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好像不對……”他似乎沒有聽見我的話，不知在想些什麼，突然間拿起卷軸、鑰匙還有玉質軸頭，臉上露出一種詫異的神情。
我問老曹：“怎麼？這幾件東西有什麼問題嗎？”
他眉頭緊鎖，臉色顯得很難看：“操，見鬼了，這不科學……這龍形軸頭的龍，跟鑰匙上的瑞獸特麼根本不搭調啊？雕刻風格完全不是一個時代的產物！還有這卷軸畫心的紙張、卷軸用的綾子、腹背，卷軸的玉質軸頭，這些根本就都不是原裝的！我積累了這麼些年的專業知識，又倒騰了這麼多年假古董，假東西見了太多，假的我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些要全是假的反而不會太驚訝，關鍵是每一件都是真東西，我應該沒看錯！每一件特麼都是上了年歲的真東西！如果這無關緊要的軸頭都是價值不菲的真東西，那這卷軸裏的內容呢？！”
“鹿離，這幾樣東西肯定有故事，興許真的跟某個藏寶地有關。”老曹一臉興奮地對我說。
“倒爺，這次你沒跟我開玩笑吧？”我露出一絲懷疑，這貨之前上學的時候還想賣假貨給我，當然那時候我們還互不相識。
“你覺得我這樣子像是裝出來的嗎？”老曹一臉無辜。
“好吧，諒你也沒有奧斯卡影帝的潛質。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都是什麼年代的，你說的不科學又是怎麼個不科學法，不是經常有那種造假者拿真東西和假東西湊成一塊來混淆買客的判斷嗎？每件東西都是真的，又不是一個時期，會不會是古代好事者故弄玄虛造的。”看到老曹那張胡茬密布的老臉露出前所未有的純真與無辜，我也打消了心中的疑慮，我不是不信這貨的話，隻是這樣的事情通常都隻有在小說故事裏才會見到，一般來說在古玩兒行裏混的一輩子也不會碰到什麼藏寶圖這樣的東西，理由很簡單，這樣的財富機緣幾千幾百年都沒有人得到就偏偏到你的手裏？有這樣的運氣的話買彩票也該中過幾回大獎的了。就算是我這樣傳承三代曆經三朝的盜墓賊世家要尋寶都要費盡周章尋龍點穴、推理分析、跋山涉水，也從未得到過一張圖紙是藏寶圖來的，還是與河圖洛書這樣玄之又玄的東西。這嘴臉配上這表情實在太好笑，差點沒笑出聲來。
“首先，有幾個人閑著沒事弄張人皮來故弄玄虛，還是左手手掌的皮，這代價來得太大；其次，你也說了，卷軸軸杆裏的字是高手才能辦到的；再次，鑰匙的年代沒有專業的儀器很難推斷，因為這種造型用在鑰匙上沒有任何文獻或是拍賣會曾經記載過有類似風格的東西，那這就是一個孤品，從瑞獸的造型來看似熊似龍，曆史上崇拜熊的部落民族或是國家有很多，這種熊龍的造型從紅山文化中能夠找到，最早可以追溯到黃帝時代，卷軸軸頭的造型有著明顯的唐代中期風格，再加上卷軸軸杆裏的唐人小楷，卷軸本身來說很有可能是那個時代的東西，但是這卷卷軸的畫心部分卻是更早些的。”
“這卷軸可能是使用秘法將兩張畫心重合，所以當強光打上去後就會出現底層畫心的葉脈網狀圖案，而這圖案正好與表層畫心有著某種對應關係。再有一個問題就是，這張人皮上的字似乎是以類似刺青的手法刺上去的，刺得很潦草，看上去像是在趕時間，如果是在比較安全的環境裏，做工不至於這樣敷衍。還有，我懷疑這張人皮是後來熟製的，因為有幾個字被硝給拿掉了一點，甚至不容易分辨出來。這張皮奇就奇在它是手掌的皮，如果是正常人想要在皮製品上留下文字，犯不著用人皮，更犯不著用麵積小又有手紋的手掌來做，選用別的部位的皮不是更好？你可以想象一下，一個人在什麼情況下才會選擇把某種毫不通順密碼似的文字刺在手上……”老曹繼續變身成他那考古小王子的樣貌一條條分析給我聽。
我說：“如果你的推理沒有錯的話，那有兩種情況，一種是這個人遇到了危機知道自己會遭遇不測，並且這段文字是一個比較關鍵的訊息，情急之下不得已而為之，這種情況就比較複雜。”我接著說到。
“而且如果是刺在腿上或者其他地方也更不容易被發現，在一些特定情況下，右手刺左手雖然是最容易的，但並不是最明智的。另一種則是這個人已經喪失了行動能力或者已經死了，是其他人刺上去的，但這就更加匪夷所思，不合常理。”聽了他的推斷，我也把我的看法對他說了出來。
“還有一個關鍵點，鹿離，你看我的手。”老曹把他的左手和右手翻過來手心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