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節 到底是誰?(2 / 3)

她本還想著,長歌年紀漸大,又不是小時候的毛燥樣子,她那書房又夠大的,原還計劃放在長歌的書房裏給她用的。

在陸氏心裏,這套十二扇的玻璃屏風何其珍貴,畢竟玻璃這東西可不便宜,她哪裏曉得,在長歌心裏,一套最普通的雕花木屏,也比這玻璃的要貴重的多,玻璃這種東東……在她的前世,那是最尋常不過的東西好吧?

至於實木料,還是雕花的,親,隻要不是機械刻出來的,純手工,那怕藝術性差一些,那也是天價啊。

長歌之所以想起來這套玻璃屏風,也不過是因為它透明擋風不遮光而已。

玻璃屏風很快被抬了來,丫鬟們小心翼翼的擦幹淨,這才擺了出來。

這一擺放,屋裏果然暖和了很多,又絲毫不影響屋裏的亮度,且玻璃上的千山雪景,和著院裏的素裹銀妝,還有那幾棵盛的臘梅,倒是相映成景。

陸氏猶覺不夠,又讓人擺了幾盆盆裁過來,一時屋裏憑添了幾許綠意,總覺得缺了些什麼的陸氏,看著院牆角的臘梅,又讓人剪了幾枝來,在花瓶裏插上,綠意之外,又多了幾縷梅花的幽香。

長歌不由好笑。

嫂子也真夠講究的,外叔公不過是個老頭子,這一屋子布置的,倒象是要接待什麼絕世佳人呢。

老頭子沒來,絕世佳人倒是登場了,狄靜塵一見屋子收拾的頗具雅意,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咦,這玻璃的屏風不錯,還能擋風。”

陸氏:……小舅舅,除了擋風,它還應景啊。

狄靜塵不理解陸氏一顆愛雅致的心,他就是這麼個實用的絕世佳人。

不過說到擋風和玻璃,陸氏倒突然想起來,園子裏不是建了個玻離的暖房麼?當年祖父和祖母一到冬天,就帶著她在暖房裏打發日子。可是個好去處呢。

那暖房也是當初她見胭脂鋪全用的玻璃的貨櫃,才想起來陸家在京城的園子裏的暖房,就用的玻璃的屋頂,隨口說了說,那暖房長歌當然也是去過的,被陸氏一提醒,她幹脆又從喜來登訂了大量的玻璃來,建了個鋼架結構的全景暖房。

好在喜來登的玻璃是真沒賺她們的錢,要知道,玻璃作坊的幕後老板是本來就是陸家,喜來登是又銷售方,也頂多收他們點成本費罷了。因此這暖房看著豪華,其實對他們來說,成本倒也不算多。

陸氏笑道:“小舅舅這一提,我倒想起來,往後叔公也可往園子裏消遣去,咱們那暖房全是玻璃建的,既暖和,還能賞外頭的景色,暖房裏又有四季盆景,可不是好去處?”

長歌也笑:“還真把這個給忘了。得,午膳後叔公得歇一會兒,我這就讓人布置起來,到時候叔公歇了晌午,剛好去那邊打發時間。”

陸氏讓人去擺放午膳,長歌興致勃勃的拉了狄靜塵去暖房裏。

這暖房倒不大,大小不過五六十平米,狄靜塵是從南豐過來的。陸老侍郎攜了老妻蔡老夫人回了南豐老家,如今南豐的陸家,早就建了幾個玻璃暖房了,每個都占地足有三四分地的大小,比文家這個要大的多,狄靜塵去南豐,當然是見識過的。因此看到這個玻璃的暖房,也隻當尋常。

不一樣的隻是,文家的這個暖房,是建在園子裏的,地勢略高,不遠處就是小小的池塘,池塘邊的蘆葦長歌一直留著沒有讓人砍掉,如今上麵積著厚厚的雪,池邊又有暖亭,從暖房裏瞧過去,別有一番風味。

說是布置,其實也簡單,讓人挪了盆裁,空了一大片地方來,置上羅漢床,幾案,椅子,鋪了厚厚的波斯毯,又放了長案,擺了筆墨紙硯方便老先生看書寫字作畫罷了。長歌又讓人搬了紅泥小爐來煮茶,並選了家裏最精美的茶具過來,便是茶葉,也備了好多種。又在案上放了瓶梅花,眼看著,一個小型的書屋兼會客廳成了,這才滿意的拍了拍手。

狄靜塵誇道:“假小子幾年不見,品味見漲呀。做起事情來象模象樣的。當年二郎在你這麼大的時候,隻會舞槍弄棒的,可沒你這份機靈能幹。”

他所謂的二郎,自然就是長歌的二哥朝歌了。

他雖比朝歌大了兩歲,可兩人卻是臭味相投,沒少禍禍上京城。想起那段歲月,狄靜塵很有些時光不再的滄桑感。

至少二郎失蹤後,再沒有一個人陪他做那些不靠譜的事情了。

他這個上京城紈絝,也慢慢有了貴公子的樣子。可是,相比現在人人誇讚的貴氣公子,他更懷念那時候中二病相當嚴重的自己。

話一出口,狄靜塵就很後悔。

就好象自己不小心揭了別人的傷疤,而這所謂的別人的傷疤,很不幸,也是他自己的傷疤。

二郎,不僅是他的外甥,還是他的好友。是陪他一起從少年時代走過來的人。

而那個人,卻隻能存在記憶之中,無論你如何想念,有生之年,再無機會再見他一麵。

狄靜塵錦衣玉食,從來不知道傷感為何物,他十七歲之前的人生圓滿的不象話。

可是十七歲那年,文家的變故,他第一次知道了什麼才是真正的傷心和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