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禍害遺萬年(2 / 2)

“沒想到今天居然栽在你這麼一個黃毛丫頭手裏。”大漢一臉鐵青。

“是啊,好丟臉啊。”我附和著他說,“至少這幾天追殺我的人那麼多,隻有你們是還沒出手就要趴下的呢。”

他又怒又羞,提了大刀就要衝過來。

我不以為然地搖搖頭,“茅廁就在裏麵哦。”

大漢手裏的刀也掉了,狠狠瞪我一眼,人高馬大的各位殺手便爭先恐後地向茅房跑去。

我從包袱裏麵摸出一錠碎銀子,放在飯桌上,拿著佩劍出了客棧。

拴在外麵樹幹上的馬已經被人解開了,上麵還坐了一個人。

馬頭調轉過來,我看到了他的臉。

完美得近乎虛幻的麵孔,墨跡般的漆黑瞳仁正安靜地凝在我身上。

我可以說更寧願看馬屁股嗎。

我連馬也不要了,扭頭就走。

可是那個人騎著馬擋在了我的麵前,並向我伸出一隻手。

“殷雪隨,你搶了我的馬也就算了,連人都不放過啊。”我罵道。

他一動不動。

那眼神……就像要閹了我似的。

可是是他對不起我啊,這樣子不科學啊。

又過了一陣我才想起來他剛救了我們一次。

得,這麼快就壓迫上來了。

不過我一個橫豎都要死的人,還會在乎死在誰的手上嗎。

我向前走了幾步,將手交給他。

他的手稍稍用了一下力,便將我拉到了馬背上。我的馬像移情別戀了一樣,在他的命令下狂奔起來。

馬背上上下下地起伏著,我迫不得已地抱著他,感覺自己內髒都快被抖出來了。

他一句話也沒有說。

他的衣料被呼嘯而過的厲風吹得鼓起來,輕輕拂在我的臉上。記憶中清冷而淡定的薄荷香氣肆無忌憚地撲過來,忽近又忽遠。

他一個勁地揮動著馬鞭摧著它前進。

一股潮濕的感覺突然從環在他腰上的手臂上傳了過來,我收回手臂,看見掌心溫熱的紅色液體。

“你受傷了嗎?”我向著前方的殷雪隨喊道。

沒有得到答案。但我敢肯定他是聽得到的。

“快停下。”我的聲音又提高不少。

他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我在他身後不斷地拍打著他,他卻像專門和我作對似的,讓馬跑得越來越快。

四周的景物逐漸變得暗淡無光。

天要黑了。

“殷雪隨,你快停下來吧,我的衣服是剛買的,快要被你染得不能穿了啊。”我的聲音已經嘶啞。

明顯地聽到殷雪隨抽了一口冷氣,然後馬在一個破舊的廟子旁停住了蹄子。

下了地,我先將一個布滿灰塵的蒲團擦幹淨了,才攙著殷雪隨坐下,“你在這裏等一會兒,我去給你找藥。”

手腕被他用力抓住,“危險。”

“這怎麼行,你的傷口還在流血。”

“已經不會滴到你衣服上了。”

“是哈。”我下意識地點了一下頭,瞥見他難看得嚇人的臉色,卻又不由自主地加了一句,“你身上帶藥沒有,我幫你敷?”

他掏出幾個瓷瓶。“依次搽上去,順序你知道。”

我興奮地扒開他的衣服。

殷雪隨的身材,還是一如既往地好啊。

我的手指拂過去,摸了一把他滑膩如水的肌膚。

殷雪隨氣得顫抖,“阮沫合我受傷的是腰,不是胸!”

我又抓了他一把,才將視線放到他的傷口上。

他腰間的紗布已經完全被浸濕了。

原來他早就受了傷,今天運動得太劇烈,又把傷口繃裂了。

真是……,沒有美感。

纏繞著的紗布已經和血肉凝結在了一起,每撕去一點,我都能聽到殷雪隨驟然變重的呼吸聲。

“什麼時候受的傷啊。”為了從這血淋淋的傷口上邊把注意力轉開,我主動開口。

“兩天以前。”他的臉上並沒有太多表情。

“誰能傷了你?”

“杜千秋和他的屬下。”

“那他現在怎麼樣了?”

“死了。”他絲毫不帶感情地說。

怪不得這幾天他沒找過來。

不過跟杜千秋有仇的是涼呐。

殷雪隨跟老頭子動手是為了——我?

我震驚又感動地對著殷雪隨說,“沒想到你還是個好人啊,現在我要認真地給你處理傷口了。”

殷雪隨瞪著我,咬牙切齒,“剛才你是故意手下那麼重的?”

一聲慘叫響起來。

不要誤會,不是我的。

我被他一嚇,一不小心就撒錯藥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