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及他說完,嬴政斷然的大聲拒絕。單手揪住櫻修夜的衣襟,雙眸熾烈燃燒的火焰,足以將他焚毀殆盡。

“或許,你希望她現在就離開。”櫻修夜唇角微彎,扯出半抹譏諷的笑。

人類往往愚蠢,貪心不足。看來,他根本不該在這最後的時刻趕來,對嬴政進行點撥。宿命的星座,早已在命運輪盤開始轉動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妄圖更改,是癡心,亦是妄想。

“不可以——!”嬴政像是瘋了般奔至床榻將軒兒緊擁入懷,大腦裏隻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輕易放開她的手,絕對!

“二者,隻能選其一,若是你此刻想將她留下,就必須毀掉孩子。”

“如果,我不毀掉孩子,韓軒兒,還能陪在我身邊多久?”雙臂兀自將她擁的更緊,仿佛她是一個隨時都會爆破的五彩氣泡,一鬆開,便會隨風飄走般。

“七天……”聲音若月華般清淡,櫻修夜銀翼的蛇瞳掠過一絲倦怠,唇角的淡笑,兀自有些自嘲。

七天?

嬴政心底瞬時涼成一片,高大的身子如遭電擊般劇顫一下,每一寸肌膚都酸麻的陣痛。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失落的幸福短暫到,隻剩下七天的程度。

“你就這麼信這個孩子是你的?”聲調淡的連風吹的聲音都及不上,卻如同破天轟雷般狠狠擊中了他。

這個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嬴政心中的天平不覺被這句話砸了個粉碎,如果三個月前就有了,那麼當時,韓軒兒就該告訴自己才對,但是,她並沒有說。

而是將這個秘密隱藏到了現在,而與她並肩抵抗趙魏大軍的兩個月,是與楚澈在一塊。

該不會,這個孩子是……?

突然,他有些不敢想,但偏偏越克製自己不去想,腦海中所有的神經卻拚命的圍著這個轉動,眼前甚至浮出韓軒兒在楚澈身下嬌吟喘息的身影。

瘋了,真是瘋了!

見他這般焦慮不安的模樣,櫻修夜唇角的笑容苦澀異常,公元兩千年前的嬴政,是他與西念的第一世,如果當初,彼此之間有足夠的信任,結局,是否就不會要到來世才能圓滿?

原諒我的私心,因為,我已然尋了西念千世。這數不盡的輪回,快要將我所有的愛戀耗盡,而我,也沒有時間再尋下去。這一次,說什麼,也必須讓西念完整的回到西元兩千年前,將我們的曾經改寫。

哪怕,你亦是我。但,我要的人,是西念,而非,隻存有西念一縷意識的韓軒兒……

“你剛剛的話,到底什麼意思?”

還未等他開口詢問,櫻修夜早已隨風消失不見,仿佛,從來就不曾出現過那般。

該相信嗎?他的話?

如果那個有著藍紫色雪眸的女子,名叫西念的女子,才是韓軒兒的真麵目。那麼,這是不是表示,他恨了愛了這麼久的人,僅僅隻是一副軀殼?如果韓軒兒腹中的孩子真的是楚澈的,那他,又該如何?

韓軒兒,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他說的,不是真的!

黑眸緊緊凝視著懷裏麵色蒼白如雪的軒兒,竟有著突如其來的陌生感,到底,她還有多少麵目是他不曾見過的?到底,她還隱藏了多少真相,是他不曾探尋的?到底,她還遮蓋了多少秘密,是他所不知道的?

韓軒兒,你身上的謎多的就好像從雪上頭滾落的雪球,越滾越大。當我拚命想去解開時,才發現,無論怎樣拚命伸手,都無法打破那一層僵硬冰冷的雪層,觸碰到最裏麵的你。

你為何不告訴我,那個將我從水深火熱之中救出來的韓雪兒,就是你!你為何不告訴我,我們的緣分從那麼早開始就已經注定。你為何不告訴我,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所吞下的苦果?!

白天失而複得狂喜不已的心頭,此時,已然凝上了一片厚厚的霜,凍得他每一根心脈血管都森森發寒,隨著血液的緩緩流淌,那種陰寒徹骨的感覺,淋漓的遍及全身。

輕然略帶灼烈的吻難以自己的落到她蒼白的唇瓣上,如同久待的甘霖滑進心田,將他心上那一望無際的荒漠澆灌。這個吻,冰冷的不帶絲毫溫度,卻若燎原的野火般,將他體內深藏的欲望點燃。

她細細的眉微微蹙著,小巧的鼻映照著月華的光澤,冰涼細膩的肌膚仿若光滑的綢緞般,叫他莫名的心軟難耐,含著那蠱惑的香寒味,遊離的吻一路緩緩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