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
火急火燎地小哥按耐不住了,徑直走了過去,“哢嚓”按下門把手,門緩緩打開。
似乎不是小哥開的門,在按下門把手的瞬間,有東西掏開了門。
緩緩,緩緩地……
直到有十公分時,一隻貓鑽了進來,小哥抄手抱了起來,才正式推開門確定沒有別的東西後,猛得慣上門。轉身舉起貓,對大家一陣浪笑。
“一隻貓。”
土豆這時才興奮地吠叫兩聲,好像在宣告,這是我的,放它下來陪我玩。
“這貓從哪來的?”
“我看看……”
“全橘色,很少見。”
“根本見不到吧?”
“你看土豆興奮的。”
瞬間家裏炸開了鍋,涼好衣服的媽媽也正好趕來,看見這一幕,覺得有點意思,想必是想到之前女兒說的夢了。
顯然大家都挺喜歡這自己上門的橘貓。
但有一絲炯有一絲涼。
炯是南宮曉的,她目光炯然,陷入困惑:是夢成真了嗎,夢裏它好像說過今天要來我家的,可是好真實,是夢嗎?
涼是爸爸的,他臉色驟變,耳根漲紅,很嚴肅地打破了大家由心的喜悅。
“把它丟了!”
爸爸的聲音很果決而冷漠,家裏的氛圍一下子就變了,如同冰封後的死灰,其他聲音均戛然而止,隻剩下爸爸的。
“‘狗來財,貓來孝’,貓臨門就是家有喪事,趕把它丟出去。”
良久,大哥才開始說話,很懇切。
“它就一隻貓,留下來吧。”
爸爸卻怒了,抄手要掌摑大哥,好在媽媽及時攔住。
“我看你是討打,過去有句話叫‘伸手不打過頭子’,我看你哪時候都該打。”
爸爸的火大很莫名其妙,看得南宮曉心一梗一梗地難受,果然每一次她的好事到來之後爸爸都會鬧這麼一出,讓她永無無法享受幸福和快樂。
她期待的年夜飯,會因為誰不懂或違反了他所謂的坐位、菜的寓意、不動魚等的繁文縟節,他勃然大怒甩筷走人留下無情的“老子不過年了,你們自己吃去吧”,然後讓還是孩子的她與哥哥們永不安生。
她本該精神振奮的返校日,會因為大哥沒空開車送她或突來的不遂他願的客宴,他惱羞成怒大批不孝子、罵盡所有親戚,火那麼盡情也燒碎了她所有的精神。
她早已約定的同學聚會,會因為別人的“同學欺騙事件”和滿天飛舞的“女性受害事件”,他歇斯底裏地說教,不惜把她的同學說成騙子,把她說成智障。
這樣的事,太多。
以前是,現在依然是,甚至變本加厲。
她突然有些眩暈,覺得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尤其眼前爸爸突然醜陋的嘴臉、哥哥們的唯諾、媽媽的無奈,都不是真的,好像有一道無形的牆,眼前上演的都是牆另一頭的事,自己好像隻是一個局外的觀眾。
而且一切放慢了,這一定是自己做夢沒醒。她炯然盯著眼前的曼妙變化,首先是爸媽爭執起來,爸爸緩緩推開媽媽,接著小哥在後退,慢慢抬起腳,後退一大步後腳尖落下,但是整個身體顫抖了一下,原來是爸爸奪過了橘貓……
“爸爸你太自私了,她是我夢裏的橘貓,我的貓!”
這次是她歇斯底裏,大聲嘶吼。她不知道後來家裏變成什麼樣子了,也不知道爸爸什麼表情,因為那刹她隻顧著衝出去,衝下樓,衝破時間。
因為爸爸奪過貓後直接從窗戶丟了出去,十二樓的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