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當邊無生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床榻上,額頭貼上了帶有濃濃藥味的紗布。
頭很痛不過沒關係,魔音消失了就好,身體貌似不存在大問題。剛要爬起來,旋即麵如死灰,又來了又來了……邊無生欲哭無淚,症狀日益嚴重,魔音之下他即便不死,遲早也會被逼瘋。
憔悴地轉了轉眼珠,看到床前有兩個熟悉人影:“姐姐,你們怎麼來了?”邊無生萬分驚喜,來者正是四公主邊無夢與五公主邊無淚。
大姐與太子年長其餘弟弟妹妹許多,老三是個武癡,小七天賦異稟,所以王子公主中,隻有她們兩人和邊無生關係最好。
“無生,來,喝點姐姐給你熬的參湯。”邊無夢叫宮仆端來個食盒,溫柔地扶邊無生坐起來。
邊無淚則雙手叉腰:“混蛋太子,他怎麼敢的,看父王回來不扒了他的皮。”
邊無生苦笑,說得容易,太子要還心存顧忌,就不會朝他開刀了。
邊無生強製無視著心魔碎碎念,坐起來喝了口參湯。四姐說親手熬參湯,恐怕隻參與了盛水與投參兩個環節,他吃得出,湯中還有些許陌生藥材的味道,這明顯不是邊無夢的本領。
不過他也沒有糾結,現在這種情形下還肯來見他真實不容易:“姐姐,你們是怎麼進來的?”門口也有禦林軍衛士在把守,而且父王吩咐過閑人勿入。
邊無夢才啟口,邊無淚已脫口而出:“嗨,禦林軍中有幾個人不清楚事實真相的?見你自殘,哪還再敢大肆阻攔。再說了,姐姐忍了三個月,早就不耐煩了,他們若有膽子阻攔,姐姐我就有膽子硬闖。”
邊無夢也搖搖頭:“無生,傻事做不得。再忍一段時間,父王歸來之時,就是你離開之日。”
邊無生不奢望釋放,隻渴求父王能解決心魔碎碎念:“無存呢,他在哪?”
邊無夢咂咂嘴:“他呀,那天過後就閉了關,到現在還沒出來。”
邊無淚憤憤不平:“外人都在謠傳,說小七內心一直嫉妒你被父王寵愛,要是把浪費在你身上的靈材靈物都用在他身上,他早就築基了。所以他巴不得你能犯下掉腦袋的罪狀,好讓父王全心全意把資源傾泄到他頭上。”
“五妹。”邊無夢手肘挎了下邊無淚,這妹子心地不錯,就最太直。路上她提醒過,在無生麵前‘廢物’、‘浪費’等詞一概不能提及,結果她轉眼後就忘之一空。
邊無生笑了笑,弟弟才不是那樣的人。謠言止於智者,注定虛假的東西,用不了多久便要被人遺忘,無需在意。
想到弟弟,心情就一陣明朗。姐姐說得對,不可做傻事,活著就有希望。
剛這樣想,魔音就消失了,邊無生大喜,身體似乎充滿了力量。他下了床榻,看到滿屋都是姐姐們的侍女,便問自省幽居裏的雜役哪去了?
原來,老少太監,兩個嬤子以及醜宮女全都伏跪在大門外的場上。他們正被幾個孔武有力的精壯漢子看守著,稍有動作便迎來精壯漢子的鞭打,鞭打之物並非其它,正是老太監用來抽打他的木鞭。
邊無生認識這些漢子,他們全是邊影國凡人階段的高級武士,被請來教授兩位姐姐拳腳功夫。當兩位姐姐煉氣後,念其功勞,便讓他們留在了公主府,偶爾他們一定的靈物,給他們踏入煉氣的希望。
因為他們乃父王欽選之人,兩位姐姐也不好實施過重的懲罰,隻讓他們跪了幾個時辰。
見邊無生在兩位公主的攙扶下出了門,老太監等人大氣不敢喘,更別提開口求饒了。老太監想了許久都編織不出求饒的詞彙,隻得一個勁地磕起響頭以求原諒,而門外的禦林軍則冷眼旁觀。
“無生,他們是父王安排給你的下人。你點個頭,姐就幫你把他們砍嘍。”邊無淚咬著銀牙。這幫奴才實在太可惡了,連父王都舍不得打六弟,他們哪來的資格,就因為太子的命令?
邊無夢在看著邊無生,就等他一句話。
邊無生本欲揚眉吐氣,可看到眾仆人狼狽的樣子,一時間又心軟了起來。都是太子二哥安排的,他們隻是下人,也沒有辦法。
“算了。”邊無生擺擺手不計前嫌。
老太監淚流滿麵:“殿下大人大量,小的們無以為報。”其餘仆人也都紛紛效仿,哭號著感激邊無生大度。
邊無夢暗自歎口氣,過分的善良就是軟弱了。外界都稱六弟是廢物,隻是因為他無法修真,故而像虎父犬子,可她卻認為六弟的性格才是導致被冠以‘廢物’稱號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