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孔子與《詩》《書》《禮》(1 / 1)

四十一、孔子與《詩》《書》《禮》

《史記》說:“孔子閔王路廢而邪道興,於是論次《詩》《書》,修起《禮》《樂》。”什麼是論次?論是討論去取,次是編排篇目。孔子究竟是怎樣論次《詩》的,《史記》記載的很詳細:“古者詩三千餘篇,及至孔子去其重,取可施於禮義,上采契、後稷,中述殷周之盛至幽厲之缺,始於衽席。故曰《關雎》之亂以為《風》始,《鹿鳴》為《小雅》始,《文王》為《大雅》始,《清廟》為《頌》始。”從司馬遷的這段話看,孔子論次詩,首先做的是選定三百五篇詩的斷代起訖和編定《風》《雅》《頌》三部分,並且為了避免簡編錯亂而明確規定了《風》《小雅》《大雅》《頌》的首篇各是什麼。此即所謂詩的“四始”。這是讀《詩》須先知道得。然後還有“六義”“二南”“正變”諸問題,都蘊含著孔子的用心。

孔子對《書》的論次,《史記》說:“學者多稱五帝尚矣,然《尚書》獨載堯以來,而百家言黃帝,其文不雅馴,薦紳先生難言之。孔子所傳《宰予問五帝德》及《帝係姓》,儒者或不傳。”看來孔子對《書》做了兩件事,一是斷限,二是選材。堯以前的東西,證據不足,故不取。自《堯典》以下所選各篇都有重要意義。《尚書大傳》載有孔子“七觀”之說,曰“是故《堯典》可以觀美,《禹貢》可以觀事,《皋陶》可以觀治,《洪範》可以觀度,《六誓》可以觀義,《五誥》可以觀仁,《甫刑》可以觀誡”。此“七觀”之說雖不必出自孔子,然而孔子將這些篇選入《尚書》,含有他的一定的用意,則是無疑的。

對於《禮》與《樂》二經是“修起”。”修起”的意思是說,禮壞樂崩,孔子起而修之。其意義視“論次”為輕。《樂》已不傳,今可不論。《禮》,今傳世的有《周禮》《儀禮》《禮記》三種,號稱“三禮”。而經孔子“修起”的《禮》是《儀禮》。在《禮記》有一段話說:“恤由之喪,哀公使孺悲之孔子,學士喪禮,《士喪禮》於是乎書。”證明今傳世的《儀禮》十七篇確是孔子“修起”的。

今傳世的四十九篇《禮記》是七十子後學遺說的輯錄,裏邊有不少篇大抵也是孔子所傳。古代的禮,據《禮記》“經禮三百,曲禮三千”之說,十分複雜繁縟,不易掌握。又據《左傳》說:“公如晉,自郊勞至於贈賄,無失禮。”而女叔齊說“是儀也,不可謂禮”,知道古代的禮包括禮之儀節和禮之意義兩方麵。《儀禮》十七篇的經文講的就是古禮冠婚喪祭朝聘射鄉的儀節,而記文則略微涉及禮的內在含義。講禮的含義比較重要的是《禮記》中的某些篇,如《冠義》《射義》《聘義》《大傳》等篇。《禮記》說得好:“禮之所尊,尊其義也。失其義,陳其數,祝史之事也。”知道禮的數度儀節並不難也不重要,難於把握而且至關重要的是了解數度儀節後麵包含著的思想底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