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伸出手,眼淚從緊閉的眼睛裏流出來,稚嫩的手抓不住任何依偎。
握緊了拳頭,痕兒轉身躲在一邊,悄悄退出去,退到院門外……娘教過她輕功。她隻知道娘的武功很好,娘也曾誇她是練武的好苗子,可是爹不喜歡她學那些東西,娘就不教她,隻是有一次痕兒在山上亂跑,跌下山穀,險些喪了命,娘才教了她輕功。她小小年紀,輕功卻了得,因此她退出去也沒有被察覺。
然而才出門就覺察到後麵有人,餘光一瞥,果然,很多人。他們正從別處集合過來。
難怪村子如此安靜,原來……所有人,真的,都死了。
隻一霎,痕兒就反應過來,蹦蹦跳跳進院子,同時歡快地喊著:“叔叔,嬸嬸,我來給你們送花了!”
她知道,她躲不過了,隻有賭。娘說了,痕兒的笑天下無敵。她隻能賭。
那個男人聽見了她的喊聲,從屋子裏出來。痕兒看到,他將劍收了起來。
痕兒站住,歪著頭看著他,“咦?您是誰?叔叔的朋友麼?”
捧著花歪著頭的痕兒幹淨純真得仿佛不是這塵世之物。就連那殺人的凶手也愣住了,望著痕兒,沒有下手。痕兒揚起燦爛的笑容,說:“是不是叔叔不在家?那麼這位叔叔到我家去罷,我娘會做很好吃的飯哦,我也會做一點呢。”
那人望著痕兒的笑竟然失神了。這世間,竟有人可以笑得如此動人心魄。
“叔叔!”痕兒笑著,又喚了一聲。
“啊……”那人才回過神來,走近了,說:“叫我傑叔叔罷。”抬手摸了摸她的頭。“傑叔叔……”痕兒歪著頭無害地重複了一遍。
傑……我記住了。
這時外麵的人都進來了,看到這個女孩子,登時戒備起來,準備滅了她。這個叫做傑的男人卻製止了他們。他蹲下來,問:“你叫什麼名字?家在哪?”
痕兒仰起臉,笑著說:“我叫無傷。家在村子最中央,我爹娘賣麵。有很多人都喜歡我家的麵呢!”
叫傑的男人微笑了,這時另一個人卻走上前來,附在他耳邊說:“爺,屬下方才從村子另一頭過來,村中確有一家麵館,可是這一路卻並未遇到這孩子。”聽聞此言,傑的目光落到痕兒身上,看不出任何情緒。痕兒的耳朵很尖,卻裝作聽不到,隻是無害地望著他,待那個屬下一說完就開口問:“叔叔不信麼?”她捕捉到傑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鬱,“那麼叔叔就到我家去嚐嚐我家的麵,保證你會信的。”狡黠一笑,“不過……千萬別讓我爹知道你不相信,不然他可是會趕人的,火大的話,可能還會打人呢。”
看看手中的花,歎一聲,“唉,可是叔叔嬸嬸又出去了,我剛從山上摘的花,都沒趕得及回家就跑來了。”痕兒一副失望的表情,又歎一口氣,“叔叔等我一下,我把花放到叔叔房間裏就帶你去我家。”說著就要往屋內走。
傑一把拉過她,把她攬到自己懷裏,歎息一聲,說:“你叔叔嬸嬸……被人害了。”
哼。痕兒在心裏冷笑一聲,苦楚卻翻上心來,眼淚吧嗒吧嗒滴落。隻是眼中,隻看得到難以接受的震驚和悲傷。
傑溫柔地替她擦去眼淚,痕兒的眼裏又有淚水滴落。剛才那個屬下,上來,說:“爺……全村的人,都已經……”
“風!”淩傑打斷他的話。
“我爹娘呢?”痕兒大叫著問。得不到回到,痕兒哭喊了一聲,“爹,娘……”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