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尚公子的眼神宛如吐信的毒蛇掃過眾人,周圍頓時鴉雀無聲。眾人噤若寒蟬的看著倒在地上的馬幫中人,一時竟無人敢上前幫他。
可禹生不知哪來的膽量,回過神後毫不猶豫的箭步衝到那人身邊將他攙扶起來。他替那人拍了拍背上的塵土,隨即扭過頭全無畏懼的盯著君尚,藏在目光深處的厭惡之色失控的流露出來。
二人四目相對,不約而同的察覺到了對方眼裏的狠辣之色。但君尚畢竟是南疆地區的天驕之子,更是青嵐劍宗的大師兄。很快就把禹生的視線逼到了死角,見後者苦苦撐著不肯罷休,他怒道:“趕馬的,你找死!”
話音剛落,他便準備故技重施,但這次卻直接拔出了腰間的佩劍。“叮”的一聲響後,君尚的身形如蛟龍出水穿過眾人,左臂持劍霎時刺破空氣,直抵禹生的胸口。
“住手!”
電光火石之間,一個曼妙輕盈的身姿忽然從天而降,突兀的擋在禹生麵前。她白皙的掌縫裏溜出一縷劍穗隨風掛在凝脂般的肌膚上,偶有幾根青絲映射在禹生眼裏肆意飄舞。他貪婪的嗅著撲麵而來的清香,這香味仿佛帶有魔力,使他懸起的心髒穩穩地落回原位。
“蹡蹡!”
須臾,女子手裏的三尺青鋒竟如同一陣風,輕輕撣開直刺而來的另一把劍。
讓看者感到驚訝的是整個過程形如流水,既不傷及君尚,又巧妙的推開了他,而女子居然沒有分毫吃力的樣子。
“君尚,休得無禮!”
“招呼下人的活,師姐你怎地也來了?”見到這女子,君尚頓時換了一副麵孔,說道:“方才我覺得他們是山下來的閑雜之人,看來是我錯怪他們了。”
說完,他笑臉迎向禹生和被他打倒在地上的馬幫中人,略表歉意道:“二位兄弟,我給你們配個不是,多多見諒。”變臉之快,著實讓人感到驚訝。
聞言,禹生驚得險些破口大罵,這張笑臉下的歹毒藏得真嚴實。可他不得不承認的是君尚現在的儒雅做派,確實讓人難以和剛才飛揚跋扈聯係起來。
出於懷疑之心,那女子回頭朝禹生看了一眼。他這才完全看清女子的容貌,躁動的內心不禁動蕩起來。這女子精致的五官近乎挑不出瑕疵來,凹凸有致的身姿與高挑身材完美契合。整個人好似一把渾然天成的利劍,甚至比她手裏的劍還要鋒利!
禹生自認見過不少漂亮女子,風塵也好,閨秀也罷,但沒有一人能把英氣二字展現的如此淋漓盡致。
女子好似察覺到了禹生肆無忌憚的目光,有意識的避開他,跟君尚漠然說道:“別在這浪費時間了,師傅正尋你呢。”說完她便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禹生口幹舌燥的望著女子遠去的背影,極力想要把這一幕刻在腦子裏,卻又偏偏想不起來她長得什麼模樣。
女子剛消失在眾人眼裏,君尚臉色下的難堪就漸漸浮出水麵。他冷笑著走到禹生身邊,眾人正納悶他要做甚。不料他忽然把劍刃架在禹生的脖頸上,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所有人屏息凝神,不敢喘一口大氣。
“嗬嗬,廢物東西,剛才你敢頂撞我?”他很享受這種拿捏別人生死的感覺,因此頓時變回那副熟悉的狂傲麵孔。
雖然禹生感受到脖子上傳來的絲絲涼意,但心中仍在發笑,這廝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君尚見他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心中快感無限仰天大笑,嘲諷似的收回劍柄道:“本少爺饒你一條狗命,下次看我不廢了你!”
隨著他把劍撤回進劍鞘之中,馬幫眾人不由的鬆了口氣。倘若禹生真死在君尚劍下,他們也無可奈何。這裏畢竟青嵐劍宗,在這君尚公子就是土皇帝,沒地方能讓他們申冤叫屈。
好在君尚有要事纏身,也顧不得繼續和馬幫糾纏。他伸手喚來夥房的總管,故意提高嗓門道:“王總管,下次如果再讓本少爺看見這種不長眼的馬幫進山。你就找個桶子,乖乖去茅房裏挑糞。”
“是是是,在下明白。”那總管低三下四的不停點頭。
垛頭見君尚轉身要離開,麵露難色的央求道:“君尚公子,求您大發慈悲,多少把這批貨收了,不然小人們連家都沒辦法回啊。”
“收,也不是不行。”
君尚用手掌摸蹭著下巴的胡渣,眼睛上下打量垛頭,忽然道:“少爺我今天心情不好,如果你跪下磕上三個響頭,叫聲爺爺,說不定我就願意當回善人。”
“這……”
馬幫眾人紛紛一怔,這也太欺負人了。可老垛頭回頭一瞧,一大幫子人等著吃飯呢,想都沒想就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砰…砰…砰!”
三響過後。
“爺……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