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也有例外。晚上11點以後的倫敦並不是一個沒有酒精的世界,如果你意猶未盡的話,可以前往NightClub,他們持有特殊的營業執照,花天酒地一直持續到淩晨三四點。

但是,你得是成年人,付至少10英鎊以上的門票才能進去,而且,不得穿運動鞋,必須是皮鞋。這是讓我最為費解的地方。倫敦NightClub的入口都做得很含蓄而隱蔽,通常是在黑咕隆咚的一個僻靜處,不大而簡樸的入口,頂上懸著燒瓦斯的火把;把門的是兩到三個壯漢,當地人稱之為Bouncer,一身黑西服,黑領結,而且十有八九是黑人。據我所見,他們的主要工作就是把穿運動鞋的人拒之門外。

得門而進之後,裏麵便是震耳欲聾的音樂和熱鬧酣暢的人群,重要的是你可以在這兒接茬喝,隻是酒價高了一些而已。

有意思的是,酒吧裏有沒有音樂,直接決定了酒的價格。幾家大的酒吧公司有自己的數家分店,分散在倫敦城的東南西北,酒價便宜,但特點是沒有音樂。這是好酒者的去處,從早上直到晚上,總會有顧客光臨。一些老頭,基本上整天都泡在裏麵,就像中國的街頭茶館,但這種酒吧的裝飾非常傳統,木製的櫃台、桌椅;有細密圖案的地毯以及牆壁上記錄他們店裏曆史的照片和圖畫。下午在這種酒吧裏呆上一會兒是很愜意的事。但有一些規矩是很不人性的,比如不能在酒吧櫃台上抽煙等等。有音樂的酒吧大多顯得比較豪華,裝修時髦,但並不十分舒服,如果碰巧遇到自己不喜歡的音樂,鬧哄哄的挺難受。不過,小年輕們喜歡光顧。

如果你是真想喝酒的話,沒有音樂的傳統酒吧是首選,而且它們的名稱也顯示了英國漫長的酒文化。比如,叫做“King’sArm”(國王的臂膀)或者“Queen’

Head”(皇後的頭腦),我想一定是在禁酒和飲酒的鬥爭中,老百姓對政府限製飲酒的解嘲和玩笑。還有一句當地諺語:“你可以在酒杯裏見到你自己。”

把孩子扔到河裏

——普林斯頓大學數學係的崛起

王則柯

普林斯頓大學數學係和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數學部,在20世紀三四十年代迅速成為美國學術界冉冉上升的明星,不僅在拓撲學、代數學和數論方麵獨占鼇頭,計算機理論、運籌學和新生的博弈論也處於領先地位。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後,大家都返回普林斯頓,科學,特別像數學這樣的基礎學科被視為戰後創造更加美好世界的關鍵。由於數學在戰爭年代對於美國的貢獻,政府似乎突然意識到純粹研究的重要性,軍方尤其如此,紛紛撥款資助純粹理論方麵的研究項目。人們充滿熱情地籌劃舉辦新的一屆世界數學家大會,而上一屆大會是在戰前的陰鬱日子裏召開的。

1948年秋天,數學係主任所羅門·列夫謝茨教授在係休息室召集所有一年級研究生談話,他用濃重的法國口音給他們講述生活的道理,整整講了一個小時。他目光銳利,情緒激動,大聲說話,還不斷用木頭假手敲桌子。他說他們是最優秀的學生,每個人都是經過精心挑選才來到這裏的,但是這裏是普林斯頓,是真正的數學家從事真正的數學研究的地方,和這裏已經成名的數學家相比,他們隻不過是一群無知可憐的娃娃而已,普林斯頓就是要把他們培養成人。他說他們可以自己決定要不要上課,他不會罵他們,分數沒有任何意義,隻是用來滿足那些“討厭的教務長”的“把戲”。他對大家的惟一要求就是每天參加下午茶的聚會,在那裏他們會見到世界上最了不起的數學家。當然了,如果他們願意,他允許他們參觀高等研究院,看看他們能不能幸運地見到愛因斯坦、戈德爾或者馮·諾伊曼。他一再重複的一點是,教授們絕對不會把他們當做娃娃。對於年輕研究生們,列夫謝茨的這番話無異於美國作曲家蘇薩的鼓舞人心的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