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調動聽眾的情緒

有時候,事實並不充分或並不具有較大的說服力,那麼主要以事實為依據講道理就顯得有些勉強。在這種情況下,演講者主要致力於煽動聽眾的情緒,在感染聽眾情緒的同時引導其自然而然地接受自己的道理,也就成為一種十分重要的方法。事實證明,寓理於情、以情達理,往往能夠獲得更為理想的效果。

典型示範:東北淪陷以後,東北的同胞,究竟過的是什麼生活?東北的農人、學生、工人,究竟過的什麼生活?東北的農人,有的是田地,可是好的田地,日本人便要向他收買,每畝值100元的,往往隻給以10元20元,至多不過30元,就這樣拿去了。有一個農夫,有些很好的田,日本人向他買,他說:“不能賣,田是祖宗傳下來的,不能賣,一畝100元都不能賣!”日本人聽了,不免大怒說:“好,你這農夫,好厲害!於是綁在馬腿上——拖起來,農夫本來身體很好,拖了20多裏,放起來,還是一個農夫。日本人看了,好不生氣道:“好,你這農夫,好厲害。”於是打、蹴,蹴了一腿,蹴掉一隻眼珠,農夫眼珠沒有了,但,站起來,還是一個農夫。這是農人的生活。撫順的礦工是全國最強壯的,差不多全中國的軍隊沒有一支比他強壯。可是,每人最多活4年,因為死的死得更快,傷的傷得更快,同時雇主希望他死,不希望他傷。死的固然要發撫恤金,但工人都是山東人,路途這樣遠,誰的家屬知道他死,知道領撫恤金?傷的呢,今天打針要錢,明天開刀又要錢,誰願意付出這些錢?凡是傷的,抬到醫院,讓他躺下,血流光了,也就自己會死,什麼都不要發。

——《在新加坡的演講》陶行知這是一篇號召民眾反對日本帝國主義侵略暴行的演講。為了激勵民眾采取正義的行動,陶行知並沒有過多地糾纏於戰爭的非正義性等抽象的道理,而是用更多的筆墨描述了淪陷區人民的悲慘生活,字裏行間飽含著深深的同情與憤懣,使聽眾的同情心得到了充分的激發,從而也就達到比單純講道理更好的效果。

(3)結合聽眾的切身利益,權衡利弊

在演講中,從利益的角度出發講道理也是非常有效的一種方法,任何人都擁有一份合理合法、不可剝奪的個人利益,當這份利益受到威脅或損害時人們就會分外敏感和警覺。演講者可以抓住聽眾的此種心理,結合聽眾的切身利益來闡釋道理,權衡利弊,曉以利害,這樣做,很容易達到講道理的目的。

典型示範:政府好像是個火車司機,人民好比火車上的乘客,司機、乘客是向著同一目的地,乘客應該一致服從司機開車,才能達到共同的目的地。但是如若替我們開車的司機,是個喝了酒的醉漢,或者他已經睡著了,這個時候,全車乘客都將有生命之虞,更不能安全到達目的地,這樣我們就不能再服從他了。這時候,我們不但不能服從他,而且應該叫醒他了!

即使他沒有喝醉,沒有睡著,而這個司機不是個好司機的話,那他也是不會注意安全行車的。像前麵軌道上,堆放著許多石塊、障礙物,他還是硬向前開,全車乘客的生命安全危在旦夕,這時我們全車的人,為著自己的生命,為著勝利到達目的地,也就不能盲目地服從他,大家應該命令他停車,應該趕快下車一齊動手把石塊、障礙物搬掉。

——《在上海各界的歡迎會上的講話》郭沫若在這篇駁論性的演講中,郭沫若把政府比喻成司機,把人民比喻成乘客,分析了糊塗的或混賬的“司機”可能給“乘客”帶來的麻煩和災難,使聽眾深刻領悟到了政府好壞的重要性。即便僅僅是為了自身的利益不致遭到損害,聽眾也會接受演講者闡發的道理,並在兩種政府間做出明智的選擇。

(4)指出對方的謬誤,以利於聽眾接受自己講

的道理當演講者所要講述的道理缺乏新鮮感甚至有“陳規舊套”、“老生常談”之嫌的時候,再一味地說教則易於令聽眾厭倦和反感,此時以指出對方謬誤的方式講道理不失為一種恰當而有效的方法。謬誤的觀點被駁倒,正確的觀點自然凸顯出來,演講者不用費更多的口舌,就能使聽眾接受正確的道理了。

典型示範之一:鄉下人在城裏人眼睛裏是“愚”的。我們當然記得不少提倡鄉村工作的朋友們,把愚和病貧聯結起來作為中國鄉村的症候。關於病和貧我們似乎還有客觀的標準可說,但是說鄉下人“愚”,卻是憑什麼呢?鄉下人在馬路上聽見背後汽車連續地按喇叭,慌了手腳,東避也不是,西躲又不是,司機拉住閘,在玻璃窗裏,探出半個頭,向著那土老頭兒,啐了一口:“笨蛋!”——如果這是愚,真冤枉了他們。我曾帶了學生下鄉,田裏長著苞穀,有一位小姐,冒充內行,說:“今年麥子長得這麼高。”旁邊的鄉下朋友,雖則沒有啐她一口,但是微微地一笑,也不妨譯作“笨蛋”。鄉下人沒有見過城裏的世麵,因之而不明白怎樣應付汽車,那是知識問題,不是智力問題,正等於城裏人到了鄉下,連狗都不會趕一般。如果我們不承認郊遊的女士們一聽見狗吠就變色是“白癡”,自然沒有理由說鄉下人不知道“靠左邊走”或“靠右邊走”等時常會因政令而改變的方向是因為他們“愚不可及”了。“愚”在什麼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