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紅兒越聽越覺得陸小果這話說的沒了邊際,不禁詫異的看著陸小果,有些擔心道:“小姨,你沒事吧?”這是中邪了麼?怎會說出這等話來?
陸小果覺得自己這話沒毛病啊。所以眨了眨眼,“我自然沒事啊。我說了這麼多的意思,就是讓你出去給風無忌找具你看著順眼的肉身啊,不然你總是待在這王城裏,哪有合適的人選?”
東方紅兒麵露不解之色。陸小果見此,才恍然大悟,一麵將那錦盒打開:“你看看這是什麼?”
東方紅兒雖說是捧著錦盒,卻以為裏麵不過是胭脂水粉什麼的罷了,或者是什麼修煉法訣,卻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風無忌的魂魄,而且保存完好,若是有一具合適的肉身,他就立馬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了。東方紅兒此刻又驚又喜,高興得連眼圈都紅了,“謝謝小姨。可是小姨無忌他不是?”
“我沒用,堵了一把,沒想到運氣這般好。”陸小果還本來以為自己所有的好運氣都用來遇到荊墨了,卻沒有想到那日,竟然成功了。其實後來她想起來也十分後怕,萬一當時出現意外,那豈不是……結果她是不敢想,甚至還沒告訴荊墨。不過這人,有時候不逼迫自己,就永遠不知道自己所能承受的極限到底是多大。
雖然她說的如此輕鬆,但是東方紅兒卻是嚇了一跳,她雖然當時沒在場,但是光是想想就覺得到底有多危險。當然,她知道小姨這般做,全是為了自己,並非是任性,頓時感動得一塌糊塗,直接撲進陸小果的懷裏:“小姨,謝謝你。”
無忌的命,等於是小姨將自己的命拿去換來的。如此,叫她怎能不感動?無忌隻是自己的愛人,可是小姨除了墨王的愛人,還是幽州的主人,伽羅王城也不能沒有她來鎮壓。可小姨當時卻這樣選擇,足可以證明,小姨是如何的疼愛自己。她當即在陸小果的安慰下,擦去了眼淚,高興的準備遊曆。
雖然是自家侄女,但陸小果還是正兒八經的交代一回:“紅兒,你可要記得,不要擅意奪取別人的生命。”
“嗯,紅兒明白,小姨放心。”她自然知道,不然的話還用得著出王城麼?直接挑選一個與風無忌相似的人來不就好了。
又交代了東方紅兒幾句,陸小果這才去與早早等著他的離魂等人啟程。
終於要回幽州了,最為興奮的當屬離魂了,他們可是為了陸小果而背井離鄉啊,這如今終於回來了,少不得是要感歎了。
隻是如今的八十一府也不知亂成了什麼樣子,畢竟無人管理鎮壓,那些成了氣候的惡鬼隻怕又開始占山為王了。
於是離魂在去往幽州之時,就先給陸小果提醒道:“小祖宗,咱們不然別先回紫雲宮吧,待孟婆他們回來之後,看看幽州是什麼狀況,咱們在做打算。”
孟婆和閻君已經在十日之前先到達了幽州,按照約定,今日他們會在幽州的辟邪府見麵。
辟邪府在幽州八十一府中算不得大府,就如同伽羅王城中的虞城那般,很是默默無名的。不過虞城還是因為紫徵山大比熱鬧了一回,但這辟邪府則是長年清冷無比,可謂是鬼都不願意長居的地方,可見是有多麼偏僻了。
到了幽州,就再無白天黑夜了,隻算時辰過日子,他們到辟邪府之時,剛剛是午時一刻。
陸小果雖然也是在鬼界待過數年時間,但到了這幽州,還是有些不習慣,尤其是這裏到處都飄滿了鬼火,還像是上麵的雲彩一般飄在頭上,這讓陸小果覺得一點安全感都沒有,感覺這些大團大團的鬼火會忽然落下來砸在身上。
還有滿地都長著黑色的草。對,地獄沒有綠草,隻有黑森森的小草和鮮紅血紅暗紅的花骨朵,可謂是處處都在像人證明,此地是鬼待的地方。
因為無人管理,此處又特別的偏僻,那府衙早就已經荒廢了,如今黑色的雜草幾乎將其全部掩埋,若不是離魂一邊有孟婆給的傳音,也無法尋到此處。
“小祖宗,可是還習慣?”孟婆首先迎來,風姿綽麗的她身著一襲與這四周花色十分相襯的窄腰長裙,寬大的水袖隨著她的步伐而飛舞,像是一個行走的畫中女妖一般。
“還好,還好。”陸小果苦苦一笑,隻覺得重整幽州,此乃一浩大工程啊,也不知自己能否勝任。
閻君也上前行禮,一麵揮手朝這長滿了荒草的辟邪府衙門口一掃,但見這府衙頓時一派清明整潔,這是這暗色係列的雕花門窗,陸小果也欣賞不來。尤其是那屋簷上掛著的黃紙燈籠,更是叫人覺得陰沉沉的。
心裏下定主意,以後一定要把這幽州改變,第一步就是從建築之上動手,一定要打造得猶如人間仙境一般,讓那些鬼流連忘返,不想在去上麵轉生投胎。
不過仔細一想,好像也不行,若是打造得太好了,他們都想留下,不去上麵了,且不說這裏鬼滿為患,那上麵也是沒幾個生命,遲早成為荒地。於是陸小果又天真的想,大可以設置留下的名額,不能達標的就去投胎轉世。
其他人自然不知道她短短這會兒,就因一個燈籠想了這麼多,而是小心翼翼的引著她朝府衙大堂進去。
待孟婆上茶之後,便開始談起幽州此刻的狀況。
八十一府,其中大些的府有舟山府、鄴州府、雨女府,以及中元府和馗府。而每一個大府如今基本占領著七八個小府,剩下的無人管理,便如這辟邪府一般。
陸小果一聽他們既然管理著,不由得開心道:“那豈不更好,這樣不是給我們省了很多事情麼?|”
“若真如此倒好,隻是小祖宗你卻不知,這些惡鬼都是什麼身份,那舟山府如今九頭蜂鳥自封為王,他活著的時候就因性格殘暴,所以才被斬殺的,到了咱們這幽州,便被打入折腰殿裏,本來是要行刑一百萬年的,哪裏知道後麵出了那樣的事情,他便逃去舟山府。”孟婆無奈的解釋道。
陸小果一聽,倒是想起了來,這九頭蜂鳥好像在外域之時,算是南方墨王城淳於世家的一位天子驕子了,隻是生性驕傲,更是殘暴無比,死在他手下的人更是數之不盡,尤其是他這個人心裏陰暗殘暴,總是喜歡將對手生生的剝心。後來惹了不少禍事,甚至搶占了他父親的一位妾室,最後家族無奈,隻得聯手將他殺死。
隻是到底是自家的骨血,沒將其魂飛魄散,於是就到了幽州。這等罪孽,自當是打入折腰殿,受千萬刑法百萬年才能轉世。想到此,她不由得苦苦歎了一口氣,都是自己當年造孽啊。一麵也不大期望其他府會有德道情操高尚的人坐鎮,“其他的都是誰呢?”
閻君直接拿出一本冊子給陸小果遞上去,“便是這幾人,不過那中元府的謝焉與其他幾人比起來,也算是清流了。”
陸小果聽他說著,一麵翻閱那冊子。
除去舟山府之外,鄴州府是嶽多青,這人陸小果自然知道的,生前是外域惡名在外的采花賊,而且老幼都不放過,最後被白玉王擊殺,臨死前魂魄先逃,躲過了魂飛魄散,但是因被秀門一類的宗派世家追的太慘,隻好來到了幽州。
同樣的,這等惡賊直接下油鍋。
雨女府如今則被年輕美貌的端河占領著。她活著的時候,是外域最大水流中的河童,算是枉死的,不過竟然在幽州學壞了,專門吸取男鬼的精氣修煉。“倒是和嶽多青天生一對。”一個強搶女子,一個則專門尋找男人。
隻是她話音才落,那孟婆便笑道:“說來也是奇怪,都在傳言中元府的謝焉心儀於她呢。”|
“……”陸小果又看了馗府,則被鮫人無牙占領,無牙好戰,馗府一代,戰火就從來沒停下過。陸小果將冊子放下,朝他們眾人問去:“可有什麼好建議,是直接一鍋端呢?還是挑幾個來殺雞儆猴?”
“祖宗,這總共也沒幾個吧。”離魂無奈的抽了抽嘴角,一麵又道:“前陣子您還沒複活之日,他們就為爭奪入住您的紫雲宮大打出手,後來在謝焉的提議下,大家比試一場。不過此事因為您複活的消息傳過來,也就不了了之了,如今您說的那兩個方法,雖說可行,但是他們現在隻怕早就建好防禦,您若執意要去,隻怕是要吃虧的。”
“不過除了這樣,好像也沒有什麼辦法在短時間裏將這些府收回來。”孟婆攤了攤手,表示自己是沒有什麼好主意。
泰山府君卻是提議道:“屬下倒是覺得,小祖宗若是聯合那謝焉的話,應該能省不少力。”
隻是此話才出口,就被陸小果擺手道:“算了,這才來就去求人不好,再者我覺得我一個人就可以了,你們還是趕緊去四處看看,旁的不算,就是這八十一府,每一個府是要一個府主大人的吧,我覺得你們當下應該趕緊自己分配名額,再我解決這些人後,能立刻走馬上任最好。|”
說起來,陸小果其實也沒幹過幾件大事,就算是離魂也忍不住腹誹她這是哪裏來的自信,不過陸小果所言也極是,撇去其他的位置不說,這八十一府必定是要先有一個府主來坐鎮的。不過他還是不放心道:“小祖宗,不如屬下跟你一起去吧,也好有個照應啊。|”
陸小果聞言,目光朝離魂落去,“離魂,你得相信我,你看這一次我殺伽羅王不就十分順利嘛。”她知道離魂是為自己好。可也這種無微不至的好,使得當初她一點的承受能力都沒有,才導致幽州無主。“而且,我是幽州帝姬啊,在這裏我就是尊者,他們的任何修為我都能控製……”
“額。”離魂一愣,片刻才恍然道:“習慣了,一時改不過來。”小祖宗在幽州就是一個無敵的存在,離開幽州太久,自己也糊塗了。
其實陸小果想同他說,改不過來不要緊,最好一直都萬事一手抓,待這幽州諸事安排好後,自己也能放心的走。
當然,這話此刻是斷然不能告訴離魂的,不然還指不定他暗中給自己使什麼絆子,害得自己遲遲不能離開幽州與相公彙合呢。
陸小果從孟婆那裏拓印了一張地圖,便與眾人告辭。
她打算先去鄴州府,一來是此處離得近,二來這個嶽多青比較弱,正好先拿他來試手。
風高夜黑,長長的屋簷下掛滿了不少燈籠,陰沉沉的光芒從中透過紙照出來,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但是在這幽州的人,大抵都已經習慣了,所以並沒有覺得有什麼。
陸小果也在逼迫著自己習慣,畢竟這是自己的家鄉啊,自己同這片天地差不多是共同一體了,如此怎能嫌棄自己呢。
這裏是鄴州府,如今那嶽多青的府衙內。黃符這種東西她素來偏愛,在外域之時就經常用,如今自然也離不了。隻是無論她在怎麼喬裝,也不像是個男人,所以陸小果便將臉頰塗得黑黝黝的,在戴了一張障眼法的符咒,這朝順利的成為嶽多青府衙之中的婢女。
幽州的天總是這個樣子,她也一下分不清楚現在到底什麼時辰,不過可以肯定算是白天。
今日嶽多青麾下有人給他送來了三位年輕美貌的女鬼,這會兒正關押在後堂的院子裏。巧的很,陸小果一來就被分配到了這院中。是專門伺候這些女鬼沐浴更衣的。
如今做采花賊的,都如此講究了,讓陸小果很是咋舌。隻是當她看見這三個年輕貌美的女鬼時,不由得傻了眼。她是沒見過離淡濃本人,可是如今這離淡濃的丹青天天掛在東方紅兒的屋子裏,她臨來幽州之時,卻東方紅兒的房間時候,還看到了一回,斷然不會認錯的。
孟婆湯這種讓人遺忘前世的湯藥是孟婆在去六界之後研製出來的,所以這幽州並沒有,以往都是靠著在輪回道中洗絛。所以這幽州的鬼,大都是記得前生的記憶,有的世仇更是死了還在這幽州較勁,有的夫妻則是在此團員,加上去輪回之人少之又少,所以基本上這幽州已經和外域的生活模式差不多。
唯一不同的,依舊沒有白天黑夜。
陸小果本來以為,自己得先找到東方奕州才對,畢竟離淡濃死了這麼多年。可是卻沒想這如今她就站在自己的麵前,和東方紅兒所說的一樣,是個溫婉優雅的女人,便是此刻被人強行抓來,滿身破舊,但依舊掩不住她身上的華光。
“離淡濃?”陸小果有些不確定她是否還擁有之前的記憶,所以便試著喚了一聲。
當然,陸小果沒直接朝她喊,而是不經意的叫出這個名字,然後有餘光偷偷打量。
果然,隨著她的這聲音喊出,那原本安安靜靜坐著的離淡濃忽然抬起頭來,溫柔的水眸中滿是驚詫。
想是因為她的舉動太過反常,使得那兩個跟她一起被帶來的女人忍不住朝她看去。畢竟一路上她們倆哭得撕心裂肺,這離淡濃卻始終一臉平靜,一副無悲無喜的模樣。
所以,她露出這樣驚詫的神情來,實在叫人意外。二人很快明白過來,這個黑不溜秋的侍女認識她,剛才叫的是她的名字。
不過在這幽州,有認識的人有什麼稀奇的?除非你認識的人是幾大府主還差不多。眼下這陸小果在她們眼中就隻是一個小丫頭罷了,難不成還能救離淡濃於水火不是?所以頓時沒了興致,繼續自憐自艾。
倒是離淡濃卻起身來了。
不是不怪她不鎮定,而是她活著的時候,認識她的人左右不過幾個人,算上自己的夫君和女兒,也不過是四個人罷了。而這陸小果明顯不是當年伺候她的那兩個嬤嬤。
“你還有記憶便好。我本來以為會先找到東方奕州,卻沒想到,竟然才到幽州第一天,就遇到了你。”她劈裏啪啦的說,卻沒有注意到離淡濃眼中閃過的驚喜。直至離淡濃上前主動拉起她的袖子追問,“你方才說的東方奕州,可是東方家的家主?”可是問完又一臉擔心起來,喃喃低語道:“夫君若是來了此地,那紅兒她?”誰來照顧女兒?
陸小果本是想同她說自己的身份,可是離淡濃可能什麼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也是白說,當下便簡單的解釋道:“紅兒沒事,倒是你眼下的處境好像不大樂觀。”
提起此事,離淡濃忍不住歎了口氣,如今死都死了。這若是活著的話,被人強搶,還能自盡,可這死了,還能死麼?
其她兩人也因離淡濃這歎息,嚶嚶的哭起來,其中一位更是一邊哭啼一邊道:“我生前雖非生在富賈權勢之家,可也有疼我如至寶的爹娘,誰知道生前便被人害死,這死了還要遭受這樣的罪,若是能自行魂飛魄散,我便寧願魂飛魄散。”
陸小果聽著她的哭訴,心裏想這種枉死的人,死後都是優先去輪回台的,可是因為自己,如今她們隻能猶如孤魂野鬼般流浪,甚至是被人倒賣強搶。
“哎!”她仍不住歎了口氣,朝另外一個女人問道:“你呢?死了多少年,怎麼死的?”
她雖如今是個黑不溜秋的小丫頭,但是因為這說話的口氣那般肆無忌憚,所以很是讓人忽略她的身份,如今被她這樣一問,那女人緩緩抬起頭來:“我生前是墨王城宮裏的宮女,後來被通天候之女連玉害死,死了很久了,我也不記得,少說也是幾萬年以上。”
原來竟然是荊墨宮裏的宮女,早前就聽說過他宮裏本來是有宮女的,後來都被連玉害死得差不多,就漸漸沒了。隻是沒想到今日卻在這裏叫自己遇到一個,也是緣份。心道既然是夫君的丫頭,那自己一定為她做主,當下更是安慰著這個宮女道:“別太難過,那連玉已經死了,魂飛魄散,肉身給我朋友用了。”
雖然她說的天花亂墜的,但是因為這話裏的內容都是她們喜歡的,所以對陸小果這個小丫頭說大話,也沒有那麼反感。倒是離淡濃,見陸小果探清楚這二人的身份,這才問道:“這樣說來,你與我女兒是認識的。”
陸小果心裏想,何止是認識,而且跟你還做了一世的姐妹呢,隻是可惜,沒有見過。
方才那個小家碧玉忽然站起身來,朝陸小果求道:“你放我們離開吧,求求你了。”說著,竟然要跪下來。
陸小果覺得這姑娘必定是病急亂投醫了,不過也趕緊將她拉起來:“我放不了。”她說的是實話。
雖然沒有抱什麼希望,可三人臉上都露出失望來。可就在這時,卻聽陸小果很是自信道:“但是我能殺了嶽多青啊,我此番扮得灰頭土臉的,就是專門來殺他的。”
隻是,這話莫說三人不信,就算是她當著嶽多青的麵說,隻怕也隻是引來嶽多青本人哈哈大笑罷了。雖說這幽州也有不少殺手,來刺殺嶽多青的人也不少,可是卻從來沒有一人成功過,所以別說陸小果是個小丫頭了,縱然是個修為極高的高手,她們也不敢抱什麼希望。
不過陸小果也不沮喪,心道待自己殺了嶽多青,她們就信了。眼見那旁側浴池裏的泉水已經差不多了,便朝三人道:“你們坐著也坐著,不如去洗一洗唄,免費的呢。”
這話叫人有些哭笑不得,不過離淡濃覺得她說的也對,當即便先進去。
陸小果則沒去服侍,往桌前大咧咧的一坐,便開始唉聲歎氣。這幽州不是和上麵也是一樣的麼?若是那些活著的人知道了,在遇到問題的時候,還會不會以自盡來解決逃避問題呢?
其他二人跟離淡濃一樣,被抓來關在籠子裏好些天,如今聽到隔壁傳來的水聲,最後也起身去洗身子。
待她們都去沐浴了,陸小果則從儲物袋中拿出絹子擦了臉,將那原本給離淡濃準備的衣衫換上,又挽了發,上了妝。
如今的她,縱然是不點胭脂不畫眉,也是妖魅逼人,這眼下精致容妝,才是真正的驚為天人,以至於那離淡濃先出來,不見了小丫鬟,但見這樣一個氣勢逼人,妖嬈嫵媚的絕色女人坐在屋裏,頓時嚇得驚叫出聲。
然而,此刻陸小果正塗好了指甲,無聊中正在剝桌上的幹果,忽然被離淡濃一嚇,驚得她一把剛剝好的幹果都掉在了地上。
其他二人很快被離淡濃的叫聲驚到,還沒擦幹身子就衝出來,正好看到這大眼瞪小眼的二人,一時也愣住了。尤其是那位小宮女,看著眼前的陸小果,又看了看離淡濃,雖然兩個如今相貌隻有三四分相似,但總歸是有那麼一點一樣的地方,所以即便是兩個不一樣的性格,她也發現了。更是朝離淡濃小聲問道:“她是?”
離淡濃搖頭,她也不知道,剛出來就看到這人坐在這裏。可是卻聽這小家碧玉繼續小聲說道:“她和你長得似乎有些相像。”
她這一點出,那離淡濃也發現了,下意識的朝自己的臉頰摸去。
陸小果見她三人大驚小怪的,不由得開口道:“我先過去了,這裏我已經布下了禁製,沒有人能闖進來,你們先待著。”然後嘿嘿一笑:“靜候本姑娘佳音!”
那鮮豔紅色一閃,隻聽’吱呀‘一聲,陸小果竟然已經出去了。三人也才恍然反應過來,異口同聲道:“是她!”方才那個口若懸河,說要去刺殺嶽多青的小丫頭。
難怪她那麼自信,莫不是想要用美人計?在床上動手?三人一想,難免是有些擔心,畢竟這陸小果給她們的印象還是不錯的,在幽州這種凶殘的地方,能遇到關憂她們安慰她們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尤其是離淡濃,這陸小果認識她的女兒,更是知道她的夫君,說不定和女兒還是朋友呢。她怎麼能看著女兒的朋友去死,所以當下要開門去將其追回來,可是卻發現才到門口,就被一道看不見的屏障給彈了回來。
鄴州府衙大堂裏,此刻一派歌舞升平,無數個女鬼扭著纖細的腰身隨著那絲竹之樂而舞動,嶽多青坐在上位,身旁四周都圍滿了美人。陸小果要是在此的話,一定會認出正在給嶽多青捏腿的那個女鬼,是當初在虞城所認識的雪姬。
雪姬死紫徵山那場大戰之中,明明她已經躲過去了的,卻被那個自己為可以為自己生死的男人拉去當了盾牌。
她到底,都不能瞑目。到了幽州後,她起先是去了謝焉的中元府,可惜混到三餐香火不保,於是找轉展到了這嶽多青的鄴州府,也算是投其所好。雖然不是特別的美貌,但是憑著以往的經驗,還是很快爬上了嶽多青的床。
隻是可惜,終究沒能混得個侍妾的名份。不過即便如此,雪姬也是滿意的,畢竟這嶽多青在幽州的地位,與那外域的諸侯沒個什麼兩樣。
“還是嶽府主會過日子。隻是可惜帝姬已經複活,想來不過多日會回來了,到時候不知嶽府主如何打算的?”堂下開口的人是九頭蜂鳥派來的人,是專門派來與嶽多青討論如何對付陸小果的使者。
嶽多青原本興致盎然的,忽然聽他提起帝姬,頓時便有些不悅:“掃興,好端端的,提那個老女人作甚?”
恰是此刻,陸小果正好到大堂外麵。這嶽多青講究得很,對於搶來的女人也猶如帝王臨幸妃子之時,不但要沐浴更衣,在來之時,還要頭蓋紅紗。
陸小果這容貌,從那屋裏出來之時,院子裏等候的人沒有半絲質疑,就將她接上了小轎,蓋了紅紗,然後一路抬到這大堂之外,隻是沒有嶽多青的傳話,也不能進去,隻能在這外麵等著。
有時候嶽多青就摟著舞女睡了,便是等一夜。
陸小果這才按照規矩在堂外候著,就聽到裏麵傳來的話。她是老女人?忍不住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難道是因為前陣子自己嘲笑荊墨太老,所以現世報了麼?
堂中,那使者張口接過美人喂來的美酒,無奈一笑:“可是時間緊迫,又沒有確切消息知道她什麼時候來,所以我家大人才讓小的先來同府主商量對策。”
嶽多青卻是聽不見去,而且他不以為一個女人能翻得了什麼天,當即擺擺手,又示意兩個美人上前,顯然是覺得三個美人伺候不夠,還讓那使者有空說話。
兩個美人撲上前去,其中就有雪姬。
自己身邊少了兩個美人,總覺得是不舒服不圓滿,嶽多青這便想起今日才送來的美人,當即讓人傳話。
陸小果本來還想多聽會兒八卦,沒想到這才一會兒就被叫進去,不禁考慮自己要不要留下這嶽多青的性命審一審先?
嶽多青其實讓初入府邸的美人們蓋著頭紗,就是喜歡看在接起頭紗時候的刺激感,因為在此之前,無法猜到裏麵的美人,到底是怎麼個美法。
此刻他兩眼發直,雖然還看不清楚這美人的麵容,但是從這無以倫比的傲然身段來開,已經是極品來,隻覺得自己在此之前的那些女人與之一比,分明就是糟糠。一時間也等不及這美人上來了,當即就推開身邊的美人,起身搖搖晃晃的朝這美人走過去,迫不急的就掀開了她的頭紗。
堂中的女人多久沒有見過嶽多青起身去迎美人了,一時間不都有些嫉妒的朝這緩緩走來的美人望去。
隨著那紅紗揭開,眾人也看到了這張妖魅無比的麵容,說是傾國傾城,絲毫不誇張,隻是她麵色冷靜,無形中竟然給人一種壓迫感。
不過此刻嶽多青根本顧不了什麼,一麵吞著口水,一麵想要伸手去摸這美人的臉蛋。
可就在這時,以陸小果為中心,忽然出現一個符文氣泡,將她鎖在了其中。
自己的美人們中,也有不少會異術的,所以嶽多青倒是沒有多意外,隻是覺得稀奇,可就在這時,他麵前的陸小果忽然開口道:“方才,不是說本尊為老女人麼?”
妖豔的紅唇微微一動,魅惑無比的聲音從她口中傳來,叫人心魂蕩漾。
嶽多青傻傻一笑,“誰敢說美人是老女人,老子這就去殺……”他話還沒說完,忽然意識到之前自己說的那句話……一時間露出驚詫,當即就要出手去傷陸小果,不過理所當然的被彈了回來。
原本伺候著那舟山府使者的雪姬在看到陸小果的麵容之時,就覺得有些熟悉,本來還巴不得是陸小果。可是卻沒想到她的這話,頓時叫人傻了眼。
但她不信,陸小果怎麼可能會是幽州帝姬呢?然就在這時,一個她曾經見過的小獸在陸小果身旁出現,拖拽著自己胖乎乎的身體從那符文氣泡中鑽出來。
可愛的一個小東西,可是那嘴巴一張,竟然足可以將這整座大堂都吞下一般,頓時整個華貴的大堂都險些倒塌,不過它卻隻是將這嶽多青叼起來。
陸小果本來以為,怎麼著也會有場惡戰吧,畢竟是惡名昭彰的府主。哪裏曉得竟然這麼弱,自己這都做好了防禦,竟然浪費了。不由得開口道:“看你年紀也不小了,真當自己永葆青春,還夜夜笙歌。”
嶽多青其實沒有多大的本事,不過是有些手段罷了,全憑著這惡名稱霸一方,但實質性的打殺,都是讓人去做,這樣便給人一種他為高人的感覺。
實則,修為可能還不如雪姬呢。
陸小果也看見伺候那個使者的雪姬,不由得搖頭歎道:“是我認識的人太多,還是幽州太小,竟然遇到真麼多認識的人。”眼見那使者要趁機逃走,頓時天機傘一扔,直接將那使者魂魄穿透。
魂飛魄散。
許多人恍然,原來在幽州,也會魂飛魄散的。
頓時四處一片淩亂,嶽多青的人也都齊齊聚攏而來,將這大堂包圍。他見此不禁目露得意,當即開口叫器:“放了本府主,不然的話……”
隻是話還沒說完,就被陸小果打斷:“直接咬,不準吞,小心鬧肚子。”
這話,顯然是對小獸說的。因為幾乎是她這話音落下之際,眾人就以肉眼所能看見的景象,那嶽多青魂魄痛苦掙紮,然後慢慢的消散不見。
堂中的美人們頓時嚇得跪倒在地連連求饒,自己都是被逼迫的。陸小果看了一眼,“既往不咎,隻是以後幽州會出新律,倘若在違反,依法處置。”她說這話之時,不由得朝雪姬望了去。
明明都已經是鬼,也早已習慣這幽州的陰冷,可雪姬還是覺得背脊骨一片刺骨寒涼。
陸小果的這些話,是對自己說的麼?
掃視了一眼這嶽多青的麾下,倒是有幾個修為極高的,不過自己殺伽羅王都是彈指間,何況是這些人呢。而且自己是幽州帝姬……殺他們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隨著她從那顫顫欲倒的大堂中出來,冷眸掃過這些人,眾人隻覺得無形中一股強大的威壓,使得他們全身無力,那修為更是提不起半分,一個個不由得麵露恐懼之色,癱軟倒地。
縱然是鬼,陸小果覺得也不能亂殺無辜,萬一其中有些是被逼迫的呢。但是又不能這樣放了他們,所以索性將他們的修為全部廢掉,扔到一堆,“待此處新任府主上任之後,自己來投案。”
這種不費吹之力的清剿,陸小果覺得隻要給她兩天的時間,她就能將這些所謂的’叛賊‘全部清理幹淨,然後很快就可以離開幽州了。
還被陸小果保護在禁製之中的離淡濃等人,並不知隻身一人去刺殺嶽多青的陸小果怎麼了。隻是聽見外麵忽然腳步聲急促,不由得擔心起來。
“一定是她被抓住了。”那小家碧玉紅了眼圈,想到那嶽多青的變態,還不知她要如何折磨呢。
離淡濃也覺得心都快從喉嚨裏跳出來了,這還是她死後的這些年裏,頭一次怎麼緊張。
然而就在這時,那宮女忽然高興道:“禁製不見了。”一麵飛快的打開房門,卻見外麵四處逃跑的竟然都是丫鬟婆子們,一個個抱著包袱。
這好像不對?像是府衙遇到了什麼滅頂之災一般。可是就靠那位姑娘,顯然不可能啊?
離淡濃和那小家碧玉也都擠了出來,也是滿臉的詫異。正是此刻,隻見陸小果大步流星的從拱形門外進來,但凡見到她的人,一個個都嚇得連忙跪下,顯然早已經知曉了她的身份。
這讓離淡濃等人再一次驚詫不已,甚至有些害怕起來,不過還是鼓足勇氣問道:“那……那嶽多青,果真被你殺了?”
“那是自然,姑奶奶所到之處,定然是一派清明,但凡惡鬼全都要被下油鍋。額,算了,還是直接魂飛魄散省事,這種壞了的胚子就不能指望有一日能忽然便好。”就跟發黴了的點心,你不扔,在放下隻會越來越壞,怎麼可能便好?
她說的豪氣萬丈,哪裏知曉後麵的畫風忽然一轉,讓三人有些反應不過來。但是對於她的這話,還是有些難以置信,也許她真的殺了嶽多青,可是嶽多青是這所有府主中最弱的一個。那宮女似想到了什麼,當即朝陸小果道:“姑娘快逃吧,嶽多青手下有十二太保,一個個修為……”
她話還沒說完,就見其中一個太保進入院子,隻是這步伐怎如此不穩,還有那臉色竟然如此蒼白。她正是詫異之際,隻見那太保忽然朝陸小果跪下:“帝姬,奴才曾經在舟山府衙做過侍衛,知道九頭蜂鳥的喜好,可以助帝姬平舟山府衙,隻求帝姬將奴才的修為還回來。”
帝姬?傳說中幽州之主?她們麵前的這個姑娘是幽州之主……三人齊齊愣住,更不敢在多看陸小果一樣。
陸小果一拂袖,忍不住好笑道:“你覺得本尊需要你的幫助?”
那太保被她的話一嚇,哆嗦著身子俯得更低。這時隻聽陸小果不悅道:“看你賊眉鼠眼,必定做過不少壞事,想要拿回修為簡單,看你以後的表現。”
縱然陸小果沒有給個準話,但是有後麵這半句,已經足矣,當即連連磕頭,急忙退下去。
陸小果這才回頭看三個像是看怪物一般偷偷打量自己的女人,不禁有些好笑道:“我可沒有三頭六臂,趕緊看,看完我也要走了。”一麵拿出傳音玉簡朝離魂吩咐道:“你們誰有空,來鄴州府善後啊。”方回頭朝三人道:“你們既然都是獨自一人,就先留在鄴州府,總府大人很快就派人過來了,到時候他們會先安置你們。”
說罷,又朝離淡濃道:“另外我會讓人幫你尋東方奕州,你安心等著便是。”
救她們與水生火熱已是天大的恩情,如今還要替她尋夫君,離淡濃當即就驚喜得連忙跪下來要謝恩。陸小果則被她這舉動嚇得連退三尺,一麵著急道:“你快起來,咱們之前不用這麼客氣。”
“雖說您與紅兒認識,可是……”離淡濃還想要解釋,在她看來陸小果這般幫她,就是因為紅兒的關係。
陸小果不知如何同她解釋,隻是想著等找到東方奕州之後,在讓他來說吧。於是便連忙打斷她的話道:“好了好了,總之你不必與我如此客氣,你若是有什麼好奇的,等東方奕州來了,你在問他。”
陸小果到底是不放心,所以並沒有馬上走,直至看見崔府君到此處,交代一翻,這才朝舟山府去。
舟山府這裏還未收到嶽多青已經死的消息,更不知陸小果已經到了幽州。但不過即便如此,這九頭蜂鳥性格多疑,自己那使者又沒按時回消息,便以為是沉醉於花眠,隻覺得不能成大事,於是便打算派自己的一個姬妾專門去一趟。
畢竟這帝姬已經複活,威脅是迫在眉睫,他不能在這麼等下去。幾乎是那姬妾前腳才走,陸小果人就到了舟山府。
在嶽多青的府衙已經試過一次了,自己可以完全壓製,簡直就是一個無敵的存在,所以陸小果也沒像是在鄴州府一樣偽裝,直接就朝著舟山府衙來。
她這樣的絕色女子,少不得一路吸引不少人的眼神,隻是隨即碰撞到她那幽冷的眸子,一個個隻能退怯,又見他所走的方向,便以為她是那九頭蜂鳥的姬妾之一,哪裏敢招惹。
陸小果抬頭看著這舟山府衙,與辟邪府衙比起來,這裏簡直就是金碧輝煌,難怪是個鬼都朝著這大府來。
她看了一眼,便太步直接朝裏走,這讓兩旁的守衛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有出手攔她。一來是她盛氣淩人,二來容貌也絕色魅惑,怎麼看都不是尋常人,便以為可能是大王的哪個姬妾。畢竟大王那麼多姬妾,這府上的府外的,隻怕沒有上千也有八百吧。
陸小果有些意外,不過也沒在意,毫不擔心這兩人能偷襲直接,所以大步流星的便朝裏麵進去,隻是奇怪得很,這裏的人見著她不但不動手,反而有些向她彎腰行禮,不由得疑惑起來,莫不是鄴州府的消息已經傳過來了?
可即便如此,也不可能是現在這個光景啊。要麼九頭蜂鳥出門迎她,要麼就是布下陷阱等自己才對。而且若是讓陸小果選的話,覺得第二個比較有可能。
但事實上,根本就沒人理會她。直至看見幾個穿得妖豔的女人見到她蹙起眉頭後,陸小果這才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口中忍不住罵了一句,便直接扯著嗓門大喊:“九頭蜂鳥,出來見本尊!”
那個原本站在院落裏,比院落裏任何一種花都還要美的女人忽然開口,她的聲音猶如從四麵八方傳來一般,穿過重重花樹房屋,幾乎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膽敢這般直呼九頭蜂鳥名字的,眾人想來除了那雨女府的府主端河之外,應該沒有誰了吧?
就連正在更衣的九頭蜂鳥都這麼認為的,可是這聲音卻不是端河的,而且端河也沒有這麼強的氣勢,也不知是不是他的第六感很強,腦中竟然冒出一個想法,莫非是帝姬?
當即急忙穿好衣裳,為了以防萬一,拿起自己的法寶,便匆匆出來。
待他尋到陸小果之時,陸小果卻已經被不少人團團圍住,隻是大家沒有弄清楚她的身份,不敢任意妄為。
九頭蜂鳥一來,眾人便自動為他讓出一條道,使得他一眼便看見了站在正中間的紅衣女子。他也隻是見過一眼帝姬,還是自己剛死的那一年,不過即便如此,九頭蜂鳥還是將她認出來了。心裏不怕是假的,不過想起帝姬其實沒有多大的本事,所以很快就平複過來,甚至譏諷笑道:“想不到帝姬竟然還有活過來的一日,本王還以為帝姬會先去找終南……”
他的從善如流還沒有完,陸小果手中忽然浮現的天機傘卻已如利劍一般朝他飛了過去,輕輕鬆鬆的就穿透他的身體,頓時煙消雲散。
陸小果這一刻深深的覺得,從前自己看的那些小畫本子也不見得都是騙人的,上麵說了,話多死的快。陸小果今日覺得十分有理。就如這九頭蜂鳥,如果他不說這話,保持沉默的話,興許還能多活一會兒。收了天機傘,長袖一撫過,四周不管男女,修為皆然被她收回去,連個緩衝的時間都沒有留給眾人,便當著眾人的麵發傳音給離魂。
然後又將這舟山府衙裏但凡可疑的人都占時收取修為,便欲去下一個府。臨過方才自己毀九頭蜂鳥魂魄的地方時,隻見地上有一支黑色的玉簡發著光,四周雖然有不少人,但是剛失去修為,都癱軟在地,根本無人來顧及此物。所以陸小果掌心一吸,將其拿過來,隻聽裏麵傳來一個女人急促的聲音:“王上,大事不好,帝姬來了,嶽多青已死,鄴州府……”陸小果沒有在繼續聽下去,而是給對方回了傳音。
“你家王上已見過本尊,如今他已去陪嶽多青了,兩人在一起,應該不會寂寞。”
趕到鄴州地盤上的姬妾發現玉簡終於有回應了,拿出來一聽,頓時僵住……
王上也被帝姬殺了?
從舟山府出來,陸小果又到了馗府,這裏是鮫人無牙的地盤,可謂是名副其實的戰鬥民族,一進入此地,到處便是戰火煙消。
“作孽啊。”又不會將對方打得魂飛魄散,何必還要如此執著呢?
陸小果仍舊直接去了這馗府衙,不過卻撲了空,這無牙去了一個小府同人單挑,於是陸小果隻能去尋他,因此耽擱了不少時間。
如此的話,雨女府和中元府隻怕也收到了消息,她不禁有些猶豫,是先去中元府呢?還是雨女府?
就在陸小果遲疑的時候,竟然收到了離魂的傳音。
謝焉竟然要投降,甚至已經將端河製服。陸小果當即便立刻趕到中元府,卻沒想到這離魂竟然同謝焉談笑風生,至於那端河,倒是沒見蹤影。
她忽然出現在堂中,嚇得離魂連忙起身來行禮。
謝焉並未見過陸小果,但見離魂行禮,也連忙起身:“謝焉見過帝姬。”
陸小果有些意外,難免是多打量了此人一眼,一身青衫長袍,半點看不出是一個久居高位之人,倒是有些像是自己在人界時候的養父陸啟光,十足的教書先生模樣。
她素來沒有任何架子,既然能同離魂侃侃而談,想來暫時沒有什麼威脅,因此也不小氣,直接示意他坐下。
不等她開口問,那離魂便將謝焉的消息都告訴陸小果。
謝焉,據說是東方家的人,算起來算是東方奕州的叔祖,隻是可惜他的母親是普通人,不為東方家接納,所以便同母親姓謝,成年後因為天資出眾,威脅到了東方家的繼承人,於是就慘遭殺害。
離魂說著,又道:“那東方奕州到幽州之後,一直在他的中元府,方才得知紅兒丫頭的母親在鄴州府,便匆匆趕過去了。”
陸小果得知他已經,倒是鬆了一口氣:“也好,省得我擔憂。”一麵朝這謝焉打量起來:“你確定,端河與你一樣,心甘情願投誠?”
謝焉急忙站起身來,“回稟帝姬的話,謝焉願以自己的魂魄作為擔保,隻是在此之前,求帝姬一事。”
“說說看。”陸小果倒是好奇,到底如何喜歡端河,竟然可以用自己的魂魄來作為保證。
原來謝焉當初被同父母的兄長害死後,不甘心就這麼到幽州,所以一直流連於外域,可是自己的屍體被沉於河中,他也隻能眼睜睜的被魚妖啃食,這時候是端河將他的屍體從魚妖口中搶出,然後拖到岸上埋了。
他從來沒有什麼朋友,幾乎除了他的母親之外,端河是唯一一個對他好的人,於是那時候他就喜歡上了端河。隻是可惜捉魂人太多,他無法躲避,隻得到幽州。
過了很多年,就在陸小果出事前夕,端河也來了。
長大後的她愛上了一個修煉者,可惜最後卻被那個修煉者殺害,便帶著一顆怨恨的心到了幽州。
“端河她是善良的,隻是所遇非人,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若是帝姬願意,謝焉願以自身的修為,來向帝姬換取一個願望,求帝姬將端河的這些年的記憶抹去。”說著,便朝陸小果跪了下來。
“若是抹去她這些年的記憶,那你這些年是如何幫她,她也不會記得。你確定要這樣?”陸小果已經很久沒有遇到癡情種了,因此便多問一句。想問值不值得?
可謝焉沒有半點猶豫:“求帝姬成全。”他一直覺得,如果時光能從來,自己當年能第一時間認出端河,也許端河就不會變成那樣,甚至可能會愛上自己。
陸小果最終還是抹去了端河這些年的記憶,但是她也算是雨女府第一霸,因此陸小果一並將她的修為收走。至於這謝焉的,陸小果暫時並不想還給他,所以便交給離魂。
原本以為怎麼也要折騰半個月的事情,竟然一天就辦完了,倒是出乎意料。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很多,人手明顯不夠,所以接下裏的日子裏,幾乎每日都是同離魂等人一起挑選個府的府主人選。
這可比在伽羅王城時候忙多了,可見多一個荊墨到底是有多重要,就在陸小果累的半死不活的時候,荊墨竟然來幽州了。
陸小果身邊的侍女是和離淡濃一起被帶到鄴州府衙的宮女和小家碧玉。其實說是侍女,但也隻讓她們幫忙整理文書罷了。陸小果另外給她們取了名字,就叫素月和凝月,正好與弦月等人叫起來差不多。
二人早已經從當日的驚愕中悔悟過來,而且陸小果這個帝姬一點都不似外麵傳言的那樣死板,甚至活潑調皮,與她在一起沒有一絲的壓力。
而當這帝姬的房中忽然出現一個陌生男人之時,素月不由得嚇得大叫起來。她是專程給陸小果送文書來的,看著房門開著的,便直接進來,卻沒想到帝姬竟然和一俊美的墨袍男子抱在一起。
陸小果從荊墨懷中抬起頭,有些詫異的看了看素月,又看荊墨,“你不是說你是墨王宮裏的宮女麼?”
素月一臉不解,不知陸小果怎提起此事來,“奴婢是墨王宮的宮女啊。”
“那你怎麼不認得他?”說著,指了指身後的荊墨。
素月這才鬥膽朝荊墨打量過去,最先入眼的便是這身看起來有些熟悉的墨色暗紋袍子,頓時一抹記憶從腦中閃過。她雖然沒有見過墨王的正麵,但那時候總和其他宮女一起偷偷去看墨王的背影……頓時反應過來,也顧不得放下文書,連忙跪倒在地上:“奴婢參加墨王。”
“起來吧。”荊墨從之前陸小果的話裏就明白,這女子大約生前是自己宮裏的吧。
素月這退出去後,忍不住八卦,這才從離魂的口中得知,帝姬與墨王竟然是夫妻。如此方才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也是合情合理的了。
東方奕州自從鄴州府見離淡濃之後,夫妻倆還沒來得及訴衷情,就被崔府君強行的將這鄴州府的大權塞到了手中,而且還不得拒絕,不然就揚言讓他們都去轉世投胎。
轉世之後,誰知道還能不能遇到?二人自然不願意,還不如做長長久久的在這幽州做對鬼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