧,奶粉,這才回家。

沈安平走到門口,就聽到裏頭的熱鬧的說話聲音,還有嬰兒啼哭的聲音,哄孩子的聲音,“媽,您來了,延年,過來吃糖。”沈安平快步走進屋內,和兩人打招呼。

“安平,你這孩子,幹嘛花那些冤枉錢。”鄭月秀看到沈安平拎了不少的東西回來,就開口責怪道,看到沈安平,鄭月秀才想起來:“對了,看我這記性,差點忘了告訴你們了,安平,珍珍,你們以後不要花錢買奶粉了,生產隊裏有一個剛產崽的山羊,這天氣太冷了,小羊羔凍死了,前天我就去生產隊裏說了說,那個產母羊就讓咱家先養著,妞妞的口糧以後就不用發愁了。”這奶粉也是稀罕物,要不是這牧場是國營牧場,這裏也不會有奶粉賣。

林縣是林業大縣,政府鼓勵大力發展畜牧業,幾乎家家戶戶都養雞和豬,鄭月秀就是用家裏的那頭豬換了生產隊的這頭母羊,就是能讓外孫女能有口吃的,不過,這些她都不會告訴女兒的。

沈安平和張珍珍對看一眼,這頭羊嶽家怕是付出了不少代價,不然生產隊的羊,哪能隨便給人。

“媽,您花了多少錢?我讓珍珍拿給您。”沈安平說道。

“沒花錢,這你們就不用操心了。”鄭月秀不願意讓小兒女為這是發愁,避重就輕的說,不過一旁的張延年可心思單純,直接就把用豬換羊的事情說了。

“什麼都別說,我就你這麼一個女兒,我這不是為了你們,是為了我的小乖乖,妞妞。你們真的要是過意不去,等延年長大了,你們多幫襯些就是了,行了,不說這事了,趕緊吃飯,趁著外麵暖和,趕緊回家。”鄭月秀把兩人要說的感謝的話,都堵在嘴裏。

“行,媽,感謝的話我就不說了,日後延年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沈安平保證說道。

“我記住你這話了,趕緊吃飯,咱們就回家,別時間晚了,凍著我家小妞妞。”鄭月秀催促道,她就一兒一女,她看不過女兒吃苦受累。

吃過飯,一家子就動身,手推車裝的滿滿當當的,糧食之類的都被沈安平藏在下麵,上麵落著大小的包袱,最後讓張珍珍穿著大衣裹著孩子坐在車上,一家子才出發。

惠安牧場離杜家村隻有兩裏多路,不到半個小時,一家子就到家了,鄭月秀拿出鑰匙開門,還邊和周圍的鄰居打招呼。

沈安平把車推進去,鄭月秀就和一旁的人說了聲抱歉,把大門關上,轉過身沈安平就已經把車上的東西全部卸下來。

沈安平見鄭月秀關好門問道:“媽,我爸怎麼不在家?”

“這馬上就到臘月了,你爸這個會計,給大家算分紅去了,這幾天都不著家的,延年,去村支部找你爸,就說你安平哥來了(這裏的風俗稱呼姐夫叫哥)。”鄭月秀不在意的說道。

張延年應了一聲就跑了出去,張珍珍把妞妞安置好,就出來幫鄭月秀忙,把他們帶來的東西都拿出來。

“媽,這棉花是安平專門給您帶的,您織成布,給您,我爸,還有延年做身新衣服。”張珍珍把鄭月秀拉進門,拿出裝在袋子裏棉花說道。

見女兒拿定了主意,這是兒女的孝敬,鄭月秀也不推辭,接了過來,女兒女婿怕是把家中的棉花票都用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