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桃花扇(2)(2 / 3)

嗬嗬,今天有點意思,難不成梅家要來個五女拜壽?

三奶奶一落座,鼻子便哼出聲來:“剛才那狐狸精說我的壞話了是不是?我就知道,她一肚子壞水,別讓我撞上,如果撞上我非撕爛她的嘴……”

黃炎冷冷一笑:“這回您可是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人家二奶奶打從一開始,直到出這屋子,就沒提過您一個字。”三奶奶鼻子一皺:“就算她嘴上沒說,心裏可巴不得都倒給你呢。”黃炎一擺手:“打住,啊,打住。您有什麼事,如果來說嘴,對不起您,挪挪窩兒,外邊有的是地方……”

三奶奶的鼻子這才不皺了,她似是嬌嗔地瞪了黃炎一眼,拉著長音道:“黃先生,您對我們家的事兒,到底清楚多少?”

黃炎微笑:“不多,可也不少。”三奶奶那對大眼睛撲閃了兩下:“可有件事兒,您知道嗎”黃炎道:“什麼事兒?”三奶奶壓低聲音:“那個死了的家夥,八成就是從二奶奶房裏出來的!”黃炎一皺眉:“這話怎麼說?”

三奶奶道:“明擺著嘛,梅家大爺死了以後,二爺想當家,可老爺子偏偏把家給了大奶奶,二爺一怒之下,就不務正業了。他在外麵風流,二奶奶在家裏快活。現在這年代,主張性解放,性自由,老傳統嘛,管不住人了。”黃炎問道:“你親眼見過?”三奶奶眼睛一眯:“這個倒不曾,隻不過有一回半夜,她一個人在屋裏,我親耳聽到她的房門開了又關上,還聽到有人小聲說話呢。”

黃炎看著這個愛揭人秘密的三奶奶,冷冷地道:“您來,就是為了讓我知道這些?要知道,這可是您家的家醜。”三奶奶也冷笑一聲:“它醜不醜的我不管,我來隻是想求您辦件事兒。”黃炎彈了彈煙灰:“這就對了,您說,什麼事兒?”

三奶奶道:“我想請您為我畫樣東西。”

黃炎一笑:“我哪會畫?我給您推薦一位吧,聽說金城這幾天來保定,您找他,他可是大畫家。”三奶奶瞪了他一眼:“聽我說,別玩笑。我想請您畫的,是一張殘棋的棋譜。”黃炎哦了一聲:“原來是棋譜,象棋還是圍棋?”

三奶奶道:“象棋。就在我們家花園裏的雪塢閣裏。”黃炎失笑道:“你們家?那你怎麼不自己去畫?”三奶奶鼻子又皺了起來:“還說呢,這是老爺子定的家規,家裏人誰也不準進雪塢閣,因為裏麵有一局祖上傳下的棋譜,相傳萬金不換。那閣子整日上鎖,連窗子都閂得緊緊的,看都看不著裏麵。”

黃炎一怔:“梅家人都不能進?那我可不敢去,被捉住了還不得打死?”三奶奶道:“以您的身手,我相信隻是小事一樁。”說著,將一包大洋推到黃炎麵前。黃炎並沒有看大洋,還是問道:“您要這棋譜幹什麼?這是我的職責所在,必須得問清楚。”

三奶奶一笑:“我在北京有個弟弟,是象棋高手,準備進棋院,可他的造詣還差點,他說是遇到了瓶頸,突破不易,就到處尋找古棋譜,以求技藝精進。我這個做姐姐的,隻是幫他一個忙而已。我告訴過他,這局棋譜萬萬不能泄露給人,記在腦子裏就行了。”

黃炎這才釋然:“好說,既是如此,我就應下了,不過時間上嘛,可不敢說,我得相機而動。所以這些大洋……”他輕輕推給三奶奶:“事成之後再說。”

三奶奶不接:“沒這個必要了。你一定能成的。”

送走了三奶奶,黃炎搖頭冷笑,梅家表麵上雖是平靜,但暗地裏卻是激流萬千,好像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打算,甚至是夫妻之間。

兩位奶奶都來了,那位大奶奶會不會也來湊個熱鬧呢?

喝了兩杯茶,直到夜色深沉,並沒有他人來訪,黃炎暗笑自己多心,也沒回家,就在辦公室打地鋪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陳懷光就打發人送來一包東西,裏麵有幾張死者複了容的照片,另外還有警察局的手令,上寫黃炎先生乃警察局聘請的專家,協助調查,有關人等一律給予配合雲雲。

黃炎笑笑,將手令與照片一並塞進懷裏,開始了他的暗中調查工作。

首要問題是得弄清死者的身份,單這一點,黃炎就十分困惑,為什麼呢?他拿著照片幾乎走遍了保定城,動問了所有認識的人,主要是旅館和酒店鋪戶,能住人的地方都打聽到了,就是沒人見過這小子。

“媽的,真邪了門兒啦!”黃炎坐在一個茶攤上自言自語:“這孫子八成是哪路妖怪叫雷給劈了,直接掉梅家了吧。”他不太相信一個外地人會不住店,那樣的話隻有一種可能,就是死者在城裏有親戚或朋友。

他來到警察局,找到陳懷光,陳懷光也正一頭霧水,他的人撒出去暗中打探了,結果與黃炎一樣。

“別著急,我已經大量印發照片,張貼到各處,相信會有人來認屍體。”陳懷光摸著他的大光頭,腳蹺上辦公桌,一臉無奈。黃炎問道:“驗屍結果出來沒有?”陳懷光把一份文件扔在桌上,黃炎掃了一眼,上麵寫的基本上和昨天驗屍官說得不差,隻多了一條:胃內殘留物經檢驗,是驢肉火燒,無其它食物,約是在死前一小時食用。

黃炎眼睛一亮,抓起這份文件:“隊長,有線索啦。”

陳懷光把腳重新放回地麵:“有線索咧?”黃炎指指屍檢報告:“死者在死前一小時,還吃了驢肉火燒呢。”陳懷光不以為然:“我看見咧,這能說明省(什)麼泥(呢)?”

黃炎咂咂嘴:“死者的死亡時間是淩晨二到三點鍾,死前一小時大概是一點前後,他吃了驢肉火燒,這就說明他的晚飯不是在家裏吃的,而是事先買好隨身帶著的。”陳懷光一拍桌子:“太對咧!”他撫摸著大光頭:“這鬥(就)是說,他進入梅家是一早就預謀好的,也說明他不是從梅家內宅出來的,如果梅家有人認識他,就不會不管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