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六節 情債(2 / 2)

無傷是敏感的女子,沉穩安靜,不會輕易行動。

“哼,不過就是個來曆不明的野女人,不知道用了什麼迷魂術,迷住了帝,可是你算什麼東西?用得著這麼為她說話?難不成你也被那個狐狸精迷住了?嗬嗬,真是好笑……”

無傷站在柱子後麵,隻聽得到聲音,看不到人,那個女人的話還沒說完就戛然而止了,無傷聽見了劍出鞘的聲音。料得到,是刃拔劍架在了那個女人的頸子上。

這些女人……無傷勾了勾嘴角。

在人前時總是高貴優雅的,可是暗地裏總是如此不堪。無傷抬頭望了望月殿的屋頂,很高。那高處是不是飄著怨魂呢?真是……肮髒啊。

這樣想的時候,無傷卻聽見刃冰冷的聲音,真正的殺手的聲音,冰冷刺骨,仿佛刀一樣鋒利。

“把你的嘴閉上,如果我再聽到任何詆毀無傷的聲音,你就永遠不用開口了。”

無傷靠著柱子怔住。

刃出手時為了她。無傷嘴角勾起一彎笑意,溫柔,帶著些許悲涼。是呢,刃是殺手啊,為了等待最佳時機是什麼情況都要忍受的,更何況刃又是商羽的護衛,忍耐力自然非凡,怎麼會因為一個女人的言語譏諷而按捺不住拔劍呢?

他在維護她。

她這是什麼時候又簽下了這筆情債啊。

無傷轉身從漆紅的柱子後麵轉出來,赤腳,一身鬆鬆的白衣落到肩上,長發未挽,隻在肩下用一根鮮紅的絲帶鬆鬆地係了起來。有風湧進月殿,無傷發絲微颺,失去了魅顏,無傷不再是那個走到哪都令人挪不開眼的女子,但美依舊是她的美,一副出塵的清雅性子,波瀾不興的容顏因著那般飄渺的笑容而帶著幾分嫵媚,隨意的妝扮更襯得無傷俊秀脫俗。

無傷原本就是美的,有魅顏在的時候,她可以更美,隻是她一直都是處子身,魅顏這種詭異的毒在她身上甚至沒有發揮真的作用。自打與莫塵有過一夜歡愉之後,無傷越發嬌媚,可不久就被司馬玨下藥解了魅顏,說起來,她當真沒有好好利用她身上的毒。

那個妃子,驚懼地站著,雙腿顫抖帶動裙衫微微抖動著,一雙原本該眼波流轉盡風流的媚眼驚恐地盯著刃,一副見鬼的神情。

無傷淺笑。

刃極快地回眼望了望無傷,目光又轉回鎖住劍下的那位妃嬪。

無傷款款走到刃麵前,仰起臉衝刃笑了笑,分明是明媚的笑容,但是看到心底卻沒由來地心底一痛。

刃始終都把劍架在女子的頸子上,隻要她亦有異動就殺了她……哪怕她是帝的妃嬪。可是,刃卻看到了令他不解的一幕:無傷站在那女人麵前,伸出纖細白皙的手指輕輕撫上她鮮紅的唇。女人的臉頓時煞白。

這種情況總是很恐怖的罷。自己的敵人在自己沒有任何還擊能力的時候微笑著撫摸自己的唇,也許下一秒,這在自己紅唇上摩挲的手就會伸出利甲插入她的喉間罷。

無傷能夠感覺的到對麵女人的驚恐和顫栗,她甚至能夠看到她的寒毛都豎立了起來。無傷放手,突然大笑,起初隻是一副笑的模樣卻聽不到聲音,無傷眯著眼,微傾著身子,顫抖著,突然爆出笑聲,不似平日裏說話時沉靜安然的聲音,像是很高的懸崖上,溪流結成了的冰在某一個天湛雲潔的日子裏破裂,從高處摔落下來,陽光閃耀,冰淩碰撞。

無傷笑,笑得狷狂,笑得放肆,笑得酣暢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