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刺史被刺,漢陽太守戰死,董卓違詔自領涼州眾將,乘機擴充實力,不與韓遂等人爭輸贏,消極備戰以便保存實力,乘機而起。除西北之外,東北,西南,全國各地紛紛發生叛亂,太常劉焉奏請靈帝改刺史為州牧,擴大職權,以鎮壓農民軍反抗,被靈帝采納,州任之重由此開始。西涼義軍王國,韓遂等人一路東進,圍攻陳倉(今陝西寶雞)。時董卓率軍屯兵不進,靈帝急命皇甫崇為左將軍,督領前將軍董卓,各率兩萬士兵拒敵。董卓提議迅速奔赴陳倉,他說:“聰明的人不失時機,勇敢的人毫不遲疑,現在去救,陳倉城就可以保全;如果不救,城就會破滅,保全或破滅的形式就在此刻。”皇甫崇說:“百戰百勝不如不戰而屈人之兵。所以先要做出不可獲勝的樣子,用來等待可以戰勝敵人的時機。不可勝在我,而可勝在敵人,敵人防不勝防,我郡軍進攻則非常主動,想打哪裏就打哪裏,有餘的好像動於九天之上,不足的好像陷入九地之下。現在的陳倉雖然城小,但守城的工事堅固完備,不是九地之陷坑;王國軍隊雖強,但進攻的是我所不救的,就不能成為九天之上的形勢。沒有九天之上的形勢,又進攻工事完備的小城,防守不被攻破便陷入了九地之下的困境。王國現在已經陷入受害之地,陳倉可保不被攻破,一旦時機成熟,我便可全勝而歸,我為什麼要去救陳倉呢?”拒絕董卓迅速出兵解救陳倉的建議。
中平六年(189年),王國圍攻陳倉從冬到春,已有八十多天,但由於城堅守固,最後也未能攻下,部眾都疲勞不堪,隻好解圍撤退。皇甫崇趁機起兵追擊。董卓勸皇甫崇說:“兵法上說,被擊敗的敵人不要追趕,撤回去的軍隊不要逼迫。現在我們追擊王國,是逼迫撤回去的軍隊,追擊打敗的敵人。被圍困的野獸還要掙紮,蜂蠆有毒,何況這麼多人呢?”皇甫崇說:“以前我不進攻是躲避他的銳氣,現在進攻是因為已經等到敵人衰退的時候了,我們進攻的是疲敝的敵人,不是撤回去的軍隊。王國的部隊準備逃走,沒有鬥誌。用堂堂之陣,進擊潰敗之師,這不叫追擊窮寇。”說完便率軍出擊,命董卓所部殿後備戰,押運糧草。皇甫崇連戰連捷,打破王國部眾,斬殺一萬多人,董卓慚愧不已,愈加忌重皇甫崇統軍有方。
王國兵敗,韓遂等人共廢王國,脅迫前任信都縣令,涼州名士閻忠擔任首領,統領各部。閻忠憤恨病死。韓遂等人逐漸爭權奪利,繼而相互攻殺,勢力漸漸變弱。
靈帝病重,擔心董卓日後作亂,任命董卓為並州牧,讓其交出西涼兵權,讓西涼兵歸皇甫崇統領。董卓不從,複上書言:“臣既無老謀,又無壯事,天恩誤加,掌戎十年,士卒大小相狎彌久,戀臣蓄養之恩,為臣奮一旦之命。乞將之北州,效力邊陲。”不肯奉命行事。且率軍慢行,不去並州邊地,駐紮河東以待朝變。皇甫崇的侄子皇甫酈對皇甫崇說:“董卓被詔委兵,而上書自請,此逆命也;又以京師昏亂,躊躇不進,此懷奸命也,可以仗國威以討之。”皇甫崇兵將雖眾,但與董卓西涼軍旗鼓相當,無絕對勝算,韓遂等人又時時欲以東進,朝中局勢難以捉摸。便對皇甫酈說:“董卓不聽命雖然有罪,但我若專誅也是有責任的,不如正大光明地上奏,讓朝廷處理此時。”於是將此事上奏。朝廷責備董卓,從此董卓怨恨於皇甫崇等人。
皇甫崇上奏之後,朝廷對董卓雖加責備,但不久靈帝駕崩,朝內忙於爭權,無暇顧及,董卓仍駐河東,等待時機,皇甫崇領兵退守扶風郡。宮內經過一番爭鬥之後,何太皇後聯合其兄大將軍何進,車騎將軍何苗,捕殺董太皇太後弟驃騎將軍董重。董太皇太後恐懼,憂愁,暴病而亡,少帝劉辯即位為帝。何進聯合下層豪強袁紹,袁術,曹操等人誅殺黃門常侍蹇碩。蹇碩被誅,董重自殺,董太皇太後爆卒,朝廷和黨人歡悅。袁紹等人以竇武誅宦官反被宦官殺害之事,勸何進警惕五營士與中官謀害,勿出京送葬,以防內變,何進從之。但何進與竇武犯同樣的錯誤,不是以兵權一舉鏟除宦官,隻是想借太後之權誅殺宦官。遂將誅殺宦官之謀告訴太後,何太後與已故竇太後一樣缺乏政治鬥爭經驗,不忍下手,於是對何進說:“中官統領禁省,自古及今,漢家故事,不可廢也。且先帝新棄天下,我奈何楚楚與士人共事乎?”何進與竇武一樣,又不敢違背何太後旨意,亦提出先誅中官放縱不法者。何太後之母舞陽君與何進弟何苗,因多受宦官賄賂,數向太後為中官說好話,並讓太後勸何進勿擅殺,以免內亂。何太後聽信舞陽君等人言語,不依何進等謀。袁紹等向何進說:“宦官保存文書,傳達詔命,出去宮中,與何太後及少帝甚密,不早除,恐為宦官所害。”何進聽後良久不能回答,他雖外攬大權,而內懼何太後及眾宦官,自然猶豫不決。七月(189年)何太後又封劉協為陳留王。袁紹等人大為著急,知道久托之後必被宦官所害,急勸何進召四方猛將及豪傑引兵向京師靠攏,逼迫何太後誅殺宦官,何進依計。主簿陳琳勸何進不可依此計策,說:“董卓暴虐,必危社稷。”何進不聽,尚書盧植知董卓凶悍難製,必生後患,堅持製止何進召董卓入朝,何進依然不聽。鄭太(字公業)為何進輔政,尚書侍郎,亦勸何進說:“董卓強忍寡義,誌欲無厭。若借之朝廷,授以大事,將恣凶欲,必危朝廷。明公以親德之重,據阿衡之權,秉意獨斷,誅除有罪,誠不宜假卓以為資授也。且事留變生,殷鑒不遠。”何進不能采納,鄭太知大難將至,棄官而去,並向穎川人(今河南許昌)荀攸說:“何公未易輔也。”
何進入說太後:召前將軍董卓入駐,守洛陽西苑;詔發東郡強弓箭手西進,使東郡太守橋瑁率之駐守成皋(今榮陽);調武猛都尉丁原駐守盟津;以點火為號,並誅宦官。何太後不允,弟何苗複勸何進,勿輕舉妄動,與宦官和好為上策。何進疑弟與宦官通謀,以誅相威脅,使弟何苗從之。時董卓率領的涼州兵屯駐河東,丁原的並州兵屯駐河內,並,涼兩支勁旅都以羌,胡,漢人所組,久居邊關,征戰無數,皆精甲快騎,戰鬥力很強。又因董卓,丁原皆為下層低級豪強(丁原出身貧寒卑微,讀書不多,但年少時就有做官的才能,後為南縣吏,當有賊盜來犯時,都身先士卒,衝擊追寇,後任武猛都尉,並州刺史),因而受到何進重用。但何進急於誅除宦官,忽視了對軍閥董卓的警惕,從而給漢庭帶來了禍端。
何進此謀已泄太後及左右,拖日已久,泄密,急以大將軍令拜從事中郎王允為河南尹,司隸校尉袁紹為洛陽方略武吏,司案查宦者。急召董卓帶兵回京誅殺宦官。何太後懼,盡罷中常侍,小黃門歸於裏舍,隻留何進親信守宮。袁紹勸何進乘此機會誅殺宦官,何進猶豫不決,袁紹見形勢緊急,下書各州郡,盡捕中官親屬案查。歸第的宦官先懼,後思反攻。中常侍張讓的從子之妻係何太後的妹妹,張讓向兒媳叩頭請求使其向其姐何太後及其兄何進求情,請求保其族人性命。何太後的妹妹認不清宦官之罪,遂與張讓一起入宮為張讓等求請。何太後之母舞陽君更是貪財好利,不斷接受宦官賄賂的老朽,遂哭訴於女兒何太後,為張讓等人求請。何太後隻認母親,妹妹之情,不知這是一場關乎自己太後,兒子皇帝,族人和國家安危的生死搏鬥,遂詔使宦者恢複職務,各行其是。張讓等複職之後,典禁宮兵積極活動,欲殺何進。此時何進探馬來報:董卓殘忍無禮,強軍難製,一路急進,已經從大陽(今山西平陸南)過河南澠池,恐不能為其所用,反要受製於董卓等西涼勁旅。何進悔悟,急召諫議大夫種邵西入董卓營,宣詔令其退兵。董卓不聽詔令,反而加緊急進,種邵依詔阻擋,險些被董卓殺了性命。
何進進退兩難,一是宦者重新掌權,恐遭其毒手;二是董卓軍強蠻橫,恐受其挾製。在此情勢之下,更加慌亂無神,沒能及時動用武力誅殺宦官,而是寄希望於其妹何太後之身,急入長樂宮勸太後立誅宦官以解除董卓等人入京誅殺宦官的借口,令其返駐河東。張讓派宦官偷聽到後,諸宦官相謂曰:“大將軍稱疾,不入朝,不送葬,今欻入省,此意何為?竇氏之事竟複起邪?”偷聽者告以何進與太後語,宦官張讓率段珪,畢嵐等數十人,持兵器從側門入,埋伏於宮中。何進從永樂宮太後處出來,張讓偽稱太後複召進,入座省闥。何進與太後警惕性不夠,不知談話已被宦者竊聽,毫無防備。張讓突然曆聲斥責何進說:“天下大亂,怎能全歸罪於中官?先帝與何皇後不和,幾次欲廢後,中官泣涕挽救,又出家產和好帝與皇後。不報恩,卻欲殺,無道也。卿說內宮汙穢,公卿以下又有誰清?”尚方監渠穆不待何進言,即斬何進於嘉德殿前。張讓,段珪矯詔任故太尉樊陵為司隸校尉,任少府許相為河南尹,尚書疑詔書有假,要見何大將軍,中黃門以何進首級示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