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長歌似乎渾然沒有半分傷心。
是啊，二哥且好好的活著呢，知道了朝歌下落的她，怎麼可能會因小舅舅的一席話就難過呢？
長歌很歡脫的笑道：“二哥那智商，怎麼能同我比？”
狄靜塵有些意外，又有些微惱，眉頭一挑，臉色漸冷：“阿蕪，你從來想有想念過二郎？二郎……你就不難過？”
她從前當然難過呀，但是現在麼……長歌看著他眼裏漸漸泛起來的冰冷之意，也是一怔。這是什麼節奏？難道你兩還有些不得不說的故事？好基友什麼的……
親，請原諒我腦洞開的太大。
可是她二哥好好的活著，難過傷心什麼的……臣妾做不到啊。
如今的問題是，小舅舅不是不知道二哥還活著麼？
長歌很尷尬的咳了一聲，道：“小舅舅，你覺得，二哥他真的去了麼？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相信二哥還活著，二哥那麼好，陽光，開郎，善良，義氣，我再沒有見過比他更好的少年郎，他怎麼會輕易就去了呢？既然我相信二哥還活著，我為什麼要傷心難過？我隻管好好的活著，等二哥回來就是了。我的二哥……他沒那麼輕易就掛了。小舅舅，你也要和我一樣相信二哥才是。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你該和我一樣相信他，不是嗎？”
說實話，不管外人眼中的狄靜塵是什麼樣子的，可是長歌眼裏，這個小舅舅對她的寵，不下父母兄長，這樣眼神冰冷的狄靜塵，她還從來沒有見過。
因此雖然二哥還活著的事情，她不好現在就對狄靜塵說，可是依然說出了這樣一番能算作安慰的話。
狄靜塵聽了，眼中的冰寒漸收，倒露出笑來，拍了拍長歌的頭，道：“不錯，二郎不會輕易就那樣叫人害了。我倒不如你一個小丫頭想的明白。”
長歌：……拍什麼頭，我不是你的寵物好不好？
吐完糟，長歌不禁打量了狄靜塵一眼。
陽光下的狄靜塵美的不可方物。真是能閃瞎人的眼呀。
長歌捂了臉，我的鈦合金眼啊，這要不是她的小舅舅，好歹也能YY一回不是？眼看這種主角光環的人男子，就站在麵前，她卻隻能叫小舅舅，真是讓人憂傷。
可，等等，不對呀，什麼叫“不會輕易那樣叫人害了”？
“小舅舅，你知道什麼？”
長歌收起自己的腦洞，看著狄靜塵的美目，嚴肅而認真的問。
狄靜塵挑了挑眉，笑容裏有了幾許欣慰，拍了拍長歌的頭，柔聲道：“如今朝中看著風平浪靜，實則暗洶湧。太子占著正統，二皇子卻有個深受帝寵的生母，三皇子是個透明，前不久才領兵去了塞北，餘下小皇子年幼……阿蕪，小舅舅不是真的那麼沒用。你隻管在文家好好做你的假小子，十八歲後等你恢複女兒身，你還是東宮老師的女兒，有顯赫的外家，有將軍府在，你就是上京城誰也不敢小瞧的貴女，將來嫁個好郞君，富貴一生，這些，小舅舅能保證。至於姐夫和姐姐的仇，還有二郎……小舅舅總有一日，會把欠下的那些債，全都收回來。”
長歌知道，他嘴裏的姐姐和姐夫，必是她的娘親和爹爹了。
長歌一把拉住狄靜塵的手：“小舅舅，你告訴我，你到底知道些什麼？我爹爹，是被誰害死的？他根本不是死於什麼意外，對不對？”
好在此時暖房裏並沒有人。
長歌打量了一下四周，雙木在聽到狄靜塵提起二郎文朝歌時，已經讓下人們退的遠遠的了。因此長歌並不擔心，這些話叫人聽去。
狄靜塵道：“這些事情，不是你該知道的。阿蕪，好好做你的文家十一郎，萬事有小舅舅呢。”
長歌道：“小舅舅，他們是我的親娘和親爹，是我的親哥哥。我怎麼可能裝成什麼都不知道？小舅舅也別太小瞧我。小舅舅以為，爹爹的死，我和大哥就沒有懷疑麼？否則，大哥苦讀這麼多年，明明有那樣的才氣聲望，為什麼連秋闈都不參加？科舉三年才一次，不是什麼人都甘主隨便放棄的。我也不怕告訴小舅舅，有時候，兵不血刃，也可快意恩仇，文長歌，從來不是個會放著親爹的死，無動於衷，然後自己若無其事的活著的人。我不管害死我爹的是什麼人，哪怕是當今聖上……總有一天，害我爹爹的人，我會讓他死在我手上，我經曆過什麼，我會百倍千倍的還給他。小舅舅如果不想我走太多彎路，最好把你知道的，告訴我。”
狄靜塵有些吃驚的看著眼前的長歌，這樣的長歌讓他陌生，從前那個軟萌淘氣總是讓人哭笑不得的小阿蕪呢？
他有些心疼，又有些欣慰。
“我不知道，隻是我讓人查過，我雖不知道是誰害了姐夫和二郎，可是，他們並非是因意外而出事這一點，我卻是可以肯定的。阿蕪，聽小舅舅的話，不管你想做什麼，都不可輕舉妄動。有些人，不是你和大郎現在能對付的。”
關於這一點，長歌當然知道。
可她和大哥現在所做的一切，不就是為了有一天，現在他們還無法做到的時候，將來，他們可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