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西涼軍董卓爭雄,漢少帝被廢身亡(3 / 3)

何進的部曲將吳匡,張璋聞何進被殺,率軍欲入宮,宮門已閉。司隸校尉袁紹與大將軍何進府掾王匡率軍破宮門而入,中黃門持兵守閣,相持至晚,虎賁中郎將袁術防火燒南宮九龍門及東西宮,迫張讓等人出宮。張讓等人出宮後向何太後說:“大將軍反,燒宮,攻尚書閣。接著張讓等劫持太後,皇帝及陳留王劉協,以及內宮官屬,從複道入北宮。尚書盧植持戟於閣道床下,怒斥段珪等人,珪懼,放太後。袁紹與其叔父袁紹隗矯詔召樊陵,許相,將其斬首。袁紹知車騎將軍何苗不與其兄何進一心,又疑苗與中官暗結,乃號令軍中說:“殺大將軍者實為何苗,吏士能為將軍報仇?”吏士們素感何進恩,皆泣,誓為大將軍報仇。吳匡和董旻(董卓弟)率軍攻何苗,斬之,棄屍於苑中。袁紹關閉北宮門,勒兵捕宦者,無論老少盡殺之,或有無須而誤死者,捕者至須出則免,死者兩千餘人。袁紹進兵除宮,或從上端門屋頂入,以攻禁內,張讓,段珪劫少帝和陳留王,一行數十人急出穀門(洛陽城北牆中間之大門),奔往小平津(今河南河西鞏義西北),公卿百官出平樂觀,尚書盧植持戈追張讓,救帝。王允急派河南中部掾閔貢隨盧植救駕。植,貢追至河邊,殺數人,釋帝與陳留王,護衛天子左右。天子饑渴,閔貢宰羊進之,厲聲責罵張讓等人:“君以閹官隸,刀鋸之殘,越從洿泥,扶持日月,賣弄國恩,階賤為貴,劫迫帝王,蕩覆王室,假息漏刻,遊魂河津。自亡新以來,奸臣賊子未有如君者。今不速死,吾射殺汝。”讓等惶怖無措,叉手再拜,向天子辭別說:“臣等死,陛下自愛。”遂投河而死。至此,宦官已被鏟除幹淨,盧植,閔貢護衛少帝,陳留王一行借螢火光亮夜行數裏,遇農民牛車,才得以乘車而返。

董卓見洛陽火起,引兵急進,未明到城西,駐軍城外。騎都尉鮑信知董卓性強難製,恐為禍亂,勸袁紹說:“董卓擁製強兵,將有異誌,今不早圖,必為所製。及其新至疲勞,襲之可擒也。”勸袁紹乘機擊殺董卓。袁紹兵少,懼怕董卓,又不能詔令京師及附近郡兵擊董卓,不敢出擊。鮑信大為失望,天明之後便引兵還鄉,以避禍他方。

少帝一行行至北邙山,百官公卿來迎,董卓軍駐城西不能進宮,至天亮,聞帝行至北邙山,遂率軍來迎。董卓與百官同行,共迎少帝於北邙山,百官懼董卓兵強,奉董卓於前。少帝見董卓突然帶兵前來,又剛遭宮變驚嚇,認為是來殺己,恐怖涕泣,不能言語。群臣忙進言少帝說:“帶兵之人是受故大將軍何進召,領兵進洛陽,護衛皇室,誅殺宦官的新任並州刺史,前將軍董卓,皇上不必驚慌。”董卓帶劍橫入,至少帝前問:“群公諸臣,人為國家大臣,不能匡正王室,致使國家動蕩,何卻兵之有?”少帝懼怕,不敢言,董卓與陳留王言,王陳說禍亂之事,對答從容,卓心喜陳留王,認為陳留王賢於少帝。

董卓先前受何進召,帶兵入朝之前就曾上書說:“中常侍張讓等人竊幸承寵,濁亂海內。臣聞揚湯止沸,莫若釜底抽薪,潰癰雖疼,勝於內食。昔趙鞅興晉陽之甲,以逐君側之惡人,今臣輒鳴鍾鼓如洛陽,請收張讓,以清穢。”護送少帝回宮之後又上前質問少帝:“陛下令常侍,小黃門作亂乃爾,以取鍋敗,為負不小耶!”少帝與何太後經前一段宮變早已嚇得魂不附體,不敢言語。特別是何太後親眼見到其母舞陽君死於亂軍之中,又知董卓殘暴,更是不敢聲張,有所舉動,全憑董卓安排。董卓獨攬朝政,自封為司空。由於董卓長期帶兵,又曾擔任過羽林郎,朝中將士,禁軍有不少舊勳故將,何進,何苗已死,其弟董旻引何進部曲吳匡等人盡拜董卓門下,受其統領指揮。時袁紹為司隸校尉,武猛都尉,並州丁原率猛將呂布入洛陽誅殺宦官有功,任執金吾,董卓兵少,隻有三千親兵涼州步騎“飛熊軍”,袁紹自視清高,看不起下層豪強董卓,丁原等人,隻是表麵順從“忠君”的司空董卓。富於心計的董卓想要拉攏丁原,知丁原兵強,不會屈從於他,遂下功夫拉攏丁原的猛將呂布。呂布為五原九原人(今山西絳縣北)人,五原郡屬並州,董卓在擔任並州刺史時就與之相識,又多次在並州作戰,與呂布互引以為知己,呂布與董卓都膂力過人,又勇猛善射,自然惺惺相惜。董卓誘呂布殺丁原,因呂布勇猛,深受丁原信任,對其不加防備,不久便被呂布殺害。兵士見丁原被殺,呂布投靠董卓,也隻能屈從董卓以保全性命。董卓自知兵少,怕眾臣眾將不能折服於他,每隔四五日便在夜裏悄悄帶兵出城,在附近設營,天明又大旗樹立,戰鼓陣陣,威風進城。城內兵將混雜,互不相識,眾官員及百姓更是無從知曉真相,都驚慌不已,以為董卓西涼兵馬源源不斷,已陸續進入洛陽城,紛紛歸附,不敢造次。不多日,西涼兵便由董卓的女婿牛輔,謀士賈翊以及其他將領帶領,入駐洛陽。有西涼兵將協助,董卓實力大增,便想獨攬朝政,而何太後幸免於難,勢必繼續臨朝,這自然又會約束董卓的權力,是董卓所不能允許的。董卓的目的是逼迫何太後放棄臨朝,但僅僅如此,並不能完全消除隱患。因為接替太後權利的少帝,是何太後所生,得以登基又賴何氏之力,何太後歸政後,仍可通過少帝影響朝政,董卓依然達不到操縱皇權的目的。更嚴重的是,如果董卓殺掉太後,必然與少帝結仇,後果不堪設想,於是便有廢黜少帝之意。而陳留王劉協,其母王美人已死,又是董太後所養,於是便風馬牛不相及地認為立陳留王,必將親近於他,又有擁立之功,足以掌握朝政。

董卓有廢立之意之後,又想拉攏袁紹,先與袁紹謀,對袁紹說:“天下之主亦得賢明,每念靈帝,令人憤恨。董侯(劉協)似可,可當立之。”袁紹說:“今上富於春秋,未有不善宣於天下。若公違禮任情,廢嫡立庶,恐眾議未安。”卓看袁紹不從,按劍叱曰:“豎子敢然,天下之事,豈不在我?我欲為之,誰敢不從?”紹又跪對曰:“此國之大事,請出太傅議之。”董卓說:“劉氏種不足複遺。”袁紹大怒,對董卓說:“天下健者,豈惟董公?”橫刀而出,懸印綬於上樂門,出奔冀州避難。其弟,後將軍袁術亦出奔南陽避難。

董卓召集公卿百官,商議廢少帝,立陳留王一事。董卓乃奮首而言曰:“大者天也,其次君臣,所以為政。皇帝暗弱,不可以奉宗廟,為天下主。今欲以伊尹,霍光定策,延年按劍,有敢沮大議,皆軍法從之。”坐者震動,唯獨尚書盧植不肯屈從迎意,大怒而斥:“昔太甲既立不明,昌邑罪過千數,故有廢立之事。今上富於春秋,行無失德,非前事之也。”董卓怒,欲斬盧植,為蔡邕所阻,罷而退議。京兆尹蓋勳公然致書董卓,予以斥責說:“昔伊尹,霍光權以立功,猶可寒心,足下小醜,何以終此?賀者在門,吊者在廬,可不慎哉!”皇甫崇亦上書反對說:“人未忘主,天不佑逆,若虛造不逆之功,以速朝夕之禍,孰以委忠本朝,守其臣節。雖雲多讒,不過放廢,猶有令名,死且不朽,反常之倫,所不敢聞。”董卓怕久拖生變,對己不利,於是加緊廢立之事。九月甲戌複召群臣於崇德前殿,脅迫何太後策廢親子少帝,何太後親眼見生母舞陽君死於亂軍之中,董卓又凶殘暴虐,如不聽其言,恐怕丟了性命,自是不敢違意董卓。立詔群臣曰:“皇帝在喪,無人子之心,威儀不類人君,今廢為弘農王。”董卓扶廢掉的少帝劉辯下殿,北麵稱臣,陳留王劉協登基,稱獻帝,改昭寧為永漢,大赦天下,太後鯁涕,群臣含悲,都不敢言語。董卓又議:“何氏逼迫董太後,致使他憂憤而死,不符合媳婦侍奉婆婆的禮儀。”於是將何太後遷於永安宮中,為防生變,不久便派人用毒酒毒死何氏,然後讓漢獻帝劉協到奉常亭為何氏舉哀守喪,公卿百官不按太後治喪的禮儀穿著白衣參加葬禮,將何氏與靈帝合葬,葬在文昭陵內。

董卓知涼州兵士皆無治世之才,隻是配予各郡做校尉,都尉之職,並無重用,皆將校而已。極力拉攏士人,諸賢,自封太尉,封為郿侯,忍性矯情,擢用群士。乃任吏部尚書漢陽周珌,侍中汝南伍瓊,尚書鄭公業,長史何顒等人為官,以處士荀爽為司空。其染黨錮者陳紀,韓融之徒皆魏列卿,幽滯之士,多所顯拔。以尚書韓馥為冀州刺史,侍中劉岱為兗州刺史,陳留孔伷為豫州刺史,穎川張谘為南陽太守,借以籠絡士人,爭取士人擁護,借用士人聲望爭取民心。司空揚彪,司徒黃琬上書獻帝魏黨人首領,被殺的陳蕃,竇武等人訴冤,為諸黨人聲張正義,主張恢複竇武,陳蕃爵位。獻帝將奏章轉呈給董卓,董卓從其議,並任用陳,竇的後人入朝為官。蔡邕名高,卓數召,稱疾不就,董卓大怒,詈曰:“我力能族人,蔡邕遂偃蹇者,不旋踵矣。”又切敕州郡峯邕詣府,邕不得已而就,被拜侍中,後遷左中郎將。荀爽為人有賢名,被征為侍中,爽欲遁命,吏持之急,不得去,因複拜平原相,行至宛陵,複追為光祿勳,視事三日,進拜司空。黨人陳寔子陳紀,“亦以至德稱,兄弟孝養,閨門雍和,後進之士皆推慕其風。及遭黨錮,發奮著書數萬言,號曰《陳子》。黨錮解,四府並命,無所屈就。遭父憂,每哀至,輒嘔血絕氣,雖衰服已除,而積毀消瘠,殆將滅性。豫州刺史嘉其至行,表上尚書,圖像百城,以厲風俗,董卓至洛陽,乃使就家拜五官中郎將,不得已,到京師,遷侍中。”都尉曹操反對董卓廢少帝劉辨,誅殺太後,不願合作,遂改易姓名,逃出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