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武帝永初三年(422年),謝靈運被貶而出任永嘉太守,由於失意和傷情,不久便臥病在床。景平元年(423年)初春,他大病初愈,情緒很好。一天,他迎著春天和煦的陽光,信步登上永嘉郡的池上樓。憑欄遠眺,驚喜那嚴冬的寒氣已悄悄退去,展望那樓前蕭條景象已為明媚春光所代替。再看那園中的春草,到處妻妻吐翠,池邊的垂柳已搖曳新綠;聽那鳥的鳴叫,也覺得鳥也變換了種類。春天來了,謝靈運由這春的到來,想到自己過去纏綿病榻,整整一個冬天,人與世隔,進而想到官場的失意,感觸甚多,於是磨墨援筆,寫了一首《登池上樓》詩。
詩從官場失意的牢騷寫起,以鴻、蟲自比,說明身陷塵網的艱危。接著又寫到久臥病床,以致連季節的變換也一無所知。當他寫到病愈添歡的時候,春的感受湧上心頭。他有心要大寫一筆,但用什麼恰當的詩句來表現呢?他無從下筆了。謝靈運苦苦思索,可是寫出的句子覺得陳舊和晦澀,總覺得未脫玄言的詩風。後來,他回到永嘉西堂,幹脆閉門伏案,但詩思還是不暢,構思了一整天,寫出的東西還是不盡人意。他隻好臥床沉思,想到過去每次見到弟弟謝惠連,總會寫出好的詩句,現在如能見到弟弟就好了。就在似睡非睡的朦朧之間,弟弟謝惠連突然到來了,欣喜中就想到“池塘生春草,園柳變鳴禽”二句。他笑著醒來,才知是夢中與弟弟相見,於是旋即記錄,始成佳句。他將此二句填人詩中,覺得情與景遇,景與情融,讀來質樸順口,高妙自然;特別是通過春天草和鳥的變換,道出了他冥思苦索而不能道出的深長意味,創造出情蘊豐富、空靈精妙的藝術空間,確切地表達出他久病逢春的獨特感受,通過這種感受把抽象的春天寫得具體、形象和生機盎然。謝靈運極為高興,他逢人就說:“這兩句是有神靈相助才得來的,並非是我想出來的。”其實,這是因為謝靈運平時寫詩好雕琢堆砌,而這兩句則率然信口,自然天成,所以就不相信是自己的苦思苦索的結果。
辮出來的名著:《神滅論》
《神滅論》是我國南北朝時期傑出的唯物主義無神論者範填的著作。範填,字子真,南鄉舞陰(今河南泌陽縣西北)人,約生於宋文帝元嘉二十七年(450年),約死於梁武帝天監十四年(515年)。
南朝齊武帝永明七年(489年),一次在西邸召集賓客的大會上,範填駁斥了為門閥士族當權派既得利益作辯護的因果報應說,跟宣揚這種佛教信仰的蕭子良當麵展開了激烈的爭論,使他終於無言以對,取得了很大勝利。當然,這隻是範填又一場大爭論的序曲,促使他書麵應戰、寫出《神滅論》著作的是範填和南朝梁武帝蕭衍的辯論。
公元501年,蕭衍乘南齊內亂之機興兵,推翻了南齊的統治,改國號日梁,是為南朝的梁武帝。佛教自印度傳人中國以來,到魏晉南北朝時期,經過曆代統治者的大力提倡,得到空前的發展。如唐代詩人杜牧雲“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可見其繁盛景象。當時門閥士族地主統治階級上層,如皇親貴戚和一些當權的大臣,很少不信奉佛教的,其中梁武帝蕭衍更是一個突出的代表,可算是迷信很深的佛教徒。隨著佛教寺院大批興建,出家僧尼也很快地增多起來,形成了一個特殊的僧侶階層,享有和門閥士族同樣的特權,既不服兵役,又不納稅,因而遭到中小地主階層有識之士的強烈反對,範填便是最突出的代表,極力主張“神滅論”。統治階級要把“神不滅論”的思想統治地位牢固地樹立起來,就必須對“神滅論”進行大規模的掃蕩。梁武帝終於在天監六年(507年)第二次發動了空前規模的對範填無神論思想的圍剿,而且親自寫下了《救答臣下神滅論》,攻擊“神滅”思想是“違經背親,言語可息”,企圖利用自己作為皇帝的無上威權,來迫使範填自動放棄“神滅論”的真理。他還指令要範填寫出“自設賓主”(當時流行一種答辯體的文章),“就佛理以屈佛理”。範填勇敢地接受了皇帝的挑戰,發表了他不朽的著作《神滅論》。這是一篇精心結構的哲學論文,表現了作者毫不畏懼的氣概,從而引起了一場空前的大論戰。
《文心雕龍》寫作前後
我國魏晉南北朝有四大文論著作,這就是曹巫的《典論·論文》、陸機的《文賦》、鍾嶸的《詩品》和劉裸的《文心雕龍》。其中以《文心雕龍》最為著名,也最為重要。
劉推,字彥和,東莞營(今山東營縣)人。他經曆了宋、齊、梁三個朝代,具體生卒年已不可考。
劉娜出身於一個貧寒的家庭,在他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去世了。他在母親的撫養下,刻苦讀書。大約在二十歲左右,母親也去世了。由於生活艱難,所以他一直不能婚娶.母親去世後,生活更為貧寒。正在不知所向之時,南京定林寺和尚僧佑很同情他的苦難,願意幫助他。僧佑是一個名僧,當時正準備編寫《弘明集》一書。他知道劉鰓很有文才,字也寫得很好,於是請他人寺幫助抄寫和整理佛經.就這樣,劉舞依附沙門,在定林寺抄寫了十年。僧佑也因劉祝的幫助,完成了大型佛教經典《弘明集》的編寫。
劉裸在定林寺裏,由於有了一個比較安定的環境,所以在抄寫之餘,能飽覽經史百家和古代的文學作品,因而博通經綸,文墨大進。他想到在7歲的時候,有一夜夢到彩雲若錦,他立即去攀而采之;醒來後他分析夢境,知道自己將來在文壇上必有長進。到了30歲時,在一個夜裏,他又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拿著一個紅漆的祭器,跟著孔子往南走去。第二天早上醒來,他精神特別愉悅。他覺得在這個世界上,最大最不容易辦到的事是見到偉大的聖人,而自己作為一個小人物,竟在夢中見到了孔子,這恐怕是人世間最為重要的事了。劉裸又想到孔子是儒家的祖師爺,儒家的事業大概是由我劉裸來繼承了。但怎樣繼承呢?劉裸覺得最重要的是闡明聖人的旨意,注釋儒家的經典。可是,馬融、鄭玄等大儒在這方麵已講得很精辟了,我劉姆即使有很深的理解,也不能自成一家。於是他又想到文章的作用,他認為文章是經典的旁枝,禮製、法典的施行,君臣政績的建立,軍國大事的完成,都離不開文章。可是近世的作者寫文章過分追逐浮華,離開根本越來越遙遠。因此,他要根據儒家聖人的意見,寫一部係統論“文”的書,以闡明聖人的文論主張。於是,他用了大約四年的時間,寫成了文論巨著《文心雕龍》。
劉搖寫好《文心雕龍》後,由於出身寒微,書自然無人讚賞和品評。怎麼辦?他想找一個名人推薦。想來想去,他想到當時的沈約。沈約是齊梁文壇的領袖,他喜歡獎勵才人,表揚後進.但是,如何接近沈約呢?他是一個朝廷命官,位居尚書仆射,按他劉拐的身分,是不可能見到沈約的。有一天,沈約坐車外出辦事,劉腮扮成一個書販,背著《文心雕龍》這部書稿,立在沈約要經過的大道旁,待沈約車子走近,劉裸便上前擋住車子,同時遞上書稿。沈約平時極為愛好書籍,見是書販,便把書稿收下了。沈約回去,翻閱了劉怒的書稿,覺得此書“深得文理”,評論極有見解。他大加讚賞,並把《文心雕龍》陳放在他的案頭,方便閱讀。從此劉舞和他的《文心雕龍》才顯名於當世。後來沈約還向梁武帝舉薦劉姆,讓劉舞做過幾任小官。劉瑰精通佛理,晚年出家,改名為慧地,可惜出家不到一年便與世長辭了。而他的《文心雕龍》作為中國文學批評史上的第一部具有劃時代意義的巨著,在今天的文壇上還照樣發出耀眼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