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賈似道誤國,孩皇帝投降(上)
忽必烈像
“朝中無宰相,湖上有平章”,這是南宋末年在民間廣為流傳的一首兒歌中的詞句。“平章”本是宋代授予年高望重的元老大臣的官職,位於宰相之上。而此時擔任這一官職的,卻是禍國殃民的賈似道。每當讀南宋末年這段曆史時,總是要掩卷沉思,南宋為什麼會滅亡?除了強大的蒙古鐵騎入主中原,統治階級腐敗引發的國力衰弱外,而那位位高權重、胡作非為、飛揚跋扈、欺上瞞下的蟋蟀宰相------賈似道也要負上全責。稱之為南宋滅亡的第一罪人,實在也不為過。
賈似道(1213-1275),字師憲,浙江台州人。自幼喪父,母嫁他人,他則廝混於賭場妓院,無惡不作,成為遊手好閑、不務正業的無賴流氓。不久,依靠父親的“恩蔭”,做了一個嘉興司倉的小官。賈似道本人雖無才無能,但卻有一位風姿妖嬈、同父異母的姐姐。因得到理宗的寵愛,不久就被封為貴妃,成為理宗枕邊的寵妃。
賈氏欲提拔弟弟,常向皇帝吹枕邊風。一日,理宗與貴妃遊玩,高興之餘,就問:“朕聽聞貴妃有一弟弟,現居於何職呀?”貴妃答道:“臣妾之弟名似道,現為嘉興倉司”。理宗便讓賈似道參加廷對,準備加以重用。廷對主考官心知肚明,考試也隻不過是走個形式,因此順水推舟,上奏理宗:“當今國舅,才智過人,可堪大任。”理宗任命賈似道為太常丞,軍器監。從此,賈似道攀龍附鳳,飛黃騰達,步入朝臣之列,並且仕途暢達,官運亨通,迅速累官至參知政事、樞密院使,直至位居宰相。賈似道仗著理宗對貴妃的寵愛,行為更加放蕩,有恃無恐。一天夜裏,理宗站在宮廷的高樓之上,遙望西湖夜景,卻見西湖上燈火通明,就對左右的侍從說:“燕遊者必似道也”。次日一問,果然是他。理宗很不高興,認為國舅爺挾妓浪遊,有損皇室聲譽,便命臨安知府史岩之對它提出警告。
史岩之生性圓滑,為討好貴妃,乘機對理宗回奏說:“似道雖有少年之氣,然其才可大用也”。理宗聽後很高興,不但未處罰賈似道,反而升他做澶州知府,成為獨擋一麵的地方大員。賈似道品行不端,淫邪放蕩,但絲毫沒有影響的亨通官運。從此,賈似道平步青雲,扶搖直上。淳祐元年(1241),便改為湖廣總領。三年,加戶部侍郎。五年,再遷京湖製置使兼知江陵府。九年,加寶文閣學士,兼湖安撫製置大使。十年,又以端明殿學士移鎮兩淮。這時,賈似道剛滿37歲。寶祐二年(1254),賈似道加樞密院事,掌管南宋的軍機大事,成為權傾一方的重臣。
蒙古和南宋聯合滅金後,南宋就成了蒙古統一大業中的一塊絆腳石。蒙古撕毀與南宋的協議,多次進攻南宋。在南宋朝廷腐朽、賈似道青雲直上之際,蒙古大軍也加緊了侵略的步伐。寶祐六年,蒙哥大汗親率大軍,兵分三路,進攻南宋,企圖一舉滅亡南宋,完成統一大業。蒙古大軍來勢洶洶,勢如破竹,一路打到鄂州。理宗嚇慌了手腳,忙罷免了因隱匿軍情不報的丞相丁大全,委派他信任的賈似道為右丞相兼樞密使,前去鄂州督軍。竟將南宋朝廷的命運,交給這樣一位既無軍事才能、又膽怯如鼠的人手中。麵對忽必烈猛烈的攻城,賈似道在驚恐之下,就瞞著朝廷,偷偷地派了個親信到蒙古營去求和,表示隻要蒙古退兵,宋朝就願意稱臣,進貢銀絹各20萬。忽必烈拒絕了賈似道的求和,繼續攻城。也許是上天對這位官運亨通的奸相的庇佑,賈似道正在不知所措之際,由於蒙古汗蒙哥的去世而引發的蒙古汗位的爭奪,使忽必烈暫時放棄了進攻南宋的計劃,打道回了蒙古大漠。於時,忽必烈順水推舟,答應了賈似道的請求,訂下了秘密協定。賈似道答應把江北土地割給蒙古,並且每年向蒙古進貢銀、絹各20萬。忽必烈得了賈似道的許願,就急忙撤兵回北方去了。
麵對忽必烈的撤軍,賈似道心喜若狂。但自己初當丞相,上陣督戰,不但沒有取得任何戰績,還訂下如此協定,不但自己臉麵無光,也不利於日後的朝中發展。因此,他聽取了部將、外號“鐵猢猻”劉整的建議:“丞相可掩殺其後軍,向朝廷邀功!”於是,賈似道就出動大軍,攔殺了100多名殿後的蒙古兵,製造了“英勇抗戰”的假象;並以此為資本,向理宗上報:“臣似道啟奏陛下,自從和蒙古開戰以來,蒙古軍隊占我大宋山河、辱我大宋子民,氣勢囂張。托陛下洪福,我宋兵英勇殺敵,取得了鄂州大捷,殺蒙古官兵不計其數。今鄂州之圍已解,江漢為之肅清,宗廟社稷危而複安,實乃萬世所無之事。”
賈似道回到臨安,把私自訂立和約的事瞞得嚴嚴實實,卻抓一些蒙古兵,吹噓自己的戰功。昏庸的宋理宗聽信了賈似道的彌天大謊,十分感激他為南宋轉危而安而立下的“大功”,專門下一道詔書,讚賞他奮不顧身,指揮有方,命令滿朝文武去京效迎並慰問賈似道。同年,晉升為少師,加封衛國公。賈似道憑借自己杜撰的鄂州“戰功”,獲得了理宗更大的信任。
賈似道在其沽名釣譽、鞏固地位之後,以“再造宋氏江山”為政治資本,開始著力殘害抗戰將領,排除異已。首先,利用左丞相吳潛反對理宗立太子一事糾集黨羽彈劾他和追隨者,將他們驅逐出朝。為獨攬朝政,又將理宗寵信的宦官董宋臣、盧允升等貶黜出朝。在理宗在位的最後5年,賈似道主持朝政,排除異已,打擊宦官,抑製外戚,控製台諫,攫取財富與權力,完全把持了朝政和輿論,為所欲為,成為宋朝實際的當家者。他一方麵在政治上獨攬大權,另一方麵在經濟上又巧立名目,搜括民財,以供奢侈享樂。通過“買公田”、“經界推排法”等手段,從民間極力搜括民脂民膏。而且濫發紙幣,甚至每天增印15萬貫,造成了紙幣的貶值和通貨膨脹,使國家的經濟受到嚴重破壞,原本就薄弱的南宋經濟日益衰微、民窮、兵困、財匱成為政府身上的頑疾,不可治愈,且越發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