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2日,晴轉多雲。天剛亮連長就帶著我們走進原始森林,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連續在汽車裏麵呆了一夜,當車門打開的那一刹那我才知道我們已經走進了森林,不知名的森林。
今天的科目是野外生存訓練,是連長單獨為我們連做的一道開胃菜。用連長的話來說,這隻是我們訓練的開始,作為一位好的軍人,一位優秀的軍人,一位野戰部隊的軍人,野外生存是必須的。沒經曆過野外生存訓練,就不是一個合格的軍人,戰爭隻交給有準備的人,沒準備在戰場上隻能是炮灰。
在這裏沒有信號,沒有後勤支援,甚至連幹糧也隻有一兩包。我一次感覺到了森林的殘酷。這裏到處都是植物,到處都是毒蟲,手裏沒有高端的通信設備,隻有一個普通的指南針,還是需要校對那種。站在森林裏麵看著四處都一樣,真有一種與世隔絕的感覺。
森林很大到處都充滿危急,我和班副兩人是部隊的開路先鋒,一路走來遇到的各種毒蟲可以用上千來計算。也幸好有班副的存在,不然的話這此野外生存訓練不知道會出多少的事情。
雖說部隊裏麵教了很多辨毒的知識,卻架不住這毒蟲的種類多。一路走來各種毒蟲就在我們身邊,一次一次的小心,一次一次的避讓,老天呀為什麼我們要走這條路?這該死的森林何時是個頭?
7月13日,小雨。昨天走了一天的山路,大家都在擔驚受怕中度過,在我們這組隊伍裏麵,全班六人除了我和班副外,全部來至於大城市。其實我也很怕,雖說從小在農村長大,但是那種麵對未知事物的恐懼讓我心裏感到不安。
我很想放棄,可這身軍服告訴我放棄就是逃兵,放棄就是懦夫,所以我不能放棄,也不敢放棄。今天一天我們不知道走了多少的山路,也不知道麵對過多少危險,不過還算幸運,有班副這位‘老獵人’在,我們一路相安無事。
昨夜的雨並不大,但是每當那雨打樹葉的聲音響起時,我的心裏就一陣害怕,害怕有野獸豺狼要襲擊我們的營地,害怕聽那嘩嘩的聲音,哪怕知道有人在站崗,但是我的心裏依然的害怕。一夜沒有睡覺,一夜都在聽也雨滴的聲音,說實話這一夜我曾閉眼過無數次,可心中老是有個聲音在說,別睡,別睡。
今天雨依然不大,可以說隻是一點毛毛雨。麵對這樣的小雨,然而我們的行軍速度卻受到了莫大的障礙。下雨天更多的有害毒物從草叢枯葉中爬出,更多的野獸出來尋找食物。聽班副說像這種潮濕的森林地帶有一種叫血螞蝗的毒物,它能順著人體的皮膚爬進人的肉裏,然後靜靜的呆在裏麵,吸收人的血液來繁殖自己的後代。當人逐漸消瘦的時候,那也就是死亡的時候。
很害怕,真的很害怕,每一步我都在仔細而小心的走過。說真的今天好累,真的好累。
7月14日,小雨。或許是老天不讓我再擔驚受怕的過下去,我的一個不小心,居然將要離開了我最喜愛的部隊。
森林裏暗藏無數的危險,我和副班依然是隊伍的先頭兵,當時我手裏拿著柴刀,小心而又謹慎的清理著周圍的雜樹和野草。隻是我隻注意到了手上,卻沒有注意到腳下,當我腳踏進一片滿是枯黃樹葉的地方時,一個大型的捕獸夾突然夾住了我的大腿。鐵齒穿過褲子紮進肉的那種辣痛,幾乎讓我忘記了所有事情,當時我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等我醒來時,人已經到了衛生院。
我看著站在我身邊的班長、班副還有那些曾經一起訓練的兄弟們,看著他們那紅腫的眼睛,我想笑著讓他們好受一點,隻是那股腿上傳來的疼痛,讓我想笑也笑不出來。看著他們的表情和我自己的感覺,我幾乎知道我是什麼樣的結果,那鐵齒在穿透我肉的同時也穿透了我的腿骨,殘廢已成定局。
深夜我寫下這篇日記,幾乎是忍著劇痛寫的。就像我剛才說的一樣,我不可能再呆在部隊,因為我已經成了一個廢人。十月出征入伍,從最開始的站隊列,到後麵分配,再到後麵的連隊訓練,我曾經不止一次發現我喜歡上了這種當兵的感覺。都說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一個好士兵,我也曾夢想自己又一天能穿上將軍的製服,站在地圖前指點江山。可是現在這夢想已經離我越來越遠,我幾乎看不見有任何實現的機會。
我不知道老天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真的很喜歡部隊,喜歡部隊那竭盡所能所嘶喊出來的聲音,喜歡那種每天早晨起床的號角聲,喜歡與兄弟們在訓練場上那種相互搏鬥、又相互禮讓的感覺,喜歡每天中午在食堂裏一起搶著可口的飯菜,比比誰吃得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