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西漢文化科技的輝煌1(1 / 3)

第一節世界第一所國立中央大學

太學是中國古代的高等學府,也叫國學、國子學。相傳虞(舜)設庠,夏設序,殷(商)設瞽宗,周設辟廱,即古太學。西周時已有此名稱。《大戴記·保傅》中說:“帝入太學,承師問道。”但正式設立太學還是在漢武帝時期。據《漢書·武帝紀》載:建元五年(公元前136)在都城長安置五經博士;元朔五年(公元前124)為博士致弟子員,有50人,是為西漢太學之始。從武帝到新莽,太學中科目及人數逐漸加多,平帝時已達數千人,王莽一次就興造校舍“萬區”。東漢建武五年(公元29)在洛陽興建太學。順帝陽嘉元年(公元132)共建築240房、1850室。質帝時,太學生達3萬餘人。三國魏時承襲兩漢製度。從兩晉到明、清,或設太學,或設國子寺(國子學、國子監),或兩者並設,名稱不一,製度有差異。如唐時有國子、太學、廣文、四門、律、書、算七學;宋也兼置國子、太學;明以後不設太學,隻有國子監,但在監讀書的仍稱太學生。曆朝其性質基本不變,均為傳授儒家經典的高等學府。

西漢武帝時,董仲舒在賢良對策中說:“太學者,賢士之所關也,教化之本源也。”東漢光武帝時,朱浮上書請廣選博士時也說:“夫太學者,禮儀之宮,教化之所由興也。”東漢末年,著名學者蔡邕(大才女蔡文姬之父)更明確指出:“太學以為博士弟子授業之所。”這就說明,太學的興衰直接關係到國家教化的成敗。“太學”的內含和外延,是古已有之的“大學”這一稱謂所無法比擬的。“太學”稱謂本身,就是對以往教育的革新。

西漢設置太學,主要是漢武帝接受董仲舒“罷黜百家,獨尊儒術”(詳見本書上文有關章節)的建議,並采用公孫弘的具體方案,為培養和選拔官員而產生的結果。它是儒家學派在太常(典禮教育部,九卿之一)統轄之下,創辦的古代國立大學。它由博士(設於太常內的一種官職,相當於今天的教授、研究員)擔任教師,傳授儒家五經和孔丘的思想。學生由國家供給費用,相當於新中國過去時代的免費上大學,但主要指官宦子弟,貧寒子弟就需要生活自理;隻要被認可,研究畢業即被任命為地方政府的官員,相當於曾經的大學生合格畢業後國家包分配工作。這不但是平民進入政府的唯一途徑——我們曾稱為“學而優則仕”,“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新中國後又曾稱為“千軍萬馬過獨木橋”,“跳農門”,“吃上國家糧,捧上鐵飯碗”,因而增加了寒門知識分子對儒家學派的向心力;而且久而久之,儒學之人布滿各級政府,成了一種排他性極強的儒家係統。

太學誕生於西漢,鼎盛於東漢。它是當時全國最高的教育與文化機構,也是屹立在東方的世界第一所國立中央大學,在中國和世界教育史上堪稱奇葩。無論是在對太學的管轄方麵,還是在對學生、教學、卒業等管理方麵,都有一套獨特的管理方式。它對以往的教育有批判、有繼承,在發展中亦多有創新。太學對當時的教育起了較大的推動作用。太學入學不難優異不易,類似於現代西方大學的“寬進嚴出”。基本上是寄宿、封閉式學習,學製一般是8年,類似於今天大學裏的“本(科)碩(士)博(士)連讀”。太學裏以《易》、《詩經》、《書》、《禮》、《春秋》(後來還有《左傳》、《爾雅》等)諸儒家學派經典為讀本。學校既有許多學識淵博的老師,又有較好的自學條件,學術研討爭鳴的空氣也很活潑,且有意識增加學生的社會實踐環節。東漢明帝劉莊還曾親臨太學講學。有定期考試製度:西漢時一年一考,東漢時改為兩年一考,形式包括口試、策試、對試等。最後采取單科結業方式,由博士主持論文答辯。

兩漢時期,太學在培養人才和促進文化發展等方麵,都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自東漢以降,儒學在洛陽得以發揚光大,經學大師輩出,如鄭玄、馬融、賈逵、鄭眾、鄭興、服虔等都是飲譽當代和後世。至宋代,著名理學創始人程顥、程頤也出自洛陽。但隨著政治的腐敗,太學生亦開始參與政治。西漢哀帝時,博士弟子王鹹曾聚集太學生千餘人,以圖解救執法不阿的司隸校尉鮑宣。東漢以賈彪、郭泰為首的太學生們,品劾公卿,裁量執政,形成強大輿論,被稱為“清議”,朝臣莫不畏其貶議,“三公九卿皆折節下之,三府辟召常出其口”,充分顯示出他們的輿論威力。東漢晚期陳蕃、李膺等人反對宦官的黑暗統治,得到太學生們的支持和響應,於是太學生也成了宦官打擊的對象,不少有牽連的人遭到禁錮。熹平元年,太學生被宦官逮捕和囚禁的達一千餘人。

太學是近現當代大學的原始雛形和基礎,也是近現當代科研院所(主要是社會科學)的原始雛形和基礎,同時還是當時思想和文化的淵藪,是學者與文人的聚集地,具有深遠影響。曆代許多太學生都被看作是未來的驕傲、國家的棟梁、社會改革的先鋒、民族振興的希望。他們似乎都會“位卑未敢忘憂國”,“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自身”,“鐵肩擔道義,妙手著文章”,“振臂高呼,應者雲集”。東漢的士大夫陳蕃、宋代的太學生陳東、明代的東林黨學士、清末的“公車上書”……都曾在中華民族的興衰史上書寫動人的篇章。

第二節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

司馬遷像

在中國,既是偉大的哲學家,然後又是偉大的文學家的,有莊子等人;即是偉大的科學家,然後又是偉大的文學家的,有張衡等人;既是偉大的政治家,然後又是偉大的文學家的,有曹操等人;而既是偉大的史學家,然後又是偉大的文學家的,則無疑就是又被後人譽為“太史公”、“史遷”、“史聖”、“中國曆史之父”的司馬遷了。

司馬遷(約公元前145或前135—公元前86?),西漢史學家、文學家,而且是中國數千年來史學家的“第一名”、文學家的“前十強”。字子長,左馮翊夏陽(今陝西韓城南)人,太史令(即國家文史館館長)司馬談之子。10歲隨父到京城長安,曾從董仲舒學《公羊春秋》,從孔安國學《古文尚書》。20歲後漫遊各地,東至江淮,南浮沅湘,北涉汶泗,考查遺聞軼事,搜集史料,即他自己所說的“破萬卷書,行萬裏路”。約在元狩、元鼎(均為漢武帝年號)年間入仕任郎中,多次隨天子出巡。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奉命出使巴蜀以南邛、笮、昆明等地,視察和安撫西南少數民族地區。後又扈從封禪。元封三年(公元前108)繼父職,官太史令,在金匱石室(宮中藏書處)閱讀、整理史料。太初元年(公元前104)與唐都、落下閎、鄧平等共同修訂太初曆(即夏曆,又稱三統曆),同時著手撰寫《史記》。天漢二年(公元前99)因替投降匈奴的李陵辯解,得罪武帝下獄,被處腐刑。太始元年(公元前96)出獄,任中書令,繼續發憤撰寫《史記》,至征和二年(公元前91)基本完成,前後曆經近20載。作者晚年臨終前幾年還對該書屢有修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