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 / 3)

“不要緊,不要緊,隻要這玉菩薩能重回報恩寺,我們就已經感激萬分,心滿意足了。”老方丈抹著喜悅和感激的淚水說。”不,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綠珍珠被洋鬼子占著,把它奪回來!”阿園斬釘截鐵地說,“老方丈,您放心,我一定會還您一個完整的跟原先一模一樣的玉觀音,讓那洋鬼子落個一場空!”

這天黃昏,天主教堂門口又來了一位書童打扮的孩子,他自稱是巡撫衙門派來的。

獨眼龍也覺得這位書童有些眼熟,似乎是曾跟鐵膽章一起來過的,因此也不生疑心,隻是問:“有什麼事?”

“我們撫台大人有一個內畫鼻煙壺,想請主教大人去賞玩賞玩。”

獨眼龍趕緊去稟報洋主教,洋主教一聽,十分高興,心想,準是撫台聽說自己喜歡古玩,又被偷了一隻鼻煙壺,說不定是打算將這鼻煙壺送給自己,以此來巴結自己呢,這樣的好事何樂而不為?當即讓獨眼龍去叫了一頂轎子,徑直往巡撫衙門去了。

到了巡撫衙門,門口的仆人急忙奔進去襄報撫台:“天主教堂的洋主教來了,說是大人您請他來看您的內畫鼻煙壺的。

弄得巡撫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因為他壓根兒就沒有派人去請洋主教來,這事從何說起?但他又不敢怠慢了這位不好惹的洋大人,既然已經找上門來了,隻得趕緊整束衣冠,滿臉堆笑地到大門口來迎接。

洋主教趾高氣揚地由巡撫陪著,到了精致潔雅、燭光明亮的書房裏坐下。巡撫叫人獻上茶後,便試探著問:“主教大人,到敝處有何貴幹?”

洋主教一聽此話,不禁眉毛一挑,有些惱了:“怎麼,不是你派人請我來的嗎?說你有一個內畫鼻煙壺。”

巡撫心中暗暗叫苦,但此刻渾身是嘴也無法分辯,隻好諾諾應道:“是的,是的,我是有一個內畫的鼻煙壺。”“那就給我看看!”

巡撫大人不情願地從懷裏掏出那隻內壁畫著十八羅漢的鼻煙壺。

洋主教搶過來一看,當即就叫了起來:“啊,這跟我被偷掉的那個一模一樣嘛!”

“這,這……”巡撫又急又氣,剛想說什麼時,卻聽著“噗”的一聲輕響,雖然並沒有一絲風,可書桌上的一蓋琉璃罩燈和梁柱上掛著的兩盞宮燈,同時熄滅了。屋裏變得一片漆黑。

巡撫和洋主教都吃了一驚,不約而同地叫了起來:“怎麼回事?”

然而,就在這一片漆黑之中,卻有一點很小的綠光在閃爍,那綠光雖然很小,小得如一粒豆兒,卻十分美麗晶瑩,可是隻一閃,隨即就被什麼遮住了。

聞聲趕來的彳卜人們急忙將燈又點上了。在突然亮起的燈光中,可以看到,洋主教正有些驚惶地用衣袖遮著自己的胸前,遮著那串珍珠項鏈。等到燈亮了,他才把手拿開。

此刻,藏身在高高的寫著“淡泊寧靜”四個大字的圃額後麵的阿園卻把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原來,這一切,都是阿園跟鐵膽章精心策劃好了的。他們估計,洋主教知道這綠珍珠是稀世之寶,為了萬無一失的保險,說不定就隨身帶著。那麼,他會用什麼辦法藏在身

上呢?阿園想到洋主教脖子裏掛著的那串珍珠項鏈,會不會就將那綠珍珠塗上跟別的念珠一樣的顏色,然後串在一起,這樣一來,魚目混珠,真假混雜,誰也不可能看出這裏麵有什麼名堂了。

為了證實這一點,阿園便裝扮成巡撫府的小書童,特地在黃昏時候,以請他去賞玩內畫鼻煙壺為釣餌,邀他到巡撫府去,估計這洋鬼子一定會很容易就上鉤的。而巡撫則啞巴吃黃連,有苦也說不出,隻好身不由己地成為這一計謀中的配合者。

當巡撫和洋主教到了書房裏時,已被以壁虎輕功藏匿在匾額後麵的阿園瞅準了時機,左右幵弓,分別彈出三顆小紙團,打滅了亮晃晃的三盞燈。果然,在書房裏一片漆黑之中,看到了洋主教胸前有一點綠光閃爍,定是那顆綠珍珠了。

看來,阿園的猜測一點也沒錯!下一步就是用什麼辦法,從洋主教的脖子上將那顆綠珍珠弄到手了。

洋主教捏著那個內畫鼻煙壺,翻來覆去地看個沒完,巡撫瞧他壓根兒沒有歸還的意思,哭笑不得,盡管心裏舍不得,但表麵上還隻好做出慷慨大方的樣子來:“既然主教大人喜歡,這鼻煙壺艦給您吧!”

“唔,這還差不多!”洋主教這一下眉開眼笑了,毫不客氣地就把鼻煙壺揣進懷裏去了。

不一會,巡撫送洋主教出來,那頂轎子仍在大門外等著。當洋主教來到轎子跟前的時候,那個到教堂去請他的小書童,似乎早已在恭候了,十分殷勤地一抬手,幫洋主教將轎子門前

的掛簾撩起,這個舉動本來就十分平常,是對上賓的一種禮儀,因而洋主教也絲毫沒起疑心,坦然受之,一彎腰,就在這小書童撩起的掛簾下鑽進了轎子,他當然做夢也不會想到,小書童高高抬起撩掛簾的那隻手心裏,還捏著一隻小瓷瓶,就在他彎腰進轎的刹那間,已經既快又準,恰到好處地在他後頸脖裏滴了一滴什麼東西。

洋主教坐在轎中,捏著剛剛到手的鼻煙壺,心中很是愜意,隨著那轎子輕輕的晃蕩,渾身舒坦,不由打起了瞌睡。

突然,“嘩啦”一聲,他掛在脖子裏的那串項鏈,鬼使神差一般無緣無故地斷了,珠子頓時全部掉落,如雨點一般紛紛滾出轎子,撒得一路皆是。

洋主教大吃一驚,瞌睡一下子全沒了,臉上也嚇得變了色,他一邊急忙用手去抓胸前的項鏈,一邊跺著腳喊:“停下,快停下!”誰知他這一跺腳不要緊,恰好將原先沒滾出去的幾顆珠子也震得滾了出去,而手中最終抓著的,隻有一枚十字架和一根斷了的光溜溜的絲繩子。

“快,到路上去,把珠子找回來!”洋主教氣急敗壞地衝出轎子,發瘋樣地揮著手,大叫道,“一顆也不能少!”他不明白,這好端端掛在自己脖子裏的項鏈,怎麼會突然一下子斷了?

其實,說穿了也很簡單,那個小書童不是別人,正是阿園,他在撩起掛簾,趁洋主教彎腰鑽進轎子裏去的時候,在洋主教後頸脖的項鏈上滴上一滴濃堿水,珍珠項鏈的絲線被這濃堿水一腐蝕,不一會功夫,自然就無聲無息地斷了,那珠串也就滾落一地了。

阿園一直悄悄地跟隨在後麵,他的眼睛何等犀利,借著轎夫的燈籠光,一眼不眨地盯著那轎子,當那些念珠從轎子裏滾出來時,每一顆都沒逃過他的眼睛,終於,他看到了,有一顆,滾出來時閃著微微的綠光,心中頓時大喜,就是它了,一躍上前,撿起來就走,籠在衣袖中,果然,綠光瑩瑩。他身影一晃,立刻就不見了。

而這時,洋主教還剛剛發現珍珠項鏈斷了線,正在轎子裏跺著腳喊“停下停下”呢。

且不說洋主教像叭兒狗一樣趴在地上一寸一寸地去尋找那顆綠珍珠,找到天亮也找不到,隻好自認倒黴,垂頭喪氣地回去了。

再說報恩寺的老方丈,這天一大早起來,爬上報恩塔頂,恭恭敬敬地在玉觀音前點上三炷香,正待要跪拜下去時,突然眼前一亮,感到有些異樣,再仔細一看,不由欣喜若狂,原來,玉觀音背後焰光上的那顆綠珍珠已經完整無損地嵌在了原先的位置上。玉觀音又恢複了它本來的模樣!

而在旁邊的梁柱上,則十分清晰地留著一隻小小的白手印,老方丈知道:這一回的白手印可是真的,它是小千手神阿園的標記!

慘淡的月光下,古城東麵的一座塔閣高聳於一片黑魆魆的瓦房之上。塔閣鬥拱飛簷,六麵三層,頂上置一個老大的定風葫蘆。此刻,在月光下,塔閣被勾畫出清晰而嗟峨的剪影,顯得寧靜而肅穆。

突然,在塔閣的二層處,木樁上隱約有一個黑影在悄無聲息地螺動,像是一隻夜巡的狸貓,但又要大得多。眨眼間,那黑影一下子變長,攀上了最高一層的簷角,然後一縱身,躍了上去。原來是一個人,身束緊身夜行衣,頭戴玄色頭罩,腳瞪輕底快靴。他小心翼翼地彎著腰,手足並用地朝閣頂的定風葫蘆爬去,眼看一伸手就要碰到定風葫蘆了,那雙藏在布罩後邊的眼睛已經射出狂喜貪婪的光,就在此刻,隻聽“啊——”的一聲慘叫,那黑影猛地跌向半空,仿佛是被一股強大的力猛擊了一下似的,然後“砰”的一聲猝然倒地,一動也不動了。

這一聲慘叫是那麼短促,即使住在塔閣附近的人,也沒聽到。但是離塔閣百餘丈的一個小巷子裏,卻有個人聽到了這動靜。他飛快地趕到塔閣下一看,便慌不迭地奔到縣衙門,乒乒乓乓地敲起縣衙門的黑漆大門。睡眼惺鬆的差役打開門,喝道:“挑水啞巴,半夜三更,討打來啦!”挑水啞巴使勁地比劃了半天,差役才有些明白了:“啊,魁星閣下有個沒頭死人?”啞巴連連點頭。差役不敢怠慢,趕緊進去報告知縣。

年輕的鬱知縣一聽,立即穿戴好衣冠,又急忙叫來了封捕頭,帶了幾名差役,舉著燈籠趕到魁星閣下。果然一個沒有腦袋的黑衣人直挺挺地躺在那兒。這時本城的武官沐把總也聞訊趕到了。沐把總畢竟內行,用手在那屍體胸前一摸,順手拔出一根東西,臉上頓時變了色:“看來,這人是死於這玩意兒的!”封捕頭小心地接過一看,是一根二寸來長的三棱箭鏃,精銅製成,銳利無比。他遞給鬱知縣說:“看樣子,像是江湖上豪客用的暗器。”

這可奇怪了,死者到底是個什麼人,深更半夜,爬到魁星閣頂上想千什麼?是誰用這根三棱箭鏃殺死了他?又是誰,割掉了他的腦袋?這一切,全都是個謎!

第二天早飯後,鬱知縣叫來了封捕頭。這封捕頭五十多歲年紀,瘦小個子,頷下稀稀疏疏的胡子,自幼也曾得過名師傳授,使一對虎頭鉤,遠近從未有過對手,江湖上稱為“雙翅虎”。鬱知縣對他說:“昨夜的這具無頭屍體,老前輩以為是怎麼回事?”封捕頭謙恭地說:“依大人之見呢?”

鬱知縣說:“我以為,黑衣人不會無緣無故半夜攀上魁星閣的,必定閣上有什麼東西吸引著他。然而他還沒取到,就被箭鏃擊中,人未落地就死了。而在他背後,必定還有一人,這人不願讓人認出黑衣人是誰,所以急忙割去了黑衣人的腦這“

封捕頭聽了,微微點頭:“大人之見,與卑職大致相同。”“那麼閣上到底有什麼東西呢?”

封捕頭說道:“說來話長。四十年之前,本城有一位富紳,他本是江湖俠士,幾十年闖蕩江湖,積聚了不少財寶,年老後歸隱鄉裏。這人很相信風水,想為地方做些好事,便聽了一位風水先生的話,在城中造了這座魁星閣,說是可以得魁星庇護,保這一方土地上能出人才,將來高中金榜,做上大官,為地方增輝。當時請來江浙一帶最好的工匠,造了近一年才完工。要說這魁星閣確實不同一般,二十年前,一場大地震,本城房屋毀去十之七八,傷亡數萬,可這魁星閣紋絲未動。八年前,一場龍卷風,連城頭上的鍾樓也被一掃而去,可魁星閣上連瓦也沒動一片。你說奇不奇?”

“唔。”鬱知縣聽了頗感興趣,“可這黑衣人到閣頂上去幹什麼呢?”封捕頭壓低了聲音說:“他是去取寶。”

“取寶?”鬱知縣吃了一驚,“那頂上有什麼寶?”封捕頭說:“這隻是老一輩裏傳下來的話。據說當年那位富紳聽了風水先生的話,為了使魁星閣更有靈氣,曾在閣頂上的定風萌蘆裏放了十八顆舉世罕見的珍珠以鎮風水。但這事到底是真是假,誰也摸不清。何況這閣是如此之髙,那最頂上一層又是格外的陡,幾乎近於直角,根本無法立足,所以誰也不敢去冒這個險。看來黑衣人是有一身超凡的輕功的了。”“那麼放暗箭的又是誰呢?”鬱知縣問。封捕頭沉吟著說:“我想,假如黑衣人背後真的還有個人,那麼他是一定不會就此罷休的。”

三天後的夜晚,夜風颯颯,魁星閣飛簷上的銅鈴發出低低的叮當聲,一切似乎看上去跟平常一樣,靜謐而安寧。然而,就在距魁星閣數十丈遠的一棵濃陰如蓋的大銀杏樹的頂梢,卻有兩雙犀利的眼睛在閃爍,這正是“雙翅虎”封捕頭和他最得意的徒弟宗四。隻聽進樓上“梆、邨、梆”響了三下,一條黑影飛一般地從西邊的屋頂上躥了過來,背上好像背著個小包。眨眼間,已經上了魁星閣的第一層,隨即又一躍,上了第二層。看那身姿,毫不費勁。”師傅,快出手吧。”宗四催促著。”慢,再看看!”封捕頭說。

隻見這黑影在陰影裏蹲伏了一會後,身旁突然又多出了一條黑影。這是怎麼回事?封捕頭正在疑惑不解,卻見第二條黑影怪模怪樣地一個倒翻跟頭,竟然一下子飛上了第三層,也就是閣頂。

“不好!”封捕頭輕呼了一聲,正想出手,卻聽得“嗖嗖嗖”一陣激響,原來從魁星閣四周的民房裏竟射出無數支箭來,直射閣頂的那個黑影。有的射在定風葫蘆上,有的射在閣頂的簷脊上,還有的射在簷脊上用作裝飾的金龍身上,發出“當當、嗒嗒”的聲響。再看那個黑影,顯然已經中了箭,但他並不是一下子倒下去,而是慢悠悠地軟癱下去,最後竟然輕飄飄如風箏一樣掉落下來。

封捕頭心中大疑,立即躍下樹來,奔到魁星閣前,大喊一聲:“住手!”隻見從房屋後麵跑出十幾個手持弓箭的兵勇。他們一看是―的—頭,立即住了手。”是誰叫你們來的?”封捕頭問。

“是我們把總命令我們埋伏在這裏,說是隻要看到有人上了閣頂,就放箭。”那些兵勇回答。”你們的把總呢?”封捕頭問。

“小弟在此。”話音剛落,便見沐把總笑著在背後出現了。隻見他頭戴紅珠纓絡頂戴,身穿藍色箭袍,挎一口寶劍,氣宇軒昂地說:“小弟估計盜賊不會甘心,必定還要前來,因此設下埋伏。看來老捕頭跟我想到一塊來了。哈哈!”

“可是,那中箭的未必就是盜賊。”封捕頭歎了口氣說。”“這,怎麼可能?”沐把總驚訝地說。

正說著,隻見宗四已經拿了一樣東西過來了。大家一看,全怔住了,隻見是一個用羊皮縫成的黑色人形皮袋,現在被箭射穿,已經漏了氣。怪不得剛才掉下來的時候輕飄飄的。而另一個黑影,則早就不見蹤跡了。

“啊,好狡猾的盜賊!”沐把總不由得罵道。”看來那盜賊已有了防備,也許往後就不敢再輕舉妄動了。”封捕頭勸慰道。

“有理,有理。這麼說,小弟此舉就不是一場空忙了。”沐把總點著。

回到縣衙,封捕此事告訴了鬱知縣。鬱知縣沉吟了一會兒,慢悠悠地踱步道:“這盜賊這麼幹,到底是為的什麼?難道他預先就料到有埋伏,所以就用了這麼個誘兵之計,但這樣幹不是又太沒意思了嗎?”封捕頭點點頭說:“我也是這麼想,這其中肯定還另有緣故!”

正在這時,宗四進來稟報:“大人,師父,那個挑水啞巴說有事要見你們。”“快傳他進來。”

隻見挑水啞巴進來後,也不跪拜,隻是手裏拿著一個東西咿咿呀呀地直比劃,封捕頭過去一看,不禁一愣。原來那啞巴手裏拿的是一枚二寸來長的銅箭鏃,和上回沒頭的黑衣人胸前的那枚一模一樣。

“你是從哪弄到的?”鬱知縣問。兆水啞巴比劃著,封捕頭一看,明白了,是在魁星閣北麵的一±者土城牆上拔出來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鬱知縣說:“我們不妨再到那兒去仔細察看一番。”於是,和封捕頭分別扮成一位商人和老仆,悄悄地從縣衙的後門出去了。

兩人來到挑水啞巴所說的那堵城牆前,上上下下,仔細地察看著。突然,鬱知縣驚呼一聲:“有了!”隻見他踮起腳尖,用手指在那城牆上又摳出一枚銅箭鏃來。而在此同時,封捕頭也踮著腳在不遠處摳出了一枚銅箭鏃,而且全都一模一樣。再仔細一看,連同挑水啞巴挖出的,三個箭洞竟然形成了一個“品”字形。

鬱知縣看看這銅箭鏃,再回過頭來望望不遠處的魁星閣,心想,這難道是從魁星閣上射出來的?但是,這又是誰射的呢?這時,隻見封捕頭也正在用眼睛估計著魁星閣和土城牆之間的距離。突然,封捕頭一拍大腿道:“啊,我明白了!”他一聲不吭,拉著鬱知縣就走。他們繞著魁星閣走到了魁星閣的南麵,正好是一座井亭,裏麵有口井,井上麵蓋了座亭子。封捕頭來到井亭前,打量一下它和魁星閣之間的距離。然後“嘿”的一下,躍上了井亭的簷角,一個倒卷玉簾,雙腳鉤住簷角,身體倒掛而下,用手仔細地在亭子的木頭鬥拱和柱頭上摸索著。”哈,

有了!不一會,他叫了起來,等他跳下來時,手裏果然又拿著一枚銅箭鏃。

“不用說,這些銅箭鏃都是從魁星閣上射出來的了。”封捕頭說。”可是,是誰射的呢?為什麼要射?”鬱知縣問。封捕頭說:“是龍射的,用來射那想盜寶的人。”“是龍射的?”鬱知縣大惑不解。封捕頭用手一指:“大人,你看見閣頂上圍繞著定風葫蘆的六條金龍了嗎?它們大張著嘴,這些箭鏃就是從龍嘴裏射出來的。看來,當初建造這魁星閣的人,為了防止有人來盜寶、在閣頂上設了機關,隻要有人登上閣頂,觸動哪一麵的機關,哪一麵的龍嘴就會射出箭鏃,而那個被割去腦袋的黑衣人就是觸動機關而被射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