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江湖軼事(1 / 2)

明玉寒製了一把椅子,他讓桑青坐在椅子上,再將椅子用布條纏緊,交叉著固定在脊背上。

桑青知道,這無疑是最好的辦法了。她端坐在椅子上,手把著扶手控製著平衡。明玉寒背起她後,正要走,桑青忽然開口讓他低身撿起那不知名前輩開山鑿石的兩把斧子。

“你這是做什麼?”明玉寒問道,大惑不解。

“出穀後,地形你我都不熟,這兩把東西就手,遇到山木擋道也比你腰間纏著的軟劍好使。”

明玉寒先是一愣,而後自忖桑青這人為人真是不一般。她考慮周全,他自然聽命。拿了兩把大斧,他馱著人開始向洞裏走。

桑青坐的好好的,在明玉寒背上雖然不費力,但明玉寒走過的路是什麼樣的,從高低起伏,從他的氣息中,她都能覺出一二來。其實,讓他帶上斧子隻是她一時起意。畢竟,誌怪小說裏,荒山野嶺的洞穴裏總有那麼一兩個高人,就是不留下幾本武功秘籍,那麼,削鐵如泥的寶刀總有吧?

桑青抿抿嘴,皺了皺鼻子,說不準斧子是什麼大寶貝。怎好就這麼丟了?所以,她才沒讓明玉寒埋進前輩的土饅頭裏暴殄天物。

明玉寒走得很快,一會兒功夫,洞口就離他們遠去了,一個光明的小點漸漸消失,視線裏黑暗逐漸充斥。桑青覺得胸口有些悶,她合眼深深呼吸。明玉寒忽然停下了腳步。

“你沒事吧?”他感受到她呼吸不穩,“洞還很深,你受不受得住?”

桑青捂著胸口,大口吸氣,說:“受不住的話,你再退回去麼?”

明玉寒沒想到她挺不客氣,這下輪到他大感氣悶:“不行。我已在山中耽擱多時,外麵與我斷了聯係,會有大亂。”

“那就不用多問,你隻管前行。我真受不住自然會告訴你。”

明玉寒頓了頓,他在認真思量。這個洞帶桑青走前,他走過幾回。他深知後麵那段路乃中腹,若當初前輩開挖山腹是直通的,空氣便不會這般差。這其中,幾經周折,連帶著山道內空氣凝滯。以桑青現在的身體,確實可能抵受不住。但,行程已容不得耽擱了。邢若邪在這些時候裏都不曉得已經做了什麼大事,他可不信那人會因為殺了人,而自責不已停下步伐。

也許,明家堡已然遭難。

明玉寒雙目一斂,他調整了下背上的負荷,堅定地往裏麵走。

一時兩人無話。

桑青覺得精神不濟,頭有些暈,有了睡意。

“明玉寒……”

“嗯。”

桑青慢慢同他說話:“你跟我說會兒話。”明玉寒停了下來,“不要停下來,繼續走。”

明玉寒知道她難受的很:“你想聽什麼?”

桑青揪著前襟:“說說你跟桑雪柔。”

“她很好。”

“多一些。”

“沒有再多了。”

“那其他姑娘呢?”

“你是想聽才子佳人?”明玉寒皺眉,腳下更快,“哪來那麼多公子小姐的故事。”

背上呼吸急促,攪得他腦子裏很多東西亂竄。

“江湖軼事,你聽不聽?”

桑青沒有說話,費力呼吸著,但是也沒反對。

“據聞,三十年前,西南盛起一個朝月教。西南雖分屬邊陲,可是那個朝月教人數卻眾多,且教眾深深拜服,教主一聲令下,莫敢不從。連當時朝廷都無法可想。朝廷派了幾任重臣鎮守,但不是在一夜裏丟了腦袋,就是被設計了不得不屈服。熬不住請辭的也有幾個。”明玉寒講的很慢,他一邊想著一邊說。

桑青聽著,雖不敢恭維這人講故事的本事,但注意力被轉移對身體的苦痛總還是有助益的。

她配合著問道:“後來呢?”

“朝月教有個習俗,應和著他們的教名,每逢月圓之時,教眾都要朝月跪拜祝告。正逢朝廷換了個皇帝,那皇帝新任上馬,大刀闊斧實行改政,對於西南卻十分寬厚。不但免了歲貢,還下旨給自己的兄弟,讓兄弟跟朝月教的聖女結親。本來這是好事,但皇帝的兄弟從外麵聽說西南的女子彪悍,與中原女子大異。他娶了聖女後,按照西南風俗,便永遠隻得一個女人,於是大呼上當,借病托辭。

朝月教的聖女是教主的獨女,教中上下尊崇非常,嗬護備至。西南女子雖比中原女子大方許多,但被人拒婚,到底是名聲難聽。蠻女不堪受辱,身為聖女,她在朝月教月圓祝告之時,對天起誓,不滅中原皇族,決不罷休。”

桑青嗤笑一聲。

“怎麼?”

“我笑這故事太假。”

明玉寒嘴角翹起:“哪裏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