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武力相同時,竇固為抵抗匈奴,想采用漢武帝之法,派人聯絡西域各國以共同對付匈奴。他賞識班超(公元32—公元102,字仲升,扶風安陵即今陝西鹹陽東北人,著名史學家班彪次子、班固弟、班昭兄。父卒,家貧,為官府鈔書以養母。初任蘭台令史,後投筆從戎,公元73年從竇固出擊匈奴,任假司馬,旋奉命率吏士36人赴西域,立下豐功偉績,成為一代名將。他在西域活動半輩子,機智勇敢,堅毅不拔,使西域各國各地擺脫了匈奴的奴役,“絲綢之路”亦得以恢複暢通)的才幹,派班超擔任使者去西域。下麵這個大家都熟悉的故事,就是班超初到西域的遭遇。他的勇敢與機智,贏得了西域各國的讚賞,也贏得了他們對漢王朝的支持。
最初,班超帶著36名隨從人員先到了鄯善(今新疆若羌)。鄯善原歸附匈奴,因匈奴逼他們納稅進貢,勒索財物,鄯善王很不滿意。但是這幾十年來,漢朝顧不到西域,他隻好勉強聽從匈奴命令。這次見漢家天子派使者來,他就挺殷勤地招待了他們,有結交友好之意。可幾天後,班超發現鄯善王對待他們的態度忽然冷淡起來,起了疑心,同隨從人員說:“你們看得出來嗎?鄯善王對咱們跟前幾天很不一樣,我猜想一定是匈奴的使者到了這兒。”話雖這樣說,畢竟隻是一種猜想。剛巧鄯善王的仆人送酒食來,班超裝做早就知道的樣子問道:“匈奴的使者已經來了幾天?住在什麼地方?”鄯善王和匈奴使者打交道,本來是瞞著班超的。那個仆人給班超一嚇,以為他已知曉此事,隻好老實地回答說:“來了3天了,他們住的地方離這兒30裏地。”班超當即把那個仆人扣留起來,立刻召集36名隨從,對他們說:“大家跟我一起來到西域,無非是想立功報國。現在匈奴使者才到幾天,鄯善王的態度就變了。要是他把我們都抓起來送給匈奴人,我們的屍骨也不能回鄉了。你們看怎麼辦?”大家都說:“現在情況危急,死活全憑你啦!”班超說:“大丈夫不進老虎巢,怎能掏得到小老虎(即成語‘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典故)?現在隻有一個辦法,就是趁著黑夜趕去匈奴的帳篷周圍,一麵放火一麵進攻。他們不知道咱們究竟有多少人馬,一定著慌。隻要殺了匈奴的使者,事情就好辦了。”大家都說:“好,就這樣拚一拚吧!”到了半夜,班超便領著這36個壯士去偷襲匈奴帳篷。那天晚上,正趕著刮大風,北風呼嘯,甚是寒冷。班超吩咐其中10人拿著鼓躲在匈奴帳篷後麵,20人埋伏在帳篷前麵,自己則跟其餘6人順風放火。火一燃燒起來,10人同時擂鼓呐喊,其餘20人便大喊大叫地殺進帳篷。匈奴人從夢裏驚醒,以為被大軍包圍,到處亂竄。班超打頭衝進帳篷,其餘人也跟著他衝殺進去,殺了匈奴使者及其隨從,並把其所有帳篷都燒了。當班超他們回到自己營房裏時,天剛發白。班超請鄯善王過來。鄯善王一看到匈奴使者已被班超殺了,於是再無其他辦法,倒也鐵定了心思,就對他表示願意服從漢朝命令。於是,鄯善的問題很好地解決了。
不久,班超又西至於闐(今新疆和田),迫使於闐王殺匈奴使者,歸服漢朝。次年入疏勒(今新疆喀什噶爾),廢黜親附匈奴的疏勒王。永平十八年,匈奴脅迫車師叛漢,又指使焉耆(今屬新疆)攻擊東漢西域都護,班超率部堅守。章帝曾召他回國,而他仍一直留駐西北,鎮守邊陲。班超在西域的日子並不是一帆風順,其間充滿了風險,跌宕曲折,危機重重。他在西域經營長達30餘年,先後經過降伏莎車之戰(公元78—公元87年)、逼退月氏之戰(公元90—公元91年)、平定焉耆之戰(公元94年)。通過這一係列戰爭,以及他的不懈努力,西域50餘國全部歸附東漢。不久他擔任西域都護,駐守龜茲,永元九年還曾遣甘英出使大秦。和帝為表彰其功勳,封他為定遠侯。永元十四年,和帝批準班超回朝,任射聲校尉。同年死於洛陽,終年71歲。
第三節軍事外交的強盛(2):東西兩大帝國“第一次親密接觸”
作為東西方的兩大文明古國且經濟文化大國——中華帝國(東漢)與羅馬帝國,有著各自輝煌燦爛的曆史和文明。羅馬在漢代被稱為“大秦”,意即泰西(極西)之國,又稱“海西國”。那麼,這兩個大國是何時開始進行接觸的呢?其中經曆著曲折的道路。
永元九年(公元97),漢和帝和西域都護班超“遣甘英使大秦,抵條支,臨大海,欲度。而安息西界船人謂(甘)英曰:‘海水廣大,往來者逢善風,三月乃得度。若遇遲風,亦有二歲者。故入海人皆齎三歲糧。海中善使人思土戀慕,數有死亡者。’英聞之,乃止。”這段史料說的就是東漢朝廷與羅馬帝國嚐試的第一次接觸。由於安息海商的婉言阻攔,至條支的西海(今西亞波斯灣)而回,沒有達到尋求通往埃及亞曆山大裏亞海路的目的,東漢與羅馬直接的聯係沒有成功。但中國使者的到來,引起了紅海彼岸其他國家的關注,諸如莫恰(今也門木哈)和阿杜利(今埃塞俄比亞馬薩瓦港附近),率先表達了與中國締結盟約的願望。公元100年,他們派使者來到東漢首都洛陽,向漢和帝進獻禮物。漢和帝也展示了作為一個禮儀之邦和東方大朝的風采,厚待兩國使者,賜給兩國國王代表最高榮譽的紫綬金印,表示了邦交上的極大誠意。
回溯西漢張騫,再看東漢自班超恢複通西域後,他們開通的“絲綢之路”成了東西方經濟和文化交流的要道。這條路東起洛陽、長安,經河西走廊,至安西分為兩路:北路經天山北路、準噶爾盆地,西抵大宛;南路經天山南路,至蒲昌海(今羅布泊),又分經塔克拉瑪幹沙漠以北、以南兩道,至喀什會合,逾蔥嶺至大宛。南北兩路在今浩罕附近相會,再西行至今撒馬爾罕、今馬裏(中國古稱木鹿),再西行至波斯古都埃克巴塔納(今哈馬丹),至安息都城泰西封(在底格裏斯河以東),最後到達地中海東岸的安條克(今土耳其境內安塔基亞)。這條道路曆經雪山、高原、沙漠、戈壁、鹽堿灘等天然險障,它的開通無疑是世界古代史上的一大偉業。兩漢時期的中國人,克服了蔥嶺皚皚白雪和巍巍雄峰的天險、塔克拉瑪幹沙漠千裏無人區的“死亡地帶”,曾使木鹿以東的道路都在自己影響之下。這是對人類曆史的一大貢獻。
在莫恰和阿杜利與中國締結盟約的激勵下,羅馬在半個世紀之後,羅馬也正式派使者出訪東漢王朝。公元166年(東漢恒帝時期),羅馬安東尼朝皇帝馬可·奧理略(公元161—公元180年在位)派遣使者,自埃及出發,經由印度洋、太平洋,到達漢朝統治轄下的日南郡登陸,然後北赴洛陽,開創了中國、羅馬兩大帝國直接通使的紀錄。
羅馬使者東來的航路,遵循著以南印度洋為樞紐的“海上絲綢之路”。條條大路通羅馬;換一句話說,也是條條大路通長安(洛陽)啊!從此,羅馬貨物通過海路直運南中國的便越來越多。據公元240年左右(三國魏齊王時期)寫成的《魏略》,羅馬世界的物產,即亞曆山大(今埃及)東方貿易的貨單,可歸成金屬製品、珍禽異獸、珠寶、織物、玻璃、香藥6大類,共83項,這些貨物正是羅馬世界向中國的輸出品。羅馬不僅成批輸出貨物進中國,也大量進口中國貨,主要是衣料、皮貨和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