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潼關練出來的戰場直覺,雖然匈奴人人人騎馬,但是他們很快就發現全速的韓鬆比馬跑得還快——得多!
接近武道宗師的速度!
先費盡全身內力,是丹田內空空如也;再屠戮千人,奪取其體內血氣!
聽起來就很殘忍的做法。但是這樣做,無非也就是達到之前修為的最高境界罷了。
想從歲月入宗師,何其之難!
亡命奔逃的韓鬆邊跑邊想著。十二年前,黃昏做到的驚世之舉,便是找到了將自身內力和掠奪來的血氣混合的方法!
正道者敵視有之,嫉妒有之,群起而來,最後是兩名宗師聯手,將已經是歲月境的黃昏擊殺。
然後所有正道宗門聯合聲明,凡是任何修煉魔功者,皆為正道死敵!
宗師並沒有找到黃昏發現的方法,他們想再進一步,太難。
而,作為黃昏的生死兄弟,帶頭大哥的徐陽,卻把這個秘密以特殊的順序寫進了自己的武道心得之中。
接下來,韓鬆便是要擺脫追兵,重疊兩份內力!
然後回國殺沮渠!
————
黃昏,勇字營。
“新來的,你來得可真不是時候,現在因為沮渠夏那個王八蛋,全軍上下沒有一刻是可以安心睡覺的,真不知道你是犯了什麼錯,好好的禦前侍衛不做,非要來這裏受苦。”
某壯漢對著黎虎說道。
黎虎不答,他陰沉著臉,向章凱報到。
章凱道:“你來得正好!最近營裏傷亡很大,急缺人手,你今晚就和驍字營的人一起負責北麵的警戒。”
“不過在那之前,我先帶你去見見驍字營的曹統領。”
……
“屬下見過護國候!”
曹驍把單膝跪在地上的黎虎扶了起來,說道:“最近很緊張,沮渠夏逃到了南麵的山上,已經被大軍圍住,插翅難逃,就怕北麵匈奴大軍攻來接應。今晚是最關鍵的一晚,大帥有令,明早天一亮,全軍登山!”
黎虎沉聲道:“莫將領命!”
……
夜晚,營盤北。
這裏有個隆起的小山包,正好作為崗哨的絕佳地勢。
地麵隱隱有震響。
值夜的兩人驚覺,難道是匈奴大軍夜襲?但是今晚月明星稀,絕不適合劫營!
更何況,這騎兵的衝鋒,完全沒有絲毫掩飾的意圖。
聽聲音這騎兵還是有點距離。
今晚視野很好,雖然白天時熱得過分,但是夜晚的月光在胡風下一吹,居然有點冷。
他們沒有吹哨。
黎虎讓另外一個人悄聲下去,回稟營盤,說是北邊有變。
章凱沒來,曹驍倒是親自帶了幾個人來。
黎虎今年已經十六了,曹驍則已是二十二歲。比黎虎還高一點的他輕輕拍了拍前者的肩膀,道:“北邊的事情你家統領已經知道了,現在是我管。那邊怎麼樣了?”
黎虎道:“回稟曹統領,敵軍尚在視野之外,但是聽聲音,也快能夠看到了。”
事實上,他們還是等了好一會兒才看到匈奴的騎兵大軍。
夜間如此急行軍!
這是一直雄壯的騎兵隊伍,人壯馬強。看得清楚了的曹驍輕聲歎道:“匈奴有如此騎兵……當真是世間罕有之敵!”
“曹統領!在他們前麵,似乎還有一個人!”
黎虎最先發現異樣。
那人好快!
“宗師!絕對是宗師!”曹驍最近幾天已經因為一個武道宗師愁白了頭:“先弄清楚他的身份!”
“若是匈奴人又派武道宗師來了呢?他們的武道宗師一直比我們多!”
“這波騎兵至少有八百之數!”
“統領!”
“統領!請下令!”
“遲則生變!”
曹驍咬牙,下令:“去,傳令下去,把匈奴騎兵攔下來!”
————
一場混戰中。曹驍和黎虎看著那位脫身敵軍、渾身狼藉的武道宗師走上了這個小土丘。
黎虎看著這個宗師的臉龐,有些很熟悉的印象。但是他總覺得,有些什麼地方不對勁。
而他身側,曹驍已經是怔住不敢動。
眼前這人,雖然身形沒變,但是眼眶發青,目藏血絲,在月光下顯得不成人樣。哪裏還有九年前的那種風輕雲淡、冷硬純粹?
黎虎試探著問道:“韓叔父?”
“對,是我。”韓鬆肯定了他們的猜測。
“我已經殺人入魔,所以時間不多了……你們兩個,告訴我沮渠夏在哪裏?”韓鬆回身瞥了一眼月光下殘酷的戰場:“然後給我找身咱自家的衣服來。”
口氣,猶如吩咐自家子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