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一對劍手擊刺十幾合後,雙歧杆菌的劍被乳杆菌的劍攪著轉了起來,接著脫手而出,當啷一聲墜地。乳杆菌們大聲喝起彩來。
這兩位劍手的軍銜都已然不低,乳杆菌是上校,雙歧杆菌是少校,但中校畢竟低了二級,所以雙歧杆菌們倒也不覺得太難堪。
一個雙歧上校走了出來。他來到正在垂頭喪氣彎腰拾劍的雙歧少校跟前,手一抄搶先將劍拈了起來,然後對少校說:“這一劍其實很簡單,手腕微微一變就能將他破了!”
乳杆菌上校聽見這話氣得臉色通紅,他倆都是上校,對方卻如此欺人太甚!
乳杆菌上校一劍刺去,雙歧上校手腕一轉一剪,劍尖一點,乳杆菌上校手腕中劍,當啷一聲長劍墜地,雙歧杆菌們彩聲雷動。
這時從乳杆菌座中走出一人,這人一出場,大廳眾人都為之一震,因為上場的是個將軍——已不單純是個劍手,他攜帶著一隻軍隊的威勢。
乳杆菌上校拾起了長劍,紅著臉望著將軍。
“不是這樣的!”乳杆菌將軍聲音平和說。“劍乃短兵之帥,形如飛鳳。劍法之妙在於一揚一啄,一擊一刺……你出招吧!”他最後對雙歧上校說。口氣就像是在教練一對學生。他沒有去接乳杆菌上校的長劍,手裏依然握著一截甘蔗。
雙歧上校一劍刺去,這一劍疾如閃電,破空之聲嘯然響起,雙歧杆菌們齊聲喝彩。乳杆菌將軍的甘蔗也隨手刺出,又聽得當啷一聲,雙歧上校的長劍落地。
大廳眾人目瞪口呆,過了半晌,乳杆菌們才發出雷鳴般的彩聲。
這時從雙歧杆菌席中又走出一人,全場頓時嘩然,因為這人也是位將軍。
“他地位太低,不足以與將軍抗衡,還是本將來接將軍的招吧!” 雙歧將軍說罷,刷地抽出長劍。
乳杆菌將軍也抽出長劍,兩位將軍行一劍禮,然後捏一劍訣,挺劍相對。
大廳裏氣氛頓時凝重起來,因為這已不是兩個劍手之間的較藝,而是兩隻軍隊的較量了。
兩人持劍相對走了一圈,但都一劍未出,這是兩人在造勢。“故善戰人之勢,如轉圓石於千仞之山。”兩隻軍隊所形成的戰前之勢,使廳上眾人緊張得喘不過氣來。
兩個王爺主帥也都在凝神觀看著場上的形勢。雙歧王爺突然說:“夫為劍者,示之經虛,開之以利,後之以發,先之以至!”說完他手中的甘蔗虛刺而出。
雙歧將軍也一劍刺出,場上形勢已籠罩在這一劍之內。
這時乳杆菌王爺也沉聲說:“劍之道,內實精神,外示安儀,見之似好婦,奪之似懼虎”說話間他手中的甘蔗也虛刺而出。
乳杆菌將軍也隨之一劍刺出,這一劍立破雙歧將軍的劍勢,兩人再次平分秋色,各占半壁江山。
廳裏眾人這才“啊”出了聲音。他們看見場上兩人雖然一劍未交,卻像是兩隻大軍已鏖戰一場,然後準備第二場廝殺。大家的額頭上汗水不由得涔涔而下。
大暢看得心曠神怡。他以前也一直苦練武術,哪個年青人不夢想自己成為一代高手呢?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武學之道,浩瀚如海。眼前場上的這兩個將軍,兩個王爺,還有傷寒幫商先生、艱難梭菌幫艱先生和痢疾幫賀先生,其實都比自己強,更別說白細胞的王氏名將了!自己居然一次次從他們手裏逃脫,活到了現在,不能不說是個奇跡!究其原因,這完全是靠著自己的棍歌棍舞,也就是自己的歌唱。啊,這麼說自己能活到現在,還得靠著青青公主啊!想到這裏,大暢的熱淚又湧上眼眶。
大廳裏的本地賓客卻都詫異不已。他們不知道雙歧和乳杆菌素來有此習俗,既喜食甘蔗,又喜愛劍術,所以他們常常以甘蔗為劍,比劃擊刺。更何況,在中國古代魏晉時期,魏文帝曹丕,即曹操的長子,也嗜食甘蔗,也精通劍道。他常常啃著甘蔗和大臣議政,也常常啃著甘蔗和劍客論劍,以甘蔗代劍切磋劍法。這種傳統佳話,雙歧和乳杆菌怎麼能不發揚光大呢?
兩個王爺,兩個將軍,都未交擊一劍,但兩隻大軍已變換了好幾個陣勢,跨過了好幾個生死絕地。大廳裏殺氣越來越重,逼得每個人的呼吸都緊迫起來。一些老成的人覺得不妥,但卻說不出來。這時兩隻大軍誰也不敢冒然退出,因為誰先後退而勢去,對方就會一劍封喉!
“哈哈,果然精彩!兩家劍法果然名不虛傳!”上席上突然有人說道。他聲如洪鍾,強大的聲波向大廳四周衝蕩,將彌漫的殺氣、兩個將軍的劍勢、乃至兩個王爺的甘蔗都衝開了,眾人耳中嗡嗡直響,但大家都透出了一口大氣。
大暢卻心中一懍,呼吸窘迫起來。這聲音他領教過,這是白細胞喊操的內力和禪宗的當頭棒喝融為一體的聲音,王文就是以此喝聲破了自己的棍歌棍舞而生擒了自己。顯然這次再無法逃出這個白細胞將軍的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