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翩翩?她為什麼不直接跟我說?”楊棄注意到了李明晰的眼神。
“我不喜歡管別人的私事,不是她,”李明晰說,“是一個叫鍾帆的人,你應該認識,他現在關押在行政拘留所,你要是想見麵我可以安排。”
“鍾帆?你們怎麼把他關起來了?他不是離開武州了嗎?”楊棄說,“我可是親眼看到他上的火車。”
“他又回來了,他到家沒多久就收到袁明鏡寄給他的二十萬塊錢,說是資助他做生意,讓他好好地娶房媳婦兒,鍾帆收到這筆錢又趕到武州來了,”李明晰說,“還曾跑到醫院裏去想搞邱天堂,雖說沒有形成什麼後果,但差一點兒把我們的偵查視線給搞亂了,我們按照《治安管理處罰條例》對他進行了拘留。”
“那個姓邱的老頭現在怎麼樣?”楊棄問。
“腦溢血,現在是深度昏迷,能不能醒過來很難說。”李明晰說。
“姓邱的一家惹上袁明鏡這樣的女人算是倒黴透頂了,”饒耕說,“聲名掃地,家破人亡,楊棄,比較起來你還算是幸運的,看翩翩今天的表現,不是沒有破鏡重圓的可能。”
楊棄說:“不可能,你還不了解她的為人,她今天來為我叔叔送行,隻是豐性的,她會做人,叔叔對她一直很好,我要想再跟她結婚,除非我變成處男。”
李明晰說:“饒詩人,你不是說你想搞法製題材的文章嗎,這個案子你可以好好寫,可以挖的東西多得很,賈凡夫過兩天就要開庭了,你最好去旁聽一下,他挺能說的,歪理一套一套的。”
饒耕連連搖頭,說:“不寫,不寫,老賈眼看就要挨槍子兒了,說來我們也是朋友,我能拿他的事兒換稿費?——聽說跟芸姐關係挺好的那位民俗學家突然得精神病了?會不會也是因為袁明鏡?”
“你說孟克雄呀?他現在確實在精神病院,辛經理這些天一直在照顧他,”李明晰說,“他好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具體原因還不是很清楚,昨天杜琪去醫院陪辛經理,回來說孟克雄不停地念叨著師紅的名字,不停地喊著要師紅跟他一塊兒走,看來他得病也與這個女人有關,可惜他現在說不清楚。”
“坑人,實在是坑人。”饒耕憤憤地說,“楊棄,你是搞形象藝術的,你也比較了解袁明鏡,你說說看,如果給她一個具體的形象,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你看,”楊棄仰望著天空,饒耕和李明晰隨著他的目光朝高處看,火葬場高聳的煙囪正冒著縷縷青煙,“那是我叔叔化成的,生命中所有的一切都將隨著那縷縷青煙消失。人死人了,怎麼評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活著的時候。”
“你成了詩人嘿,”饒耕詫訝地叫道,“而且還是寫哲理詩的。”後記
每個人都是在一定的時空一定狀態之中生活,我也不例外,夜深人靜的時候,把台燈壓得低低的,讓台燈的瑩光與電腦顯示屏的光亮相互輝映,那便是我的世界了。
因為曾長期生活在警察的隊伍之中,我選擇了公安題材作為自己的創作領域,警察是我太熟悉太了解的一個群體,在我自己二十六七年的警察生涯中,親曆了各式各樣的犯罪案件,與形形色色的犯罪人打過交道,從而,我的寫作從某種程度中上講,就不那麼輕盈飄逸了,也不可能像柯南道爾那樣去塑造福爾摩斯那樣經典的偵探形象,因為生活中不可能有那樣的人,我甚至不去考慮偵探小說應有格式和公認的創作規律,按我自己喜歡的方式寫。我曾在《人民公安報》上發過一篇題為《偵探小說的寫與讀》的短次,表達的也是這個意思,遠在大西北的一位女性文友看了,生發了一些感慨,寫一篇文章說讓寫作插上想象力的翅膀,發在上海的《人民警察》雜誌上,意思好像是說寫作不要太拘泥於生活,其實她誤會我的意思了,雖然我沒有吳承恩寫《西遊記》的本事,但想像力還是有一些的,至於落在紙麵上變鉛字的作品,則是一種技術方麵的選擇,我比較喜歡寫那種比較接近於原生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