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藤架前也有幾間歇山頂小屋,正中貌似是吃飯的屋,四人便向屋內走去。紅衣走至屋前青磚地時,嫂嫂拉著紅衣停下,指著右邊假山道:“假山後是廚房,如果餓了,去那找啞婆婆就好。”紅衣看著那壘堆的石頭點頭,對這無微無致的嫂嫂漸漸有了幾分好感。嫂嫂一邊拉著紅衣進屋,一邊道:“院子裏沒什麼人,除了啞婆,也就隻有印叔印嬸了。”紅衣停住,怎麼還有人?嫂嫂見紅衣又拘謹起來,忙解釋道:“馬叔馬嬸是幫忙料理家事的,是自己人。”紅衣有些懷疑,指著前方男子確認道:“凡哥哥?”嫂嫂點頭:“莫凡。”紅衣若有所思。
屋子不大,三麵牆上懸掛著些字畫,牆角置著些盆栽,正中是張圓桌,桌上葷葷素素約莫十幾道菜品,紅綠白粉,皆色香誘人,讓人垂涎三尺,按紅衣現在飽餓情況來看真想立馬一掃而光。莫凡邀諸位坐下,卻也不十分客氣,貌似隻當家人小聚,隨便撿了一位坐下,對著紅衣和莫念道:“快坐下嚐嚐你們嫂嫂的手藝,可是一絕啊。”莫念不甚拘禮地撿身邊一位坐下,舉箸用餐。
紅衣看向嫂嫂,恰見嫂嫂臉上有些羞紅,謙虛道:“隻適合家人果腹。”然後大方地拉著紅衣坐下,示意紅衣不用拘謹。
莫念回道:“嫂嫂謙虛了。”
莫凡拎起酒壺給莫念倒酒,笑說道:“今日你回來我們兩兄弟好好喝一壺。”
莫念有禮地端起酒杯,讓酒入杯,應道:“好。”但神情依如以往,不喜不悲。
紅衣見莫念舉箸,少了幾分拘謹,伸筷夾肉,大口大口吃著。嫂嫂見紅衣嘴邊一圈油漬,夾了點菜輕放紅衣碗裏,關心地勸道:“妹妹,慢慢吃。”
紅衣聽到“妹妹”二字有些受驚,嫂嫂是說我是她妹妹嗎?她停止啃肉,筷子和肉停在嘴邊,又驚又喜地轉頭看嫂嫂,嫂嫂依舊微笑著,眉頭微皺似是有些勸誡她不要噎著,雖天氣仍未酷暑,可嫂嫂的話語確是夏日裏的涼風,紅衣心裏漸漸有些發暖。她嘿嘿地笑著,道:“哥哥很少做肉給我吃。”話還未說完,立馬捂著油膩膩的嘴,有些畏懼又有些尷尬地回頭覷著莫念,莫念似乎並未聽到紅衣的抱怨,一直低頭雲淡風輕地品酒吃菜。
莫凡卻見了紅衣吃肉埋怨的全程,忍不住對著莫念,哈哈笑著:“莫念,原來這丫頭怕你?”莫念抬頭看看紅衣,微微笑著,實際還是麵無表情。莫凡仍是笑聲不止,又回頭對著紅衣取笑道:“我聽陳胤昂兄弟說,”莫念稍稍頓了頓,收了收情緒,嘲笑意思卻更濃:“桃花院內一紅衣,上房揭瓦罵聲裏。”他說完,又禁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紅衣聽後立即嗔怒,狠狠地瞪著莫凡,心中怒火難掩,昂頭道:“誰是陳胤昂。”又低聲喃喃著:“我一定撕爛他。”哼聲不斷,牙尖直磨,但也都隻是偷偷的,在桌上他人看來,也隻見紅衣微微有些怒意。
嫂嫂見紅衣有些怒,及時衝莫凡使了個顏色,故作生氣,莫凡見後立馬消停,低頭靜靜喝酒,再也不語。嫂嫂又夾菜給紅衣,賠禮道:“你別跟你凡哥哥動氣,他一向孩子脾氣。”紅衣經這勸說,和漸漸沒了氣,微笑點頭,繼續啃著肉,暗暗想著:隻有黑莽夫會這樣評論我,他名字是叫陳胤昂嗎?之後四人再無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