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3 / 3)

長子楔玉立,字世玉,延祐五年(年)中進士,授正儀大夫,東昌路同知,濟南路治中,福建閩海道肅政廉訪司事,泉州路達魯花赤。俊玉立頗有文才,文學造詣較深,著有《世玉集》詩集傳世。

次子楔直堅,字世學,泰定元年(年)中進士,授承務郎,宿鬆縣達魯花赤,又遷淮安路清河縣達魯花赤,浙江新昌州事。三子鍥哲篤,字世南,延祐二年(年)中進士,授中奉大夫,廣東道肅政訪司事,江浙等處行中書省參知政事,由太常轉為西台監察禦史,適任南台監察禦史,江西行省右丞,升任工部尚書。他文名甚高,曾參與《遼史》的編撰,擔任《遼史》編寫提調官。

四子俊朝吾,字世則,至治元年(年)中進士,授承務郎,封奉儀大夫。

五子楔列篪,字世德,至順元年(年)中進士,授予將士郎,湖廣行省管勾,廣東潮州路潮陽縣達魯花赤。

鍥文質一家“五子登科”,創下科舉奇跡,轟動溧陽城鄉,為世人驚歎、讚賞不已。為頌揚楔文質“五子登科”,元代溧陽縣衙曾在沙漲村口樹了一座牌坊,坊名叫“五桂坊”。

袁枚像  袁枚(—年),清代乾隆、嘉慶年間的著名文學家、思想家。字子才,號簡齋,浙江錢塘(今杭州市)人。這位才子從小聰慧異常,十二歲就考取秀才,乾隆四年(年),二十四歲時就中進士,由於優於文學,被選為庶吉士,入翰林院庶常館學習。二十七歲時,“發江南外用”,先後在溧水、江浦、沭陽和江寧做過知縣。三十三歲時,辭官定居江寧,在小倉山下購地建築“隨園”,自號隨園老人、倉山居士。著作有《小倉山房文集》、《隨園詩話》、《子不語》等書。

袁枚在六七年時間的知縣任上,關心民瘼,勤督農桑,簡政輕刑,廉潔治獄,與當地民眾關係融洽,甚得民心。他初任溧水知縣時便體會到民情的可貴,他在《車中感成一律》詩中寫道:“任延才學種甘棠,不料民

情如許長。”沭陽農村遭蝗災,他祈蝗蟲“毋餐民之苗兮,寧食吾之肺腸”。他處理案獄認真負責,判刑寧輕:“獄訟得情寧早結,判防多誤每刑輕”;由於政勤案少,結果“公堂常作書堂坐,坐到無人一鳥鳴”。他關心人民生活,親自下鄉了解民情,說“笑為民父母,痛癢真親嚐……”袁枚的做官為民的思想不僅流露於眾多詩篇之中,而且付諸實踐,見諸行動。在深水任上,他革除舊弊,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他的父親生怕兒子年少為官做出不好的事情來,就從浙江跑到溧水,匿名到鄉間訪問,被問的人都說:“我們這裏的袁知縣,乃是個大好官!”在沭陽期間,他率眾滅蝗,並請求上級批準豁免農業稅八年。他還開倉放賑,救濟災民;扶植農桑,減災救災。在他調任江寧知縣別離沭陽時,當地父老送給他一件“萬民衣”,並“五步一杯酒,十步一折柳”,把他一直送到古黃河邊,七十裏路間都有百姓為他設酒餞行。還需特別提及的是,袁枚在江寧任上審案斷獄,很像今天的公開審判,允許土民旁聽,更表現了他不同尋常的開明思想和民主作風。

就是這麼一位思想開明、政績卓著、百姓口碑甚好的大好官,卻偏偏得不到提拔、重用,袁枚稱自己“生盛世不能為國家立萬裏功,又不能伏丹墀侃侃論天下事……”不能出將入相,建功立業,於是他在被朝廷吏部平調陝西時,即棄官為文,選擇“文學”作為他一生的事業。袁枚任江寧知縣後期,在南京買了一所園子,辭官後定居於斯,這裏也就成了他頤養天年、詩酒嘯傲之處。這所園子在小倉山下,原為康熙時織造隋赫德所築,時號“隋園”。袁枚以月俸三百金買得後,改名為“隨園”,自謂“‘隨’之時義大,園名不改卜”。袁枚在隨園隱居近五十年,著書立說,頗有作為,成為清代乾隆年間與趙翼、蔣士給齊名的文壇三大家。

也就是這位清代乾隆年間的大文豪,與我們溧陽還有著特殊的關係呢。

袁枚考中進士在翰林院期間,師從升任文淵閣大學士(宰相之位)的史貽直。史貽直去世後,袁枚曾作《哭溧陽相公》等詩作,以感謝老師栽培的恩德。袁牧一生連生八女,後生三子。他將第八個稱“鵬姑”的小女許與溧陽夏莊村,與宰相史貽直次子、兵部侍郎史奕昂結為姻親。袁枚很愛這個小女兒,每隔幾年總要乘坐馬車或坐船來探望愛女,並小住幾日再返回南京。

在溧陽城郊夏莊村上的宰相府中,有一座紅泉書屋,原是史普之宅。史普,字西眉,號紅泉,曾任靜海(今天津)知縣。後該書屋歸史奕昂所有,史奕昂又增其舊製,拓地建房。因為圃井中貯有丹砂,所以取名“紅泉”井,袁枚親自題寫井名,由石匠鐫刻在井石圈上。井側樓三楹,額“紅泉書屋”四字,秀水朱彝尊手筆。紅泉書屋是一座小型園林,有挹翠橋、叢桂軒等景觀小區。清雍正皇帝禦書“坐石吟新月,臨流納晚涼”一聯,張掛於軒南廳。乾隆皇帝也很尊重三朝元老史貽直,曾禦書“綠野頤和”匾額相贈,史貽直將它懸掛在紅泉館廳堂,以光宗耀祖。乾隆還賜給史貽直萬卷的《古今圖書集成》,史貽直、史奕昂父子將這萬冊賜書全部存貯在紅泉書屋。

袁枚一生酷愛讀書。他每次來到溧陽,女兒鵬姑、女婿史培與都是安排他住在紅泉書屋,以讓他博覽群書,吟詩作文。袁枚曾作《宿紅泉書屋》一詩,現轉錄如下:

麵目爭先認,須眉各老蒼。冊年如頃刻,萬事感滄桑。

何幸絲蘿托,兼誇宅相良。諸郎都好我,排日各持觴。

酒器三江捧,圖書七寶裝。當官談舊政,餘事問家常。

作楷爭磨墨,題箋屢啟箱。更深僮半睡,坐久夜全忘。

鳳蠟燒方熾,獅歌唱又忙。衰年心耿耿,後會事茫茫。

門外帆將掛,閨中話正長。女兒留阿父,一日抵千霜。

溧陽市政協文史委於年選編的《溧陽古詩選》中收輯了袁枚的這首詩作,並作了簡單解釋,現附錄如下:  第一段說,我來紅泉書屋小住,正如禦賜匾額所指,紅泉館是“綠野頤和”的廳堂。它既是親翁(指史奕昂)營造的新府邸,也是上代老人(指奕昂的從祖父史普)傳經課讀的舊住宅。新建築拔地而起,高接煙巒;階石下栽滿蘭花,潛芷幽香。臨空有賞月的平台,曲徑裏有通風的走廊。秋天,叢桂放花,黃蕊如雲;夏天,修竹像碧玉一樣透出涼氣。室內陳列著署名的書、畫,其中禦書的對聯和匾額,照耀得四壁生光。園中,花卉繁茂,排成屏障;小橋橫水,以石作梁。這些,曾經由相公(指史貽直)締結構造,也經由司馬(指史奕昂)設計增建的。瑞室值得彰頌,誰敢希望輕易登入龍門呢?這十八句,專寫以紅泉書屋為中心的史家府邸。

第二段,寫在紅泉書屋做客的生活。大意是說:我在春光正好的時候來到這裏,親翁(指史奕昂)欣然遠道相迎。我們互認麵目,鬢眉皆白,都已蒼老了。相別三十年,就像是頃刻之間,怎能不引起許多世事變化之感?所幸忝為姻戚,得能重聚,又看到眼前宅第良好,也就感到欣慰了。年輕一代子侄們都對我表示好感,排定日程,各人持觴熱情款待我。我一麵捧著名滿三江的貴重酒器飲酒,一麵欣賞裝潢精美的書籍(指禦賜萬卷《古今圖書集成》),一麵談官場舊政及家常瑣事。我寫字時,他們爭著磨墨;我題詩時,他們多次開箱選箋。歡聚直到深夜,在旁伺候的僮仆多半打瞌睡了,我的餘興未盡,竟然忘記已是深更半夜了。

最後八句為第三段,寫離別時的情景。大意是說:室內燈燭輝煌,大家忙著話別。我已是衰殘之年,這時感到心裏十分難受;再圖後會,也許事屬渺茫!門外停泊著掛帆待行的木船,而我還在女兒閨房中說著講不完的話兒。女兒含淚要留老父,哪怕是多住一天,也抵得上一千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