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長公主的話,四殿下把瑪瑙借給五殿下騎了。”那司馬太監應道。
衛瀾竟肯將自己的愛馬借給衛漓騎?
這簡直是跟太陽打西邊出來一樣稀罕的事。
衛泱聽後,很是驚奇,但更多的是驚喜。
衛瀾最近簡直就像是突然覺醒了似的,越來越上道了。
衛泱篤定,若衛瀾能一直保持這個勢頭下去,他遲早會嚐到兄弟同心,其利斷金的甜頭。
衛瀾近來長進不少,這實在是可喜可賀。
在讚賞衛瀾的同時衛泱也意識到,自己這陣子似乎有些不在狀態,正從原本平坦且寬闊的康莊大道上跑偏。
最近這段時間,她滿腦子都是徐紫川。
吃飯、睡覺、就連做夢都在想。
正因如此,她才疏忽了一些很重要的事。
為了衛渲與樊悅萩能重溫舊夢,也為了能增進衛渲與衛瀾、衛漓之間的兄弟感情。
她不遺餘力的促成了馬球大會的事。
馬球馬球,沒有馬要怎麼打馬球。
她怎麼就忘了,衛漓沒有屬於自己的馬呢。
索性衛瀾大方,肯借馬給衛漓騎,否則衛漓該多難堪。
果然,陷入愛情裏的女人智商無限接近於零。
衛泱覺得,她最近的智商就在極速下滑,何止是零,簡直要跌成負數了。
她不能再渾渾噩噩下去,一定要立刻振作起來!
“五殿下眼下也在禦馬監?”衛泱問。
司馬太監答:“回長公主,五殿下此刻正在後頭的跑馬場試騎瑪瑙。”
如此甚好。
“走吧,咱們去看看我漓皇弟。”衛泱與寧棠說。
寧棠點頭,又隨衛泱一道在司馬太監的接引下向跑馬場走去。
隔著老遠,衛泱就望見衛漓正身騎瑪瑙繞著場地跑圈。
“騎的還挺快。”衛泱稱讚道。
“速度是不慢,但騎姿卻不好。”寧棠直言不諱的講,“是基本功不到家。”
“我幾位皇兄的騎術,都是由我父皇親自教的,就隻有漓皇弟不是。”衛泱說,心裏怪不是滋味的。
“我記得先帝駕崩那年,漓表弟才四歲,還小呢。若再大些,先帝一定會親自教他騎馬。”寧棠是察覺到衛泱口氣不對,有意安慰她的。
寧棠這話拿去哄旁人還行,卻騙不了衛泱。
衛泱心裏明鏡似的,他父皇一直都很不待見衛漓母子。
不親自教衛漓騎馬,與衛漓的年齡無關,隻與喜惡有關。
衛泱曾聽李娥偶然提起過,早在她皇長兄衛澈剛會走路那會兒,先帝就經常帶著衛澈去騎馬了。
可見先帝對這位嫡長子有多偏愛。
而衛渲、衛淵和衛瀾三人,都是不到三歲就開始跟著先帝學騎馬。
衛漓雖然生不逢時,生在先帝患病,身子不大康健的時期。
但歸根究底,還是因為先帝不喜歡這個兒子,才對衛漓那樣漠不關心。
帝王說是天子,但也是人,也有自己的喜惡。
對女人是,對自己的兒女也是。
有些帝王,表麵上是能做到一碗水端平,但在心裏仍然會將這些骨肉們分出個輕重來。
而相比那些帝王,衛泱覺得她父皇算是一個比較誠實的人。
可有些時候,誠實並不算什麼美德。
即便是假意也好,總要讓衛漓稍稍感覺到父皇心裏也是有他這個兒子的。
但在衛泱的印象中,先帝從未給過衛漓哪怕一絲應有的關懷與疼愛。
無能庸懦的母親,冷漠無情的父親,衛漓也是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