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握緊成拳。這句話聽到蘇芳耳中,已經讓他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浩那家夥…竟為了拓拔萱萱,做到如斯地步嗎?!狠狠咬牙。他太清楚司淵浩的為人,他從來不是一個會心軟的人。從他嘴裏講出的,必定言出必行。他可以對拓拔萱萱見死不救,哪怕浩以命相挾,他也不怕。但…迅速瞥了瞥一臉恍然的安琪兒,蘇芳輕輕推開了劍,“走吧,進宮。”
起身,長長的袖袍在空中劃開一道弧度,沒有完全墜下,便被人一把揪緊。身後,豔麗如陽的女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了起來,大大的眸中,氤了些許霧氣,看上去叫人好不心疼,“蘇芳去哪兒?別走,我怕。”
不等蘇芳回答,少年已經快速提起蘇芳的身子。眨眼之間,兩人的身影都已從屋子裏消失。徒留空氣中一句不夾雜任何感情的交代,“王妃莫急,屬下很快就送蘇方大人回來。”
怔了怔,好半晌,安琪兒才糯糯收回了手。絕美精致的小臉,木然看著兩人不見的地方。陡然,唇角一彎,濃濃委屈在一霎襲上那姣好的麵龐。癟了嘴,她的可憐得不行,“…我怕、我真的好怕…”
沒有顧忌任何宮廷禮儀,“雙”帶著蘇芳長驅直入,一口氣來到安置柯丹的居所。雖已夜深,可這裏卻燃著無數宮燈,亮如白晝。將蘇芳帶到,一個閃身,“雙”就不見了蹤影。
提步進屋,剛邁入門口,那抹明黃色便有些刺眼的撞進了蘇芳的視線。曾幾何時,大都對拓拔萱萱不聞不問的皇上,而今都一臉愁色,滿覆擔憂了。恭敬彎身,蘇芳正要說話。便被男子製止,“救人要緊。這些俗禮就免了吧。快去看看,那孩子怎麼樣了。”
“…是。”心中悶悶的,蘇芳不著痕跡皺了皺眉。拓拔萱萱…什麼時候,變成眾人心中最關心的那個人了?浩,還有“雙”。而今…是皇上。那個女人,到底給人們使了什麼藥,能叫這些人突然對她有了改觀?
哼,不過不管怎麼樣。在他心裏,她從始至終,都是那個陰狠毒辣的女人,從來都沒變過。哪怕,她根本就不是拓拔萱萱。
走進內室,床邊的簾子被高高挽了起來,垂搭而下。簾子是淡淡的綠色,上麵有一朵朵五瓣的小花,星星點點,還布了些許深綠的色彩,如此一看,盡管素雅輕柔,卻又透著一股幽靜的美好。再仔細瞧瞧,與屋子裏的金碧輝煌,處處生輝,倒是一點都不相襯。不僅是床邊的簾子,整張床擺在那裏都顯得無比突兀,素雅的調調,顯得那般的格格不入。
知道蘇方要來,為了讓他靜心替柯丹診治,其餘的太醫早已經退了出去。此刻,屋子裏除了柯丹,便隻有夏洛了。
沒有吭聲,夏洛隻是蹲在床邊,時不時替柯丹擦著額頭不斷滲出的汗珠。難以想象,天氣明明這般寒冷,尤其入夜,更顯冷瑟,柯丹卻還是一陣陣的出著汗。她的傷到底有多重,不言而喻…
緊抿著唇,夏洛臉上的擔憂可見一斑,卻是一顆眼淚都沒有掉,這倒令蘇方有些意外。太過憂心一個人的時候,特別是在生死關頭,幾乎沒有人可以克製住情緒。這個丫頭,倒是生生忍下了難過。
“你讓開,我來替她看看。”走到床邊,蘇方冷聲道。
抬頭,夏洛先瞧了瞧蘇方進來的地方,又看了看蘇方,確定是司淵浩讓他進來的,這才起身,恭順站到了一邊。
在床邊的椅子坐下,蘇方先替柯丹瞧了瞧傷勢。視線觸及她的傷口,連他都不禁微微一顫。這個力道,還有傷口的深度,刺出這一刀的人必定是打定了主意想要她的命。嗬,拓拔萱萱那個女人,果然連皇城中都有著她的仇人。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不用回頭,蘇方都知道進來的人是誰。
“她的情況怎麼樣?”和平日一樣淡淡淺淺的音調,若仔細聽,卻不難聽出其中的幾絲緊張。
唇角,勾起嘲諷的弧度。浩…竟如此在乎起這個女人了。蘇方隻想冷笑。但聲音,也還算得上恭敬,“傷勢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