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詩作(1858-1868)(3 / 3)

我有福了,

我的心捶打得如此響亮。

今和昔

我心沉重,時光黯淡,

真不快活:

憂愁、苦惱和消遣

都把我拖入漩渦。

我不再能看見天,

那五月的蔚藍:

狂暴的痛苦獰笑著

把我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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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背棄了

古時遺下的訓誡,

它在記憶中

喚醒童年的聖潔。

我背棄了

童年堅守的信念:

我愚弄我的心

任自己遭到搶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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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發現?廢話!

惟有兩眼汪汪!

淚水輕率地奪眶而出,

沒有朦朧的渴望,

金色的淚滴——豈不是幻象?

它僅片刻閃光,

死亡就把有力的“不”

寫滿了每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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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枚舊幣,

已經變綠,

臉上長了青苔,起了皺折,

而它曾經臭美。

懷疑的皺紋縱橫交錯,

密布在上麵,

生活的塵垢結成灰塊,

積聚在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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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還把他的心給我,

愛去了何方?

誰給我解渴的水,

他們都在何處躲藏?

哪裏有一線明麗的陽光

會照到我身上?

誰肯接受我的殘剩的

幸福、夢想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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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拋掉我的顫動的心,

讓它靜伏,

其上翻滾著快樂、利益、

痛苦、知識、如山的重負。

莫非是自我折磨、壓迫、束縛——

在這混亂的時刻,

它們碰撞,大火熊熊,燒毀了

聯結的萬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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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此又黑又密地

寫了好幾頁紙,

可是文字很少停留在

血紅的鉛字裏,

白底上的文字

勾勒出一個上帝:

我曾是上帝而這個白底

自欺並且把我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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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可以逃離了,

世界令我疲憊,

像燕子飛往南方,

我走向我的墳墓:

四周是夏晚溫暖的空氣

和金色的光縷。

教堂頂的十字架四周

是玫瑰花香、孩子嬉鬧和絮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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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跪向一截朽木,

萬籟俱寂:

滿天薄霧似的雲彩

在頭頂驕傲地飄浮。

教堂的陰影籠罩著我,

淡淡的香氣裏

百合花搖曳輕舞,

叩問我的熱烈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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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請安靜,我的時代的異鄉人,

我問候你

出自無語的孤獨,

我在何處懺悔我的日子。

從我的生活之井裏

泉水神聖地湧起:

我看著你,讓我的渴望的心

平靜地流血至死。

回憶

嘴唇顫抖,眸子含笑,

可是充滿責備地

圖像從深深的心之黑夜升起了——

溫柔的星星閃耀在我的天國之門了。

它勝利地閃耀——而嘴唇

卻緊閉了——而淚水卻洶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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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我往

秋波飛送閃爍的火花,

越來越陰鬱了,

我的天空彎成了穹隆,因悲傷而醉,

親愛的,啊,親愛的,

顫抖的心破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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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我往

閃電在顫動——而嘴卻沉默了。

雲的收集者,哦,心的精通者,

把我們造就為成年人了!

獻給陌生的神

又一次,正待繼續動身

投出眺望的目光,

我孤零零舉起了手掌,

舉向你,我向你逃遁,

在我心靈深處為你築起莊嚴的祭壇,

歲歲旦旦

你的聲音在向我疾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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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壇上燃著刻骨銘心的

一行字:獻給陌生的神。

我屬於他,盡管直到此刻

我猶負著褻瀆者的惡名:

我屬於他——我感覺到那個圈套

把我束縛在戰鬥裏,

可是即使能脫逃,

我仍不得不受他驅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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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願認識你,陌生的神,

你牢牢俘獲了我的心,

我的生命猶如一陣飄風,

不可捉摸的神,你是我的近親!

我願認識你,受你驅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