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菲真正照到鏡子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從巫蛇村出來之後,權海便雇了兩輛馬車,隻帶著幾個親信,抓著嚴菲一起到了南平城。一路上倒也沒有怎麼為難她。一行人進城以後,先是去藥鋪為權鳴抓了方子,然後便租下了雲來客棧的二樓,住了下來。
嚴菲此時看著鏡子,心倒放下了些。鏡中的人現在還無法用美醜來形容,充其量也隻是還沒發育的黃毛丫頭而已,而且麵黃肌瘦。不過勝在眼睛明亮烏黑,鼻子端正秀氣,嘴豐盈嬌俏,想來長一長應該還是不錯的。她衝著銅鏡笑了一下,卻突然又皺起了眉。
她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隨身帶的簪子會有毒呢?斷腸草不是砒霜,一般藥鋪是買不到的,且價值不菲。若自己這副身體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孩,似乎又不是這麼簡單,難道真的是邪教?她歎了口氣,口中嘟囔:“算了,聽天由命吧。”
正在這時,一陣敲門聲傳來,嚴菲便高聲問:“是誰?”聽門外的權海回答了一聲,這才起身開了門,卻見權海靠著門框,斜著眼看她:“怎麼?準備睡了?你倒是心寬的很。”
嚴菲用手緊了緊自己身上中衣的領子,懶懶的道:“你怎麼忘了,我也是病人,沒事就請回吧,我要睡了。”說著就要關門。權海見狀,急忙胳膊一伸,把門抵住了。嚴菲道:“你這是幹什麼?”
權海隻是微微一笑:“先別急著睡,今晚你要照顧權鳴,要睡去他房間睡。”
“憑什麼?”嚴菲大怒。
權海手上一用力,把門推開,走進來:“權鳴還昏迷著,晚上若是沒個人照看著,萬一出了什麼事那怎麼辦?況且我們這回出來沒帶女眷,總不能讓那一幫大老粗去照顧病人,所以……”
“出去!”嚴菲罵道。權海聞言依舊不為所動。嚴菲死死的盯著他,眼神仿佛能殺人:“我要先換衣服!”
嚴菲終究還是妥協了,換完了衣服,拿著自己的小藥包,進了權鳴的屋子。剛才她和權海去買藥的時候,見了許多以前難得一見的名貴中藥,索性便敲了權海一筆,除了為權海治病的那些藥,還硬買了整整一布袋的名貴中藥,以備不時之需。
權鳴的房間就在嚴菲的斜對麵,一進去,先看到兩個笨手笨腳的男人,拿著個濕漉漉的帕子給他擦身。嚴菲歎了口氣,立馬接過來,道:“算了,我來吧。”然後便開始擦權鳴那赤裸裸的身子。
那倆人愣愣的看了一眼權海,見他點點頭這才出去了。權海走過來對她說:“權鳴身子發熱,總是扯自己的衣服,也睡不踏實,所以我才幫他把衣服脫了。你……不介意吧。”
嚴菲冷笑:“沒什麼好介意的,真的,我見多了”權海見她這樣,美貌一挑,便不在說話了。
權鳴此時躺在那裏,赤裸著身子,隻蓋著一條錦緞的棉被。他的臉慘白的沒有血色,但長發卻還是烏黑如墨,從側麵看,額頭鼻尖和下巴是完美的一條弧線,尤其微微翹起的唇更是如刀刻般的完美。嚴菲看著,臉還真的微微熱了一下,但轉瞬即逝,沒人能看出來。
待她幫權鳴擦完了身子,見他還是喘息急促,心率不平,便扭頭對權海道:“你去幫我把今天新買的銀針拿過來,我要幫他針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