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菲勒一生捐款53億美元,其中有45億美元投入醫學界。
1921年,在中國的北京,出現了一幢幢有琉璃瓦屋頂的房子,翠綠色的琉璃瓦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這59座房子被人稱為“綠城”,它就是著名的中國協和醫學院。它的設備和教學水平在亞洲是一流的,為中國培養了一代又一代掌握高超醫術的人才,也為中國現代醫學的發展奠定了基礎。
為這座醫學院提供建立資金的是洛克菲勒基金會。它是洛克菲勒最具雄心勃勃的計劃項目之一。
除了中國之外,洛克菲勒基金會在醫學研究方麵的捐助還遠達倫敦、愛丁堡、裏昂、布魯塞爾、聖保羅、貝魯特等地。對於和美國人同源同種文化的加拿大,洛克菲勒也撥出資金幫助那裏的教育。
當然,他也讓一大批遺產因慈善事業而免交了遺產稅。
洛克菲勒為慈善事業注入現代化精神和新的內涵,更多地關注新的開拓性領域,這無疑對推進科學與文明的進步起了巨大的作用。
赫斯特的報紙寫道:
自從諾亞方舟在亞拉臘靠上陸地以來,全世界有史以來捐贈錢財最多、取得效果最好的非洛克菲勒家族莫屬。
快樂的老年生活
在退休前的一段時間裏,洛克菲勒的生活很簡單,每天基本上就是來往於家庭、辦公室和教堂,頂多到戶外溜冰或騎馬。他對穿著沒有太大的講究,隻要求穿得幹淨整潔,很少添置新衣。
他在飲食上更是隨便,隻愛吃麵包、喝牛奶,不喜歡吃熱食。與家人共餐時,常常是家人先吃,聽他說話,等到菜湯涼了他才開始吃。在他的臥室窗台上,常常放著一袋子蘋果,他幾乎每天臨睡前都要吃上一個。
但是洛克菲勒從沒有忘記他開創的石油事業,他保留著44歲時買下的紐約股票交易所裏的那個座位,也始終保留著他在加利福尼亞標準石油公司的第一號股票。
在每年過生日的那一天,他都通過電視台向全世界發表以下的講話:“上帝保佑標準石油!”
洛克菲勒最大的樂趣是不斷地改建自己的庭院。早在臨近退休的時候,他就在尋找理想的住所。後來終於在離紐約市西北約30千米的地方買到一幢房子,它坐落在波坎蒂科低矮的山丘上,站在陽台上能看到奔流不息的哈得遜河和新澤西的峭壁懸崖。1900年他又買下周圍的土地,最終擴大到3000畝。
遺憾的是,這棟房子在1902年毀於一場大火。洛克菲勒隻好暫時遷入莊園的另一幢房屋。他時常掛念著重建的事,卻又總是拖延。
後來小洛克菲勒負擔起全部的責任,監督新屋的設計和營造工作。他和建築師以及室內裝潢師一起密切結合,需要時還聘請一些專門的顧問。
而洛克菲勒一方麵讓兒子和建築師營建住宅,一方麵自己也滿懷熱情地參與庭院的建設。
洛克菲勒請來一位設計師為他搞園林設計,還計劃在房屋周圍建一個250畝的花園。接著他親自接過工程,把設計師降為顧問。他甚至造了一個指揮塔,站在上麵指揮布置花園。他在勘測道路時親手畫線,直至天黑看不見那些標準和小旗才作罷。
1913年10月,這座莊園的建造終於大功告成。他和妻子搬進了新居,但是此時的勞拉已經重病纏身,剩下的日子已經不多了。
晚年的洛克菲勒聽從了助手們的勸告,逐漸從封閉中走了出來。在公司新設置的公關人員克拉克的安排下,在輕鬆的氣氛中接受了記者的采訪。
多年來,在老人的眼裏,洛克菲勒都扮演著神秘人物的角色。在媒體中有客觀的報道,也有曲解和攻擊。他堅信沉默是金,一概不予理睬。
1908年,在墨菲律師的幫助下,洛克菲勒平靜地回憶了往事,寫成了《漫議》,並在雜誌上連載。通過回憶錄,他對標準石油公司一些被歪曲的事實真相,和那些通情達理富有人情味的一麵,都展現在公眾麵前。
洛克菲勒甚至接待了一個美國幽默作家代表團的來訪,他的機敏和幽默讓代表們欽佩不已,一致推舉他做他們的名譽會員。
洛克菲勒泰然自若地過著他的日子,成了一個愛說俏皮話和笑話,有時說幾句至理名言的快活老頭。他的服裝一改以前的深顏色,變得異常鮮亮和怪異,像一個退了休的演員和時裝模特兒。
有一段時間,洛克菲勒因為胃腸疾病的折磨曾經骨瘦如柴,後來在一位德國醫生的治療下,又高又瘦的身體顯得健壯了,而且目光炯炯,步履矯健。
退休後,洛克菲勒很喜歡各種運動,似乎在有意彌補沒有童趣的童年。
1899年,他住在新澤西州的一家酒店裏,和朋友約翰遜一起玩擲馬蹄鐵套柱遊戲。他姿態自如,百發百中。約翰遜興奮地說:“真是太妙了!洛克菲勒先生,看來您很適合玩高爾夫球。”
洛克菲勒和約翰遜來到住處附近的草坪上,他打了幾杆擦邊球之後,就令人驚奇地打出幾個超過100碼的好球。
“這樣行嗎?”洛克菲勒試探地問。
“當然行!100個人裏邊也找不出幾個能打出這種好球的。”
“有些人不是能打得更遠嗎?”
“那要經過一定的訓練才行啊!”
洛克菲勒決心和妻子開個玩笑。他請了一位職業高爾夫球手,到酒店偷偷地教他,每次球童看見夫人勞拉遠遠地走來,便給他發個暗號。洛克菲勒趕緊躲到灌木叢裏。幾個星期後,洛克菲勒好像隨口對妻子說:“我看打高爾夫球是很有趣的運動,我雖然沒打過,倒很想試一試。”
說完,洛克菲勒走到發球區,拿起球杆,一下子把球打到160碼以外的地方。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勞拉卻驚呆了。她搖著頭帶著讚美的神情說:“約翰,我也許早該知道,你幹什麼都比別人強,學什麼都很快。”
洛克菲勒臉上露出孩子般的得意神情。
他迷上了高爾夫球,像管理他的公司似的,認真地糾正著每個不合規格的動作,孜孜不倦地探討著球藝,隻用26杆就能完成6個洞的進球。他堅持每天打,終於使他一度近乎崩潰的身體恢複了健康和活力,臉色由蒼白轉為紅潤。
而且每天上午10時15分至12時之間的打球時間,也為他提供了社交機會。他經常請朋友一起打,一到球場就先開一通玩笑,用幽默的語言說些趣事,逗別人樂。有時還哼哼讚美詩和流行歌曲,甚至還吟誦自己寫的短詩。他規定球場上不談業務和捐贈的事,要是有誰違背了這一規則,就再也不會受到他的邀請。
洛克菲勒還熱衷於乘車出遊散心,這是他每天的必修課。無論天氣如何,他裝束停當就駕車出行。
他和約請的幾位客人一起坐在一輛1918年出產的克萊恩—辛普萊克斯牌旅行轎車在鄉間小道上飛馳。這輛紫紅色的車裝有半截車門,備有7個舒適的黑色真皮軟座。他們沐浴著清新的空氣,一會兒吹口哨,一會兒唱聖歌,一會兒說笑話。
突然一輛轎車超過他的“坐騎”,一向爭強好勝的洛克菲勒問司機:“我們的車能再開快一點嗎?”
司機微笑著點點頭,車子加速了,終於超過了前麵那輛車。洛克菲勒表情平靜地盯著前方,在超越中內心獲得了極大的滿足。
完美的人生終點
老年的洛克菲勒的活動圈子更多的是在家人、同事和浸禮會教友中。一直以來,他都是個好丈夫,對妻子絕對忠誠,充滿耐心和愛意。
1887年6月初,洛克菲勒破天荒地帶著一家人,在和石油帝國高級經理們揮手告別中,登上客輪,到歐洲做3個月的度假旅行。
他們在倫敦皮卡迪利廣場旁旅店的窗子裏,瞪大眼睛觀看維多利亞女王登基50周年的慶典;在瑞士的澤爾馬特揮汗如雨地登山;在法國巴黎的豪華餐廳裏,苦苦地研究著看不懂的賬單,生怕上當受騙,這是洛克菲勒常年經商養成的習慣。
不過,他們還是非常快樂地登上了埃菲爾鐵塔,欣賞巴黎的美景。他們駐足於塞納河畔,觀看飄逸的白帆;他們駐足於凱旋門前,體會它的雄偉壯麗;他們駐足於巴黎各大博物館,欣賞精美絕倫的藝術品。而在意大利,在觀看了維蘇威火山、水城威尼斯、羅馬鬥獸場和比薩斜塔之後,一家人坐在羅馬一家飯店的大廳裏,正在認真地討論著,是不是真的像賬單上寫的是吃了兩隻整雞。
“我記得是一隻。”伊迪絲固執地說。
“不,是兩隻。”貝西反駁著妹妹。
洛克菲勒說:“我想我能夠解決這個問題。約翰,你是不是吃了一隻雞腿?”
“是的。”兒子小約翰回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