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的傑科
這樣處理應該可以解決問題。就是這樣。送一個女人跟一個男人出走。把她介紹給另一個男人,讓她陪他出走。現在又要去把她接回來。而且在電報上寫上“愛你的”。事情就是這樣。
那天晚上,我在“南方快車”上基本沒睡。次日早晨,我在餐車裏吃早飯,觀看阿維拉和埃斯科裏亞爾之間群山和鬆林地帶。我看見馬德裏城在大平原上方迎麵而來,隻見隔著被烈日烤得幹旱的原野,在遠方一個低矮峭壁的上方,地平線上有一道白色密集的房屋。馬德裏的北站是這條鐵路線的終點。各列火車都在這裏停駛。它們不再繼續開往他鄉。站外停著出租的馬車、汽車,還站著一排旅館接待人。
我雇了一輛出租汽車一路上坡,駛過幾座花園,直開到太陽門廣場,然後穿過行人和車輛開上聖那羅尼莫大街。街道上向陽的窗戶都關著百葉窗。汽車靠人行道邊停下。
我看見“蒙大拿旅館”的招牌在二樓掛著。上樓後,我撳撳門鈴,沒有人來開門。我又撳了一下,一名女服務員緊繃著臉把門開了。
“這裏是不是住著一位英國婦女?”我問。
她轉身叫裏麵的人。一個非常胖的女人走到門口來。她的個子不高,但是很有威勢。
“您好,”我說。“這裏有位英國婦女嗎?我想看看她。”
“是的,有一個英國女人。如果她願意見您當然可以去。”
“她願意見我。”
“我叫這丫頭去問問她。”
女服務員進來說,英國女人想見見英國男人,馬上就見。
“好,”我說。“您瞧。我說對了吧!”
“這很清楚。”
我跟在女服務員後麵順著幽暗的長廊走去。走到盡頭,她在一扇門上敲敲。
“嗨!”勃萊特說:“是你嗎,傑科?”
“是我。”
“進來,進來。”
我打開門。女服務員在我身後把門關上。勃萊特在床上躺著。她方才正梳理她的頭發,手裏還拿著一把梳子呢!房間裏亂七八糟,隻有那些平時有仆人侍候慣的人才會弄成這樣。
“親愛的!”勃萊特說。
我走到床邊,用雙臂摟住她。她吻我,在她吻我的同時,我能感覺到她在想別的事情。她在我的懷裏顫抖著。我覺得她瘦多了。
“親愛的!我過的日子真夠嗆。”
“告訴我是什麼回事。”
“沒什麼可說的。他昨天才走。我要他走的。”
“你為什麼不留住他?”
“哦!別談這些了。給我一支煙。”
我給她點上了。
“他竟然想和我結婚。”
“真的?”
“當然啦!可我甚至都不想嫁給邁克。”
“他可能想這一來,他就成了阿施利爵爺了。”
“不。他是真心想同我結婚。他說,這一來我就不能拋棄他了。他要確保我永遠不能拋棄他。”
“那你現在該感到安心了。”
“是的。我重新振作了起來。他把討厭的柯恩趕走了。”
她把煙摁滅。“你知道,我已經30多歲了。我不能那樣做。現在,我感覺很好,也很坦然。”
“這就好,”
她轉過臉去。我以為她想再找一支煙呢!卻發現她在哭。她不肯抬起頭來。我用雙手摟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