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毛澤東選擇了這樣一句話為柳亞子的住宅命名,也是借此對某些“醉尉夜行”之人的一個回答,也是對柳亞子的一種尊重和安慰。
三、《沁園春·雪》再次發表生活安定了之後,柳亞子想起了上海,想起了自己的老家。他始終放心不下放在上海四樓複壁夾層中的那本寫有毛澤東手跡的紀念冊。
1950年10月11日,柳亞子偕鄭佩宜乘火車南行,在闊別上海三年之後,1950年10月13日晨,柳亞子終於光明正大地回到了上海自己的家中。上海市長陳毅、副市長潘漢年等前往車站迎接。下午。陳毅到柳亞子的寓所拜訪,一席長談,痛快淋漓。
10月29日,柳亞子在上海寓所舉辦園遊會招待親屬,取出自己的藏書一百餘冊分贈來賓,興會高昂之際,柳亞子在座上高聲朗誦毛澤東的《沁園春》。後來一位參與其事的南社舊友撰七律《赴亞子園遊會賦示》:“頻年憂國長庭蕪,歸對黃花與客娛。”又雲:“放歌白日情何壯,訪舊寒林道未孤。”這天晚上,柳亞子從自己家中四樓複壁的夾層中取出那個他認為最重要的紀念冊,他發現那紀念冊竟然保存得依然非常完好,竟然毛發未傷,毛澤東的書法還是那樣生動活潑,那樣飄逸瀟灑,而且散發著淡淡的墨香。柳亞子高興得心花怒放,他沒有過多地在上海停留,當天晚上,他拿了紀念冊便立刻興奮地返回了北京。
毛澤東寫給柳亞子的《沁園春·雪》在《新華日報》上雖然沒有獲得發表的機會,但是柳亞子並不氣餒,這回他自己用照相機將紀念冊上的文字拍成了照片,寄給了上海的《文彙報》。那些珍貴的文字像明珠一樣,雖然在複壁裏麵見不到一點陽光,但是當他離開了那個暗室之後,立刻就放射出異常燦爛的光芒。
1951年1月8日,在時隔了五年之後,毛澤東的《沁園春·雪》在《文彙報附刊》上終於原封不動地被製版刊出[5],而且這一次還是麵向全國的公開發表。
然而在1951年1月8日的《文彙報》上,和柳亞子提供的那份毛澤東《沁園春》手跡同時發表的還有一篇錫綸先生考證毛澤東《/L園春?雪》的文章,文章中有這樣一句話,引起了柳亞子的注意:“毛主席原作,最初公開發表,是一九四五年的重慶版《大公報》上”。
柳亞子認為有必要對這個錯誤進行糾正,不然在全國範圍內一定還會引起更大範圍的以訛傳訛。於是,柳亞子動筆給錫綸先生寫了一封非常詳盡的信,介紹了《沁園春·雪》發表的全部經過,糾正了錫綸先生的錯誤,柳亞子在信中這樣寫道:
最後,不知如何,被一位《新民報》的記者弄得了一份原作(不知是口授的,還是手抄的,弄不清楚了),便發表出來。不多幾日,《大公報》便把《新民報》上登的毛主席原作和《新華日報》上所登我的和作,合並發表。於是讚成者和反對者都大和而特和,成為一個轟動全國的高潮。但《新民報》發表的毛主席的原作,本來是有誤字的,《大公報》轉載起來,當然以誤傳誤,甚至郭沫若先生替我在紀念冊上寫毛主席的原作,也還不免有誤字呢!真正的古本,卻有兩份,一份是毛主席寫在信箋上給我的;另一份是替我寫在紀念冊上的,字句完全相同……
關於《大公報》最初發表的謬說,我認為是應該由我來負責聲明的。不然真相就掩沒不彰了。為此,我就寫此信給先生,希望能在《文彙報》發表,感謝不盡。此致柳亞子上1951年1月12日夜1951年1月31日,《文彙報》發表了柳亞子的這篇《關於毛主席詠雪詞的考證》的文章。自此,柳亞子對毛澤東的這首《沁園春·雪》總算有了一個非常完滿的交代,柳亞子總算了卻了一樁心事。
【注釋】[1][2][4]杜忠明編著:《詩人興會——毛澤東以詩會友記趣》,中央文獻出版社2006年1月版120頁、122頁。
[3]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毛澤東書信選集》,中央文獻出版社2003年11月版293頁。
[5]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毛澤東詩詞集》,中央文獻出版社1996年9月版70頁。
[6]黃中模著:《毛澤東詠雪詞——(沁園春)詞話》,山西人民出版社2004年1月版236-237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