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阿涼出神時,清嫵的聲音突然在身前響起。她一驚,抬頭來看清嫵卻已越過他二人向那幾名瓊華弟子追去,是以她隻見到即將沉下的暖陽。橙暖的日光打在街道兩側的屋舍上,讓她在這陌生的地方也感受到了幾分舒適。

“阿涼,你頭發怎麼成這樣了?”

第二次被清嫵的語聲所驚,阿涼不甚耐煩地翻了翻白眼。隻是正當她要反駁時,摸上腦袋的手卻一頓,那扇形的發飾的確是沒了,虧她一路回來都沒發現長發是披散著的。她忙問向晏白:“你有見到麼?”

“……沒。我找到你時就已經沒見到它了。”晏白神色不變地回道。

阿涼下意識就想到是宗義動的手腳,但他也不該知道那扇子的用處,拿了也沒什麼意義。可若不是他,又會是誰?

晏白瞥了一眼垂眸低眉的阿涼,抿了抿唇,道:“以後我再給你找個替代。”

阿涼不無沮喪地點點頭,也沒其他法子了。

這時,被忽略許久的清嫵又道:“你們有進去麼?第一層難道真的全是白骨?”

阿涼沒心思搭理,便繞過清嫵向前走去。

“小哥你能給我說說裏麵的情況麼?後天師兄他們就要進去了,我也好讓他們小心一點。”清嫵看著晏白道,身高將及他肩頭的她必須得微仰著腦袋才能看進他的雙眼。她很喜歡他這雙慣於平靜的黑眸,哪怕他從不將視線凝於她身上。

晏白同樣沒應。

另有三名瓊華弟子圍了過來,當中的清越道:“小公子可否提點一二?”

晏白握了握被他藏在袖中的扇子,忽道:“在那裏麵你會看見這輩子最想見卻又最怕見的人,深埋在心底的事也會重新過上一遍。如果做不到內心澄澈如鏡,那便試著接受過往。第一層其實不難。”言畢,他也跟上阿涼的步伐向留宿的客棧邁步。

還留在原地的幾人卻是神色各異,不知是誰小聲道:“他說得對不對啊?別危言聳聽反而害了我們……”

“小哥他才不會這樣子,師兄你這是小人之心!”清嫵爭辯道。

清越抬頭,看向晏白略顯瘦削的背影,想起了離開帝都時的情景。

而回到客棧的晏白一推門就看見了坐在裏麵的阿涼,他兀自解下背後的長離,然後又給自己倒了杯茶,神色淡然得好似這裏根本沒有其他人。

“我們還是等瓊華的走了再去好了。”阿涼單手托著下巴道。

“丫頭你怎知他們不能進到天鸞?就是他們不能,今日碰見的那兩位也不能?”始終靜默的長離突然道。

阿涼撇撇嘴,道:“瓊華的能去到第四層就不錯了。要知道星河那可基本都是天河之水,肉體凡胎怎麼可能過得去?至於宗義,不出差錯的話倒是能抵達仙塚。”

“小丫頭可是忘了晏白也是肉體凡胎?那你們又要如何過去?”

阿涼一愣,抬眸看向默不作聲的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