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看眼前這淡然的人兒,墨夜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無傷如何看這當今天下?”
無傷淡淡笑著,“無傷一草民,何幹妄言天下?”
“自家院內,你我而已,何不可言?”
“禍從口出,言多必失。”
“好個言多必失。”墨夜笑起來,笑罷,鄭重地問:“無傷,你可願站在我這邊?”他確定,眼前女子不一般。而無傷卻揚起淡淡的微笑,不語。目光悠然地望向遠空,神色淡然得仿佛不是這俗世之人。墨夜突然想抱住她,對她講不要離開。
“主人。”一女子突然出現在墨夜麵前。無傷轉眸,見月園門口處細葉拂動的萱草,就知道這身好功夫的女子是墨夜的手下,再看這女子,明眸皓齒,膚若凝脂,眼波流轉自有風情萬般,朱唇一啟則堪鶯羞鸝慚,柳腰纖纖不盈一握,風姿綽約天成。這般女子,這般功夫,定然是那偽裝成惜芳樓紅牌的弄琴。無傷向墨夜點點頭,自己就退下了。墨夜忽又叫住她:“無傷。今天想吃點心。”無傷前些日子閑來無事下廚做了幾樣點心,墨夜嚐過竟愛上了那味道,時常纏著無傷。
無傷淡淡笑道:“好。”
那妖嬈女子卻一滯。她知道,墨夜不喜甜食,她跟隨墨夜這麼些年,從未見過他食用任何點心,而今竟主動開口要求,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這個叫無傷的女人……
“你不在惜芳樓怎麼跑到這裏來了?”其實墨夜這話問得無理,惜芳樓探聽到的消息一般由墨夜會弄琴為由,魅,也就是外人所知道的弄琴,來回報給墨夜,倘若消息緊急,自然有墨夜的人從惜芳樓直接將消息傳送給他,雖不一定是魅,但是由魅來回報也是正常。墨夜隻是見到魅故意施展輕功進了月園,分明是知道無傷在,是來宣示自己的身份的,不由得有些慍惱。
“主人……您已經一連五日不來了。”魅微微低首,眼望向墨夜,盡是委屈與相思神色,聲音更是浸著淚水一般,一擰就會滴下淋漓淚水的樣子。這般嬌嫩可人模樣,大約不會有哪個男人不會心動,不去憐惜。然墨夜何許人也?後宮之中他見識過太多女人的伎倆,那些言語之間的掩飾和神色之下的心計,他可是看得透徹,不然也不可能把暗的那些女人吃死。
墨夜一直靠著樹,雙臂交叉胸前,聽聞此言也隻是眉毛一挑,輕聲道:“哦?是麼……”優雅高貴,華麗的紫衣下,那般身骨透著說不出的慵懶和魅惑。
魅身子一僵。她跟隨墨夜這麼多年,知道墨夜就像一隻貓,在獵殺自己的獵物之前總要先玩弄一番。墨夜伸出手,纖細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挑逗的眼神足以讓沒有不知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的女人心旌動蕩,但是她可是知道的。
墨夜的拇指在她的下巴上摩挲著,突然一把捏住,柔情與挑逗盡失,隻有冷冽,那手上的力道幾乎將她的下巴捏碎,淩厲的目光迫使她不敢與之對視,隻得垂下眼來。“無傷是我的客人,我不喜歡別人動她。”墨夜此刻的聲音陰沉冰冷而狠毒。
“魅……屬下不敢。”
“我喜歡聰明的人。”方才的陰雲突然不見,墨夜雲淡風輕地放開手,“這次就算了,如果……”墨夜手一翻,扣上魅的咽喉,嘴角含起一抹嗜血的笑意,而後一切都不見了,仍舊是雲淡風輕的慵懶模樣。
“那不成你想留下來分本王的點心?”
魅一怔,“屬下不敢。”趕忙退下不見了。
墨夜靠著桂樹,微仰頭,目光穿過桂葉望著微藍的天空,久久,勾起一抹笑。離開桂樹整整衣服,向廚房那邊走去,“無傷……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