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直不阿、不懼權勢——吳廷舉(1 / 3)

剛直不阿、不懼權勢——吳廷舉

吳廷舉字獻臣,號東湖,明成化二十三年進士。

吳廷舉為官清正,深得兩廣總督劉大夏器重。在劉大夏的舉薦下,吳廷舉調任過府巡撫、副使、布政使,也曾入朝當過侍郎、尚書。但由於他剛直敢言,常得罪權貴,因此,上任為官總是沒有多久就被罷免或貶斥。

明正德四年(公元1509年),吳廷舉出任鹽法道。當時,有個貪婪專權的大宦官叫劉瑾,他下令要把廣東的庫銀全部解送上京,並額外索要一筆禮銀。吳廷舉非常氣憤,頂住壓力,堅決不解送。同時,他還上疏給朝廷,告了劉瑾一狀。劉瑾非常惱怒,暗中命令他在廣東的爪牙潘忠伺機加害吳廷舉。潘忠也是個太監,任瓊州鎮守時,貪贓枉法,無惡不作。吳廷舉明知劉瑾是潘忠的後台,但仍冒死再次上疏告發潘忠二十條罪狀。潘忠按劉瑾的密令,反誣告吳廷舉。在宮中一手遮天的劉瑾,根據潘忠的誣告,竟然還膽大妄為地矯改聖旨,逮捕了吳廷舉,把吳廷舉押送到京師大獄。

落入劉瑾之手的吳廷舉遭到了嚴刑拷打,但他仍然寧死不屈,劉瑾毫無所得。於是,劉瑾又假傳聖旨將吳廷舉披枷重鎖,推立在吏部門前示眾,一連多日,不給飲食。吳廷舉的弟弟吳廷弼是個舉人,為救兄長,他趕到京師。吳廷弼身穿舉人服裝,白天冒死送飯,夜裏就睡在吳廷舉的枷鎖下,足足九天九夜,見者無不感動。朝臣和百姓對吳廷舉一案議論紛紛,紛紛譴責劉瑾,劉瑾本想迫死吳廷舉,但懾於公論的壓力,隻好把吳廷舉改為貶戍雁門關。吳廷弼背著傷病的哥哥,領取戍諜,流著眼淚踏上了風沙漫漫的路途。

正德五年(公元1510年),宦官張永告發劉瑾圖謀反叛,劉瑾被殺後,吳廷舉才得以平反回朝。

吳廷舉一生清廉,沒有積蓄。他死時,連入殮的錢都沒有。隆慶元年,吳廷舉被追贈為太子少保,遷葬到與梧州市塘源相鄰的封開界首村虎頭山麓。

“君從何處來,麵帶雲山翠。談天語崢嶸,憂世顏憔悴。學貴造淵源,仕當究經製。古來豪邁人,才步久淹滯。高才日沉淪,誰為世道計?我本轅下駒,致遠多顛蹶。君如萬斛舟,溟渤堪利濟。莫編養鶴經,且充食牛誌。”在這首《贈梁宗烈》中,吳廷舉將自己比作“轅下狗”,這是一個非常謙虛的說法,表麵上是說自己沒有什麼作為,但卻隱含著一股不屈不撓的精神。他不願身居官位卻無所作為,或者幹脆做一個悠閑自在的隱居者。所以,他才會在最後發出“莫編養鶴經,且充食牛誌”的感慨。

與吳廷舉一同在南京做官的哲學家湛若水曾這樣評價吳廷舉:“百屈不折服,渾身都是膽,軀體盡是智。”大哲學家王守仁也讚他是“一世之豪傑!”

立朝直言敢鬥權寵——李昴英

李昴英,字俊明,由於他曾居住在羊城(今廣州)文溪之上,所以號文溪。

南宋淳祐五年(1245年),隱居多年的李昴英被朝廷召為吏部郎官。李昴英入朝陛見皇帝時,就上疏直言“範鍾之昏耗、建儲之遲遲、史嵩之奸邪、吳知古之詭秘”。這樣赤裸裸地諫言讓群臣們都為他捏把汗。因為在此之前,宰相杜範、侍郎劉漢弼、祭酒徐元傑等賢臣都在一年前相繼暴亡,大臣們議論紛紛,都懷疑是奸臣史嵩之所為,但在大殿上個個噤若寒蟬。獨有李昴英毫不避諱,向皇帝直言,期盼能夠為這“三賢”伸冤。雖然理宗並沒有處置史嵩之,但他很賞識李昴英,很快就擢升他為右正言,繼而兼侍講。理宗對人說:“李昴英,南人無黨,中外頗畏憚之。”這個評價是很高的。

李昴英對理宗的知遇十分感激,更加知無不言,懇切陳疏。“三賢”的事情過去不久,理宗打算重新起用史嵩之。李昴英一再與大臣上疏,請理宗看清史嵩之的譎詐貪婪、狠辣殘忍,建議應該將他流放他鄉。宋理宗則一再下旨“保全大臣”,眾人都不敢出聲了。這時,仍然隻有李昴英第三次抗疏,說皇帝一再要“保全大臣”,“臣何敢不將順?然事有害大禍深,與吾國勢不兩立者。嵩之包藏禍心,竊據相位,乃賣國之賊臣、蠹國之盜臣、擅國之強臣、誤國之奸臣,將為害國之亂臣。”李昴英的再三上疏,終於令理宗為之動容,即日下旨讓史嵩之致仕。

不久,李昴英又向宋理宗彈劾兩個人:一個是輔佐執掌兵權的重臣,另一個是出任禮部尚書兼治理京城的皇族成員。理宗拿著這份彈劾的奏章都覺得燙手,覺得實在難辦,便臉色一變,連奏疏都不肯收下。李昴英拉著皇帝的衣裾力諫,宋理宗動了怒,拂衣入宮,李昴英硬是把奏疏留在禦榻。這件事情讓李昴英的反對者捉到了把柄,他們乘機造謠中傷。理宗認為李昴英太過激進,不通人情,就降旨罷了他的官。

李昴英離京之日,當地的諸生紛紛為他送行。李昴英泰然處之,當場吟誦“庾嶺梅花清似玉,一番香要一番寒”之句,聞者無不動容。李昴英回到廣州,故鄉的父老鄉親們都歡迎這位剛直之士,手持彩旗出郊遠迎,一時引為盛事。

當時的百姓們都十分愛戴李昴英,羊城民眾建起他的生祀供奉他。他去世以後,又陸續建有八處祠廟奉祀他。文溪祠香火不斷,明、清兩代幾經廢複,直到民國2年(1913年)才因擴築新堤而不複存在。自宋景定二年(1261年)至清宣統元年(1909年),六百餘年間,廣東人祠祀李昴英的香火從未間斷過。

直言無畏、忠鯁之臣——薛宗鎧

明代嘉靖年間的名臣海瑞為大家所熟知,而這位以剛正不阿著稱的人物十分欽佩一個人——潮州直臣薛宗鎧。

薛宗鎧字子修,號東泓,明嘉靖二年進士。初被派到江西廣信府貴溪縣當縣令,後調福建建陽當知縣。因治理有功,被提升為禮科給事中,後移戶科左給事中。按照明朝的官製,六科給事中和都察院各道監察禦史合稱道科。品雖不高,但很重要,他們直接對皇帝負責,掌侍從規諫稽察六部百司之職。朱元璋曾說:“朕日總萬機,豈得一一周偏,苟政事有失宜,豈為一民之害,將為天下之害。卿等能悉心封駁,則庶事自無不當。”

與薛宗鎧同朝為官的吏部尚書汪鋐,集結羽黨,排陌異己。禦史曾種曾上本彈劾汪鋐黨羽,可是上疏被汪鋐所扣壓。當時的朝廷有“可忤天子,不可忤權臣”的說法,宗鎧卻不避權勢,直接向嘉靖皇帝上疏,揭露汪鋐欺君誤國、包庇劉龍等罪行。汪鋐對不知天高地厚的宗鎧恨之入骨,表示一定要將薛、曾兩人除去。他利用薛宗鎧上疏時措詞較為激昂的缺點,反誣薛宗鎧是挾私欺主。嘉靖帝被汪鋐的挑撥離間蒙蔽了雙眼,雖然後來查辦了汪鋐,可是也責備薛宗鎧沒有及早奏知。嘉靖竟然命令巡撫將薛、曾兩人拘捕訊辦,廢為庶民。

誰知,巡撫竟然也是汪鋐羽黨。嘉靖十四年九月,巡撫在訊問中,對薛宗鎧嚴刑拷問,重打八十重板,硬要他供出指使的人,薛宗鎧雖被打得將死,仍正氣凜然,寫出了“廷杖矢誌”的詩,說明“大奸在位,流毒縉紳,爰及三年,憤積神人”的情況。

五天後,身受重傷的薛宗鎧就這樣離開了人世,死時年僅37歲。翁萬達在撰文祭念中說:“死之日京師內外,無問識與不識,鹹為憤忱欷敞”,靈柩南歸之日,林大欽也寫了《祭薛東泓先生文》說:“君忍不能,上千天聽,忠言侃侃,奸臣喪膽。……奸臣落職,君罹死責。……天有星辰,地有河嶽,君神已逝,天地並列。”這就是林對薛的剛直正氣評價。

後來潮州人民為懷念這位正直的人,曾在金山上為他建一祠宇,祠成時,當時一代名臣海瑞親自書“清風千古節,明月一生心”的短聯贈掛祠中。宗鎧的兒子薛洪,把他父親的遺著及死後別人悼念的文章,輯成《光裕錄》出版,海瑞為該書作序,說“東泓氣節足以生天下正直之氣”,表達了他對薛宗鎧的一生光明磊落,正氣凜然的敬佩評價。

三十二年後,隆慶元年(1567年),薛宗鎧的冤案得到平反,正義得到伸張,穆宗特贈宗鎧為太常寺少卿。清代在修《明史》中,潮汕人人傳的僅有幾個,而剛直的薛宗鎧得列入《明史》209卷的列傳中,這可說也是後人對他千古正氣的表彰了。

直諫被拒、諍臣悲歌——狐援

狐援是戰國時齊國一位敢於直言的諍臣,當時齊湣王當政,他剛愎自用,好大喜功,窮兵黷武,任用小人,結果齊國上下一片混亂,賢人隱匿,民不聊生。

大臣狐援對此憂心忡忡。便找了個機會勸諫齊王:“殷商的九鼎被周王擺放在朝廷之上,它的神社被罩蓋上了廬棚,它的舞樂被人們用於遊樂之中。亡國的音樂不準進人宗廟,它的神社不準見到天日,國家重器被擺放在朝廷之上,這些都是周王用來警戒後人的。”

齊湣王不解,問:“你嘮嘮叨叨說這麼多幹什麼?這與我又有什麼關係?”

狐援認真地說:“當然有關係!大王,您也一定要好自為之啊!千萬不要讓齊國的大呂擺在別國的朝廷上,不要讓太公建立的神社被人罩上廬棚,也不要讓齊國的音樂充斥在別人的遊樂之中。”

齊湣王大怒,責備道:“哼,你說得也太過分了,你把我看成了什麼人!”於是下令解除了狐援的職務。

狐援被免官後,為國家即將到來的災難大哭了三天,他哭道:“先離開的,尚且可以穿布衣;而後離開的,將遭難進監獄。我馬上就會看到百姓倉皇出逃,不知道在哪裏安居啊!”

齊湣王聽到狐援為國大哭三天的消息後,十分惱怒,便問司法官:“國家太平無事而為之哭喪的人,按法令應該治什麼罪?”

司法官回答說:“當斬!”

“好!就這樣處置狐援這個老家夥吧!”齊湣王咬牙切齒地說。

司法官對狐援的為人十分敬佩,不願意真的殺死他,便把刑具擺在了國都的東門,隻想把狐援嚇跑。誰知沒過多久,狐援竟然自己跌跌撞撞地跑到東門來了,自動地伏在刑具上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