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李花又陷入到感情的掙紮中了。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是跟沈六合走,還是不跟沈六合走。跟沈六合走,那她永遠都見不到卓婭、方序文,還有阿米娜、莎紮迪汗了。不跟沈六合走,她將永遠見不到沈六合了。

或是見不到自己的愛人了,或是見不到自己的朋友了。在愛人和朋友之間,讓她怎麼選擇呢?如果,沈六合麵對這個問題,沈六合會怎麼選擇呢?或者,沈六合知道她麵對著這個問題,會告訴她怎麼選擇嗎?現在她太需要幫助了,可是又得不到幫助。

她該怎麼辦?

黑妮的哥哥也坐在吉普裏。吉普經過長長的戈壁灘,緩緩停下來了。車上的人誰都不說話,因為離著很遠的時候,已經看見,那座帳篷不在了。

老皮和黑妮哥從前後門下來,孫老頭熄了火也走下吉普,然後三個人往前走去。三個人都在想,至少要找到一些線索。

帳篷搭建的痕跡可以看出來。盡管戈壁灘的風沙大,不住地掩蓋著痕跡。然後,他們看見了那個木槽。

木槽放在一塊大石頭中間,那塊大石頭被鑿出一個放槽子的空當。一塊石板蓋在上麵。沈六合騎著焉耆馬出去的時候,就用石板把木槽蓋上。

黑妮哥拿下石板,讓老皮和孫老頭看木槽。

黑妮哥:看這個網柵。看,梯形的飼料槽。有這麼個裝置,就能保持大豆幹草和未脫粒燕麥幹草均勻混合,避免牲畜隻吃這一部分,剩下那一部分。

老皮和孫老頭仔細地看著飼料槽。

黑妮哥:這不是我的辦法,是沈六合的辦法。這辦法很好。牧民一直解決不了穀粒飼料和粗飼料均置的辦法,解決不了牲畜隻吃這一部分,剩下另一部分的問題,我把這個辦法告訴他們,問題解決了。真得感謝沈六合。我是指我研究飼料喂養,不涉及階級性。

孫老頭:這裏沒人打小報告,你別瞎擔心。沈六合這小子行,要不待在咱們眼皮子底下,咱們都發現不了他。不是遇見你,咱們的大偵探,老皮也早打退堂鼓了。人家去過美國,尼克訓練過他,辦法肯定不少。我提個建議,抓住這個人,不要槍斃,關起來就行了。把他的那些鬼主意,就是各種各樣的辦法都弄出來,貢獻不小呢。

黑妮哥:我讚成。

老皮沒參與討論,而是用手搓著槽裏剩下的飼料。

老皮:沈六合已經離開三天了。

孫老頭一愣,又望望黑妮哥,像是在征詢他的意見。

黑妮哥:應該是三天。我送的飼料應該在三天前就用完了。

孫老頭:這可是條線索。找著他喂養牲畜的地方,就能發現他的腳印。一天喂三次,加上晚上一次,要喂四次呢。

黑妮哥:沒用。吃三天草沒問題。這麼好的焉耆馬,跑一個小時就上草原了。

孫老頭:這狗日的,太難對付了。

老皮往前走去,孫老頭和黑妮哥跟著他走過去。

孫老頭:這是什麼?

老皮:地窖。

孫老頭:地窖?

黑妮哥:我都不知道這裏有個地窖。

老皮:在地毯下麵。帳篷裏麵。

孫老頭:不簡單。要不說他是狡猾的敵人呢。美式訓練還是有用。

老皮掀開地窖蓋子,裏麵放著帳篷和地毯。

現在沈六合已經完成了轉場,來到胡楊林中,來到了他的木屋。這座木屋是工工整整的,不像卓婭在那片遙遠的胡楊林中見過的那座木屋。那座木屋歪歪扭扭的。當時他充滿了理想,對自己所做的特工工作充滿了抱負。他把木屋建得歪歪扭扭的,就是預示著不論他的路有多麼曲折,他都將堅定地完成任務,勝利返回。

現在他已經不那麼簡單地去思考了。那次失敗對他的打擊太大了,他丟了李花。他再造這座木屋的時候,每一根木頭都放置得工工整整。

這是一大片胡楊林啊。說是一大片還是太籠統,應該說是這一大片胡楊林中有著好幾片湖水,這些湖水把胡楊林分成了好幾片。這時正是夕陽西下的時候, 那玫瑰色夕陽的餘暉,將金黃金黃的胡楊林染了一些淺淺的玫瑰紅,使得胡楊林更加令人陶醉了。

他多麼想含一顆他們霞浦的李幹啊,他父親的紅幹。不獨是思念著風味獨特的福建李幹,還思念著美麗的福建閩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