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田昭夫知道她會將一切安排妥當,因為他長年出差在外,把她一個人留在東京,她不僅要照料家務和孩子,還要充當他的私人秘書和業務聯係人。盛田昭夫不在家的時候經常給她打電話,讓她把一些信息轉到公司辦公室或者其他地方去。
在美國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但他知道她的個性和信心將幫助她獲得成功。現在她在國外已有很多朋友,因為她後來表現出非凡的待人接物的才能,而且懂得成為民間外交家的訣竅。
因為良子從小到大對外國並沒有真正的興趣,也並不想到處旅行,她的法國大菜做得很好,所以盛田昭夫覺得這一切更加令人敬佩。她出身武士家庭,她家在德川幕府時代後期開始做書籍銷售和出版的生意,一直發展成為很大的連鎖書店。
良子年輕時的生活充滿活力,她家在東京的住宅和盛田昭夫家在名古屋的住宅沒什麼大的不同,家裏有傭人,有親戚,熱熱鬧鬧,姐妹們和一個弟弟在一起有歡笑也有爭吵。
她曾回憶說:
家裏一天到晚都有人談生意,就像盛田昭夫的家裏一樣。還是小孩的時候,她隻出過兩次遠門,是到東京以西的箱根度假區去,就在富士山附近。
1951年兩人經人介紹相互認識之後,她承認,小的時候,她認為像盛田昭夫的老家名古屋那樣還要往西去的地方已經是一片荒野了。但是她的父親穿西裝,也算得上是一個國際主義者。
盛田昭夫和良子有兩個兒子,英夫和昌夫,還有一個女兒,名叫直子。英夫10歲,昌夫8歲,小直子才6歲。盛田昭夫感覺到全家出國居住這種經曆對他的家庭很有好處,雖然剛開始的時候每個人都會感到很難。
回到東京後,井深大對這件事表示疑慮。
他反對的主要理由是他不願意他的常務副總裁離得太遠,但是盛田昭夫提議他可以每兩個月回來一次,在東京住大約一個星期。盛田昭夫極力提倡使用電話,他解釋說,其實任何時候他倆都可以保持聯係。
在盛田昭夫的勸說下,井深大最後同意了。盛田昭夫知道他遲早會同意的,於是開始將計劃付諸行動。
在紐約,盛田昭夫讓辦公室人員為他的家人找一套住房,不久他們就為他們找到了理想的公寓。
一個叫納遜·密爾希太的著名音樂會小提琴家住在第五街1010號第三層的公寓裏,就在第八十二路口大都市博物館的對麵,他決定搬到巴黎去住兩年,想把公寓連同全套家具暫時租出去。
租金相當高,至少以他當時的財力來說是很高的,一個月1200美元。但是其他的條件樣樣令人滿意:位置優越,不需要搬很多家具到紐約去,甚至不需要任何裝修。
密爾希太大師的品位對於盛田昭夫很合適,他們可以馬上搬進去。公寓裏有12間房間,他們在日本住慣了小房子,這裏簡直就是宮殿了。其中有4間臥室,加上傭人的房間,一個很大的起居室,單獨的餐廳和一間書房,房間都很寬敞,富有情趣,而且配有舒適的家具。
到了晚上,博物館的燈就亮了,照在整個建築的正麵,盛田昭夫一家想象著這就是巴黎,雖然紐約已經對他們很富有魅力。
盛田昭夫在4月份住進了公寓,因為孩子們還在上學,所以他們家要到6月份才能搬來。盛田昭夫雖然是一個人住,但卻有很多事情要幹。
每天他乘公共汽車去辦公室,與紐約人擠在一起,聽他們談話,像一個社會學家一樣,觀察他們的生活習慣。盛田昭夫也銷售產品,給客戶打電話。隻要有空,還要去曼哈頓為孩子們找學校。
史密斯公司的山姆·哈特威爾在找學校的事上給了盛田昭夫很大的幫助。他的孩子也在城裏的學校上學,所以他對這方麵很熟悉。他給盛田昭夫很多忠告,甚至為他安排麵談,有時還陪他一起去。
盛田昭夫曾到20所學校裏去麵談,想找一個合適的,希望他們願意接收3個完全不懂英語的日本小孩。
盛田昭夫在為孩子們找一個學校,至少願意讓孩子們在那裏學兩年,因為盛田昭夫剛開始時隻打算在紐約住兩年。沒有幾個學校對此事感興趣。大多數學校已經建立起受歐洲影響的傳統。
最後還是聖伯納德學校的校長說,他很有興趣使他的學校更加國際化,他同意接收盛田昭夫的兒子。盛田昭夫也為直子找到一家學校。隨著孩子上學問題的解決,盛田昭夫的家就可以搬到美國來,他開始感到輕鬆多了。
下一步,盛田昭夫還要把這件事告訴孩子們。於是他飛回東京,帶著全家到新的皇宮飯店去,在那裏租了一個套間度周末。
那一年是1963年,東京正在準備迎接1964年的夏季奧運會,開工修建高速公路係統、許多新的飯店和其他設施。在這個令人激動的時候應該讓家裏的人住進東京最新的旅館裏享受一下。
英夫對進房間之前不必脫鞋這件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個星期六的夜晚,他們來到頂層,在優雅的、可以俯視皇居的皇冠餐廳飽餐了一頓,回到房間後盛田昭夫說出了準備搬到美國去的消息。他還向他們許諾,途中要去玩迪斯尼樂園。
孩子們並不知道他們將會到一個什麼樣的新環境中去,但是8歲的昌夫卻非常願意。後來他說,因為所有的西方電視節目都有日語配音,他以為美國人也說日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