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六節 情債(1 / 2)

無傷明白商羽讓商澈跟隨在她身邊的用意。

商羽這人殺伐之氣太重,她更多時候都是在用黃老之術影響他,“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而且從不與他論戰,論則論戰爭之害。事實上,這場戰爭也的確不明智。

北安動蕩,但是淩蒼絕非等閑之輩,甚至可以說,除了實戰經驗不如商羽之外,其他方麵並不遜於他,而且,司馬略倒台對於北安來說並非壞事,相反,墨絕對此早有準備,司馬略一垮,他便把自己的勢力迅速填充進了原本的空缺,皇權反而有所加強,加之墨夜輔佐墨絕的時間要比無傷輔佐商羽的時間要久。北安早在一年之前就已經在施新政,如今已經卓見成效。雖然今年北安趕上春荒,但是新政卻在此時發揮了作用,損失有,卻不大,相反,朝廷由此籠絡了民心。禦龍莊雖然從明麵上消失了,但是卻依舊在運作著,維持著北安天下的穩定。

商羽隻看到一麵就急急出兵,與他的霸道性格有關。

新政從某些程度上觸動了朝廷上貴族的利益,那些人有火無處發泄,而無傷是暗中幫助商羽,並沒有人知道這些新政出自無傷之手,貴族們的矛頭隻能指向商羽,小題大做,甚至不斷提出當年昭戈敗給北安之事。

那場戰爭,說是兩國戰爭,莫不如說是商羽和莫塵之間的。因為當時幽冥之影馳騁疆場,饒是驍勇善戰的昭戈士兵都聞風喪膽,商羽在莫塵身上吃了大虧,本來隻是單純把他當做對手,但是在貴族的煽風點火之下,商羽對莫塵已經生出了嫉恨。

這樣的嫉恨就像刺一樣插在商羽心上,使他坐臥難安,因此才這般不顧大局地出兵北安。

無傷想著,突然苦笑。

莫塵已經足夠低調了,可是他做了這麼多事,低調反而成了神秘,在某些人眼中則是故弄玄虛。

莫塵威望太高,那些做君主的從來都不能容下這種人的存在,莫塵自然成了懸於君主頭上的一柄劍。

因此墨絕才拚下不顧城池也要拿下莫塵。

說到底,自己和莫塵都太天真了。

無傷隔著衣物把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試圖感受腹中的生命。

禦醫說腹中胎兒完好健康。記得當時太醫還用疑惑地眼神看了她一樣,大概也是以為這孩子是商羽的罷。

無傷身子一向很弱,為了腹中胎兒,無傷也開始挑食,多了她吃不下,但是她好歹也算精通醫道,每日自己寫下食譜交給白心,白心會送到禦膳房要禦廚好好做。

白心是忠於商羽的,但是無傷一直謹慎,吃飯喝水之前都養成了查毒的習慣。

無傷的待遇已經比商羽最寵愛的妃子還要好了,雖然商羽不允許後宮妃嬪踏足月殿的旨意已經傳達,但是那些女人一個個卻都不死心,死皮賴臉地要來或者惺惺作態地要無傷到他們那裏去坐坐。虧得有刃在身邊,一個個全都替無傷擋了回去。

不知道刃在背後承受了多少女人的謾罵和譏諷。

無傷習慣了在月殿的偏殿慵懶地臥著,或者赤足寬衣地站在庭前望天,因為有孕在身,無傷又差白心找出了當初商羽賜予她的珍貴白絨毯鋪在月殿偏殿。

桃花早就謝了,無傷在昏迷中錯過了春日最繁華的時候。

桃樹上結了小小的青果子,無傷總是望著它們迷蒙地笑著。

隻是這日興致所至,無傷逛到月殿正殿上來。隻是還沒有到正殿,就聽見女人的聲音。無傷停下步子,悄悄站在柱子後麵,倚靠著柱子聽這些女人是為何事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