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以往曆代王朝相比,南宋的對外貿易達到了繁榮的項峰。其貿易範圍之廣,沿海貿易港口之多,進出口商品品種和數量之大,都是其它朝代無法相媲美的。而這種擴大的海外貿易,反過來,對宋代社會經濟和國家財政發生了重要的影響和作用。據周去非《嶺外代答》和趙汝適《諸蕃誌》的記載,與南宋通商貿易的國家就達50多個,包括三佛齊、占城、真臘、高麗、日本、大食等,從西太平洋到印度洋、波斯灣,其範圍確為漢唐所不及。由於貿易的繁盛,南宋時的廣州、杭州、泉州都是響徹大江南北,名噪一時的貿易口岸。廣州一直是以“富盛多寶貨”著稱的阿拉伯人聚居之地,他們聚居的西園附近還種植不少的奇花異草,而今天廣州隻所以有“花城”的美譽,大概與之也有關聯吧。自唐以來就是中國對外貿易的四大口岸之一,南宋時,因泉州周環植入的刺桐樹,被中外旅行家和商人寫入旅行日記而馳名世界。1974年,泉州灣出土的南宋古海船,製作工藝精良、技術先進,領先同時期世界水平,這說明了我國的對外貿易及造船業在南宋時泉州已相當發達。
南宋繁榮的對外貿易不僅有利於增加政府收入,其更深遠的影響是對社會經濟發展的巨推動力。南宋從海外進口的物品大約有410種以上,主要有:有關物資生產資料的舶貨,如生鐵、镔鐵,對社會生產自然是有益的;許多生活必須的生活資料,如銅器、折扇、花番布等器物,這些產品大多數與當時的勞動人民無緣,但他們的進口有益於上層商業的發展;藥品,如紅花、茯苓、蘇合油等;此外還有工藝品和奢侈品等貨物。南宋政府從海舶貿易中所得貨物,不僅充作奢侈品自行享用,還用為本錢撥給各庫,並在榷易院出售,賺取更多的收入。杭州就設有專門的榷易院出售各種舶來品。由於大量的外貿貨物充斥市場上,市場中商品的數量和品種的增加,在‘自給自足’的自然經濟的基礎上,商業出現了繁榮的景象。,由對外貿易發展連鎖反映引起商業的繁榮,一般說來,商業的繁榮必然會帶來經濟的發展,我們似乎逐漸揭開了南宋外有強敵壓境、內有“奸帝奸臣二人轉”仍保持半壁江山為趙家所有的秘密。
第二節錢塘自古繁華,參差十萬人家
南宋杭州複原圖
南宋經濟的發展,突出表現在城市的興旺上。說起北宋畫家張擇端所畫的風俗長卷——《清明上河圖》,大家一定有印象。它向我們展示了首都東京汴梁的富庶繁華。而南宋時杭州的繁榮遠超北宋時汴梁城。柳永《望海潮》詞雲:“東南形勝,江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雲樹繞堤少,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競豪奢。重湖疊清嘉,有三秋桂子,十裏荷花。羌笛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釣叟蓮娃。千騎擁高牙,乘醉聽蕭鼓,吟賞煙霞。異日圖好景,歸去風池誇。”柳永把天堂杭州的富麗描繪的淋漓盡致。據說公元1161年金海陵王完顏亮發起對南宋的大舉進攻,在某種程度上就是受了這首詞的影響。除其經濟繁榮,南宋城市的規模和數量也遠遠超過前代。據統計,唐代達到10萬戶以上的城市隻有13處,而到北宋中期時已達到46處。北宋時的汴梁和南宋的臨安,是繼南京、洛陽、長安(今西安)後,世界上第四個和第五個百萬以上人口的大都市。據《鹹淳臨安誌》記載,南宋臨安城內有124萬人,每天消費的穀物就高達3萬石,這樣的城市規模在當時是空前的,杭州成了當時世界上屈指可數的大城市。而14~16世紀歐洲文藝複興時期,最著名的大都會倫敦人口也不過3.4萬左右。難怪馬可·波羅到了杭州以後,對它“頗具豪華氣派的一事一物,驚訝得瞠目結舌,歎為觀止”。從中我們可以看到,我國早在南宋王朝就我們創造了燦爛文明的國際大都市。
南宋商業繁榮的另一特點,就是打破了長久以來城市裏封閉的裏坊製度,建立了開放式的街巷製,商業打破了時空的限製,商業區於住宅區混雜,沿街、沿河開設各種店鋪,形成熙熙攘攘的商業街。隨著商業的發展,南宋出現了純經濟型城市。南宋末年吳自牧記載了當時臨安城的繁華景象:“杭州及四方輻輳之地,客販往業來,旁午於道,曾於虛日,處處有茶坊、酒肆、麵店、果子、彩帛、香燭、油醬、食米等鋪”,而且是“大街買賣晝夜不絕,夜交三、四鼓,遊人始稀,五鼓鍾鳴,賣早市又開店矣”,上述文字向我們詳細地描述了城中酒樓瓦肆、抵店商行、作坊夜市、肉米店鋪、諸行交易等等繁榮景象和商業市場內部分工的細密,例我們對南宋的商業繁榮有了更深刻的認識。今天還保存著宋人不少記錄當時首都盛景的著作,出名的有吳自牧的《夢梁錄》、周密的《武林(杭州)舊事》,佚名的《西湖老人繁勝錄》等,這些著作所記當時臨安的盛況,就是在今天讀起來也令人歎為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