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線上的大鳥(3 / 3)

但這畢竟是一曲自力更生精神的讚歌。運10的所有原材料都是國產的,大部分特種鋼、儀表也是自己研製的。全機有四百六十多項成品,隻有四十餘項成品用的是國外的,這一比例,在國外同類飛機中,算是很低的,即使在當今的麥道MD-82飛機中,它的成品也分別來自美國、加拿大、澳大利亞、瑞典、中國……

鞠躬盡瘁、也心力交瘁的周總理,終於沒能等到這天,便帶著他如劍的濃眉,佩著那“為人民服務”的胸章,如一縷輕風,溶人了神州的平原大海……

用做靜力試驗的運10-01架飛機,1976年8月製造完畢。1978年11月30日,開始進行全機靜力破壞試驗,至翌年5月17日,共進行42次163個情況的靜力試驗表明,飛機符合設計要求。

1980年9月26日,運10-02架飛機在上海飛機製造廠大場機場首次試飛成功。此後02架飛機又多次進行不同地域的飛行,高寒地帶到了哈爾濱,高溫地帶到了廣州,高原地帶到了昆明、拉薩……僅飛越青藏高原到拉薩,便飛了七次,其中幾次攜帶了電視機等貨物。 目睹這隻誕生於祖國懷抱的鋼鐵大鳥由東方的樣雲裏穿出,並徐徐降落於拉薩機場,西藏人民曾給予熱烈地歡迎。至1984年6月,02架飛機共進行了107次起落,155個飛行小時,基本飛行情況良好,各係統工作正常。

02架飛機的試飛成功,曾使國外航空界為之一震!人們沒有料到,迄今為止,連聯邦德國也無法獨立造出來的大型客機,竟被中國人愚公移山般不吭不哈地給幹出來了。美國道格拉斯公司前總裁布裏遜達因此發表講話說:“這是一個飛躍性進步,它表明中國飛機製造技術已具有相當水平……”

國內航空界的學者、教授們,也紛紛傾吐觀感。北京航空學院的一位教授說:“過去隻聽說上海在搞一種大型客機,我們無從了解,也不想去了解,總以為是‘四人幫’搞的,感情上有對立。現在來看了,了解了情況,你們搞出這樣好的飛機,我雖不能說是熱淚盈眶,但也可稱是心情萬分激動……”

國內的新聞界更是揮瀉著熱情。眾多報道如三月桃花。《世界經濟導報》如是稱:“運10飛機的研製成功,使中國的民航工業同世界先進水平差距一下縮短了15年……”

在中國這塊形而上學幾度猖撅的土地上,搞辯證法總是不那麼容易。對運自然也如此。概括起來,便是一句話:“運10表現不錯,可出身不好。”那意思這是“四人幫”時期定的,又是在上海這個“四人幫”篡黨奪權的基地裏搞的,若繼續搞下去,即使不說是“四人幫”陰魂不散,至少也是政治影響不好……

潑掉髒水,豈能將盆裏的嬰兒也給一起潑掉?在上海六四0所,多少人的青春為運10而凋殘,多少人的青絲為運10而霜蓋?不久,又有麥道公司正計劃將MD-82飛機打進中國的風聞,255名技術人員急了,聯名寫了一封信,委托一位全國人大代表,徑直送進了中南海,上書裏要求繼續搞運10,走完設計定型投產的全過程,使之成為自己的幹線飛機。

1981年6月,三機部與上海市在上海聯合召開了“運10飛機論證會”。會上多數代表意見為“工程不能停,成果不能丟,隊伍不能散”。會後,三機部與上海市政府聯合給國務院寫了情況報告,建議“運10飛機要走完研製全過程,以取得完整的技術成果”,“必須發展我國自己的民航工業”。並就此提出了四種落實方案……

祖國,剛剛從經濟大崩潰的邊緣上退了出來,不說是千瘡百孔,也是負重如山。此時,又適逢國民經濟調整,顯然是因為忙於收拾那被“洋躍進”鋪開的長長的攤子,繼續研製運10的建議沒來得及提上議事日程。由於沒有了經費支持,1984年6月,運10-02架飛機結束了自己的最後一次飛行,“七○八”工程也從此陷於停頓。

迄今,已經六年了,02架飛機一直在上航公司的大場機場上停泊著。沒有了發動機的轟鳴,沒有了葉片的旋轉,沒有了尾部那令旁觀者為之顫栗的高速噴氣。靜默著,一宛若一個飽經風霜、沒有了痛苦和往日榮光回憶的老人;恬順地好似一個任憑各色皮膚的參觀者們撫摸、驚歎、困惑、踩踏、攝影的玩物……

我感覺到這不是一架飛機。離開了寥廓的長空,駿馬似的奔雲,它不能叫做飛機。

它隻不過是如同上海的豫園、動物園、錦江樂園一樣,隻是給大上海又平添了一個風景點……

不是麼,機艙裏的茶幾上擺著一瓶絹紙做的假花,旁邊總坐著一個攝影師,你要擺出個什麼姿勢照相留念,隻需給他遞上兩元錢。我沒有照相,就這麼離去了……

周總理的遺願果真實現了麼?

這的確是共和國曆史上一個少見的龐大工程:雖然運10飛機的研製以上海六四a所和上海飛機製造廠為主進行,但分工承擔研製任務和參加協作的,有全國十幾個部委、近三百個廠所院校和部隊單位。從1970年8月立項,到1984年6月工程停頓,前後曆時15年,國家總投資達5.377億元。

粉碎“四人幫”之後,工廠對運10-02架飛機進行了四次質量複查,共查了3400餘個零部件,其中5300餘處有質量問題,825個零部件報廢,大的故障便有127處……

希臘神話裏的大力神西西弗斯,上帝為了懲罰他,要他每天推巨大的石頭上山,好不容易將石頭推靠了山頂,上帝又讓石頭隆隆地滾下去了,他隻有重新來過,周而往複……

投身於“七0八”工程的人們,像是比西西弗斯幸運,終將這一工程推到了山頂。然而仰頭矚目它那龐大的身影,回眸將它推上山的曲曲折折、磕磕碰碰的艱辛腳印,汗氣騰騰的人們,在清幽如水的山風撫慰下,怎能不漸漸沉靜下來,對這一工程作一番認真的反省呢?

一位當年參加了運10的研製,並在255名技術人員的聯名上書裏簽了名的專家,今天對我回顧到——

“要想通運10這個問題不那麼簡單。可以說,那些年,我的全副心血都撲在了運10上,對妻子沒這個樣,對孩子沒這個樣,我當然是站在維護運10的立場。我搞了幾十年航空,一直盼望著能搞出一架中國自己的民航機來。在北京航空學院念書時,師生一起動手,花了一百多天,製造了一架‘北京一號,輕型民航機,又由同學自己當駕駛員,從北京往返了上海一趟。從這以後,一直到現在,中國人真正自己設計、 自己製造、並能投入民用飛行的還沒有。我就不信中國人沒有這個能力。現在運10出來了,前後搞了十五年,搞到這個程度,卻要扔掉,怎麼不心疼啊?

“從民族自尊心來講,我是很強烈的,這是一個角度。但是要想通運10這個問題,還有其他的好些個角度。首先,可以從適航性上說,所謂適航性,就是飛機飛行的法律依據。猶如中國女排的球打得再出色,也得要國際奧委會承認一樣,世界上的飛機,想飛出國去,都要經過適航機構的批準。國際上最權威的適航機構是美國運輸部聯邦航空局(英文縮寫為FAA),若無批準,旅客就不會來買你的票。而我們國家,沒有適航機構,民用機有什麼審批程序呢?買飛機的,批準飛機的,常常都是民航總局,這當然無法解決飛機的法律依據問題。運10,我是坐過了,我覺得坐得根舒服,但是誰來相信我,憑什麼相信我,這就不能憑感情,得憑嚴格的科學論證和立法程序。沒有法律文本,誰來負這個責呢?大型客機一飛出去,便是代表國家的,上麵要裝中外旅客、政府官員,或許還有國家元首,一旦出了事,政治影響不得了,誰都不敢負這個責,航空部長也不敢負。我們不能用民族自尊心來代替法律問題,但要回過頭來建立自己的法律時,又沒有那麼容易。這套程序,關起門來學不了,FAA有適航條例,國際民航組織和歐洲共同體也各有一套規定。我們應把這些條例規定先老老實實消化了,再變成中國自己的法律。等自己的法律建立了,即使運10本身不出問題,但發動機則一定過時了,這樣飛機也就淘汰了……

“其次,可以從體製上說。運10一共造了兩架半,01架在陝西省耀縣做了靜力破壞性實驗用,02架做了試飛用。所謂半架,是指03架的零部件已經造好了90%,工藝裝備也造了不少。可是等呀等呀,等到鋁皮都生鏽了,上麵仍沒有批複,這樣90%的零部件和工藝裝備都報廢了。再看02架,別看飛機的結構壽命是幾萬個小時,但有些附件,如應急電動機,其使用壽命隻有50個小時,那麼到了壽命,你還飛不飛?還有眾多的零部件並不是上海飛機製造廠一個廠造的,一大堆擴散廠,誰來鑒定這些個成品好不好?即使你發現了質量問題,要再造新的成品,誰來給你造?過去是作為政治任務,劈頭蓋腦地壓下去,吃的是一口大鍋飯,廠裏可以不計工本,哪怕是一件,它用手摳都給你摳出來。1978年以後形勢發生了變化,搞商品經濟了,工廠之間要競爭,它不可能為你一件或幾件成品來保持一條生產線。事實上,許多廠也撤掉了生產線,為了工廠的生存,它得去搞‘短平快,產品……在這種情況下,運10要麵對的不是上海飛機製造廠一家,而是整個工業,可工業又不配套。誰敢再保證這運10一次上了天,三次上了天,五次、十次都能平平安安上天?

“還可以從經濟效益上來講,民用飛機與衛星不一樣,後者是國家全力以赴確保的,除了經濟利益外,它更多的有政治利益和軍事利益;而前者則是商品,每公裏的票價要達到經濟可售程度,即旅客掏得起錢,而航空公司有盈利,製造廠家也不賠本。可運10怎麼實現呢?就不提國家的那筆總投資5億多元人民幣了,其中給上海的地方工業擴散掉一億多,上海六四0所和上海飛機製造廠幾千號人吃了十多年飯,也吃掉不少,還有最後一大堆飛機的、發動機的工藝裝備,約三四千萬元的報廢,我們算過,直接用在運10飛機上的成本,1980年就達到了3500萬元人民幣一架,在當時真是近於天文數字了。可沒有辦法降低成本,飛機上全是新研製的東西,像現在,麵包車、大客車都用上了的航空座椅,它們的老祖宗就是運10。當年我們為了研製它們,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平均每個椅子的成本要幾千元。再說廁所,當時上麵有人說馬桶也搞得像金子堆出來似的,實在是荒唐!我們堅持用不鏽鋼做,焊結後,還要防震,防腐蝕,而且每一項都要做壽命試驗……你說說這麼多費用打進了成本,這票價怎麼算?還有運10本來是作為代表團的專機設計的,作為大型客機,載客數嫌少了,而且為了安全和有近6000公裏的最大航程,發動機的功率大,耗油量也驚人。國外飛不出去,若在國內飛,即使有批量生產,也好似一門高射炮打一群麻雀,成本還是下不來,民航局怎麼也不會接受。它總不能窮得將自己的褲子也脫了,來扶助民用航空工業?沒有了經濟效益,運10也就自然站不住腳……”

像用手術刀般警醒地縷析一段龍蛇難分、珠沙俱下的曆史,是很不容易的,尤其這又是一段與自己血脈相連、骨肉伴生的曆史。

並不僅是一架運10。為著我們強烈的民族自尊心,為了我們貧窮、積弱於近兩個世紀的祖國能夠盡快地走向世界昌盛的民族之林,我們曾做過多少龍蛇難分、珠沙俱下的事情……

我突然明白,我為什麼悄然離去。我沒有照相,並不是我不想在運10前和這段曆史留影作個紀念,我也曾和這段曆史血脈相連,骨肉相生。我不去照相,是因為我覺得運10連同這段曆史,不應該隻淪為一件商業化的工具……

猶如運10雖默默無語,卻一定會對今天中國民航工業的發展有所滋養一樣,這段曆史也應該被今天的人們時時引之為殷鑒。

運10沒能飛出國界,但中國終於飛出了國界。

漢莎、泛美、 日航、國泰、新加坡、法航、英航……幾乎在世界每一家航空公司的班機上,都能見到中國人那感奮而又深沉的眸子。由此,中國的航空界也目睹了20世紀80年代世界民航蔚為壯觀的大潮:波音747,波音757,波音767,麥道MD-82,麥道MD-11,空中客車A310、空中客車A320

在世界各國眾多的航空港,機場地麵穿梭織錦般繁忙,停機坪和長近4000米的跑道上,各種不同機型的飛機,帶著五顏六色的各家航空公司標誌,昂首展翼、首尾相接,等候著指令起飛。機場上空,飛機來往似過江之卿,平均每一分鍾有一架飛機著陸。一般大型航空港上空均設有空中走廊,供民航機進出使用,進場飛機在指定區域圍繞天線電信標台,從高層到低層盤旋下降,每一層間隔高度是三百米,依次等待塔台通知進場著陸…,二

相形之下,中國的航線密度,尚不及我們的近鄰印度。就是這樣,在為數不少的機場裏,屈指可數的幾架飛機,也是上午集中了,下午沒有了,下午集中了,晚上沒有了,停機坪和一般長度為2000米隻能降落中小型飛機的跑道上,常常是空蕩蕩的,恍如一個悵然若失的少女,總在那裏翹首企盼著。自己的戀人……即使輝煌的首都機場,旅客流量也隻相當於發達國家大航空港的兩個衛星廳,且每個衛星廳的起降密度,與後者還有不小的距離。我們自己的既能跑國際航線、又能跑國內大城市之間的幹線飛機還太少,一切全靠進口。體麵的、或者稍體麵的飛機都跑國際航線去了,或者來往於國內的國際色彩較濃的大城市;於是,幹線上還有支線飛機在勉為其難地跑著,運7、安一24、伊爾一18,它們若停在首都機場、虹橋機場、白雲機場上,瑟瑟縮縮,和前後左右的“高頭大馬”們比起來,真像是雞立鶴群了……

在世界民航工業市場上,呈現出的是國際合作化。航空界把整個世界當做它們的生產車間和銷售市場的公司正在增加,波音公司是這樣,麥道公司是這樣,歐洲的空中客車工業公司,本身就是由英、法、西德、荷蘭、意大利等國聯合成立的。即使是半個多世紀裏計劃經濟鐵箍一般的蘇聯,在研製新型飛機之初,也邀請保加利亞、民主德國、波蘭和匈牙利等國的航空界人士,到圖波列夫設計局和伊留申設計局,對新型飛機的設計提出修改意見,以便飛機投人生產後能進人這些國家的航空公司。

另一方麵,世界民航工業市場上,呈現出的是扣人心弦、兔起鵲落的競爭,競爭的目標是向高速度、大型化發展,同時又必須節省能源,減少噪音,防止汙染。為此,各航空工業公司一隻手牢牢地抓緊80年代,另一隻手又迫不及待地伸向了90年代,真可謂家家握靈蛇之珠,抱荊山之玉:波音公司正在研究波音767加長機身型方案,使載客量增加到三百五十人。同時研究的還有短程波音747,以滿足日本這樣的島國的要求。麥道公司考慮的將是MD-11加長10. 66米,下層貨艙改為客艙,使之成為高密度型座艙布局,可載客’52。名,航程達9250公裏。A340將是空中客車工業公司推出參與90年代競爭的主要產品。蘇聯業已不動聲色地刷新了美國人的紀錄,1988年推出了世界上最大的運輸機安一255型“夢想”式。它的體積是龐大的,貨艙內可裝下80輛“拉達”牌小汽車,即使是航天飛機,也可放在它的機身背部而運往目的地,令人聯想起過去我們常給俄國人加的綽號——“北極熊”,可這一“夢想”又似燕翼般輕盈,’它的時速達到了700至800公裏……

這一激烈競爭的結果,必須啟動先進的航空技術、合理的空氣動力外形、高效發動機、電子計算機技術、輕質材料等在民用客機上越來越廣泛地應用,從而將航空航天工業這一當代世界高技術產業的前沿,突破到一個更新的領域。

今天,在中國,幾乎沒有人不知道技術猶如陽光、空氣和水一般的重要了,但是並不是所有的人都了解技術的一個極其偉大的特征加速。

有人列舉了交通運輸上的變化,來說明這一加速的特征——

公元前600。年,人的最快的長途運輸工具是駱駝隊,每小時平均走8英裏。約公元前1600年左右才發明了馬車一,並把最高速度提高到每小時約20英裏。

人類打破這一速度是極其漫長的,耗費了3500年。1825年開始投人使用的蒸氣機車,最高速度不過每小時13英裏。大約到19世紀80年代,由於更先進的蒸氣機車的問世,才把速度提高到每小時10英裏。

然而,把這一速度提高三倍,隻花了58年的時間。1938年,飛機突破了每小時4 00英裏的大關。又過20年後,這個速度又翻了一番。到了本世紀60年代,火箭飛機的時速達到480。英裏,而宇航員坐在宇航船上,更是以每小時18000英裏的速度繞地球運行。

如果有一張碩大無邊的紙,我們又能在紙上劃一條線來表示人類速度的變化的話,那麼,在幾萬年的光陰裏,這線還是一條沉寂的直線。爾後,有了一點點柳芽般往上探的曲線,又過了幾千年,那曲線漸次伸長,不過角度愈來愈大,頻率愈來愈快。到了本世紀60年代,這曲線突然自由一身,似狂濤陡立般垂直而起,又如火箭似“喇”地衝出了紙外……

因此,一位富於想象力的西方經濟學家才作如斯斷言——

“今天的世界……與我出生時的世界其差別之大,一如我生時之與愷撒當年。粗略地說,我恰好出生在迄今為止這段人類史的中點,我出生以後發生的事情和我出生以前發生的事情一樣多。”

你不能不驚呼技術加速的殘酷,猶如不可逼視的魔杖,它能叫人類幾萬年的生息繁衍變得灰燼般暗淡,能叫古羅馬文明、古希臘文明、乃至輝煌的盛唐氣象,一下變成隻有螢火蟲般的光亮。即使是本世紀初期、中期,由於戰爭這個怪物而惡性懷胎出來的林林總總的軍事技術發明,今天在它的魔杖下一點,不過也月幾近成了小孩子們玩的遊戲……

你不能不讚歎技術加速的多情。猶如一對紫銅般飽綻的臂膀,正是它將我們這個世紀,推向了一個神聖的標識——人類曆史中心的子午線由此貫穿而過。

今天,天上飛行著的一切飛機,都是這條子午線上的大鳥!

終於姍姍來遲、飛出國界的中國,你感覺到了這條子午線的存在嗎?

毛澤東主席生前就諄諄囑咐他的人民:“中國應該對於人類有較大的貢獻。”對於人類曆史中心的子午線貫穿於本世紀,中國的貢獻有多大呢?

我們奉獻過運10,但運10沒有上天。並不僅僅是一架運10,或者是我們奉獻也失敗了;或者是奉獻之時,前麵山峰上已有歡呼雀躍的幢幢之影……

在諸多領域,我們還僅靠著這條子午線,它還沒有貫穿於我們的一切領域。例如在中國的民航工業。

中國民航工業的出路在哪裏呢?在已經似金字鐫刻進曆史長廊的1978年以後,有識之士們的心裏,猶如海浪般地翻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