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花百分之幾的代價,就如同擁有了整個技術合作的廠家,何必舍不得掏錢呢?
我們一般人,對事情的看法和想法,往往容易停止於主觀,因此,不太能接受其他的看法。麵對某一問題時,如果不知如何應付而開始感到迷惑,那麼很可能就會鑽牛角尖而無法自拔。這種情況之下,該怎麼辦呢?最好的辦法,還是從別的角度來重新觀察,以改變原來的看法,這樣做的結果,可能就會發現原先忽略的地方。當然,這並不是非常容易的,但是如果能夠因此改變看法的話,那麼眼前就是一條嶄新的大道了。
鬆下先生對與荷蘭的飛利浦技術合作一事,本來也有很多遲疑不決的地方。雖然技術援助費從百分之七降為百分之四五,但是另外還得付權利金,一次付清美金五十五萬元,約合當時日幣二億元上下。當時鬆下電器的資本額才不過五億元。金額相當龐大,負擔可謂十分沉重,這等於是把公司資本的五分之二一次付出。
不過情形已經是騎虎難下,非一次付出巨款不可,就是這一點使鬆下感到很困惑。當然,在考慮到今後日本電子工業及鬆下電器本身的發展以後,這一點錢實在不能不付。
但是除此之外也還有別的問題。什麼問題呢?契約問題,因為那是個一麵倒的契約。裏麵的內容隻規定如果鬆下電器發生錯誤的話,應如何處置,諸如撤回機器等等。換句話說,絕不準鬆下出錯;然而對於飛利浦如果出錯的話,應該如何處置卻是隻字不提。對方的姿態相當高,頗有鯨吞的意味。假如就這樣簽字的話,那豈不是完全地被對方牽著鼻子走?這一點是鬆下先生對契約頗感困惑的一個重大因素。
雖然是摸索著前進,但是鬆下先生認為有一件事非常重要,那就是不能抱有“私心”。對於飛利浦技術合作一事,的確很感困擾,但所幸他一點私心也沒有。
就在鬆下先生十分迷惑的時候,心裏突然浮現出一件事情。飛利浦當時有大約三千名研究員從事於各方麵的研究工作,設備極為完善。光是這個研究所就必須花上幾十億元,而鬆下電器隻要花兩億元,就可以好好利用這些研究設備和人員。假如從這個角度來看的話,那些東西豈不就跟自己擁有的一樣?想到這一層,鬆下先生心裏一下子覺得輕鬆愉快多了,至少一次付清兩億元一事,已經不大在意了。於是,他不再猶豫而同意簽約。
後來,依據合約,飛利浦派了三位工程師到鬆下電子公司任職。鬆下先生看到他們,感到似乎雇用了整個飛利浦一樣。
人們對於事情總會抱著某種看法或想法,而這種看法或想法關係十分重大。雖說花了大錢,萬一搞不好,鬆下電器可能因契約而倒閉;但是假如換成另一種眼光來看,則隻要花這麼一點小錢就可以把飛利浦的人請來做事。這樣,心裏就覺得十分舒暢了。
因此,能適時地改變看法,對於下定決斷,難道不是一件很重要的因素嗎?
經營的價值感是眼睛看不到的,但優良的經營成果,卻能賺進大把看得見的鈔票。
隻有金錢才是最大的罪人,一切人類的殘酷和肮髒的行為,都是金錢導演出來的。
——[法]左拉
對於我們一般人而言,眼睛所看到的東西,比看不到的要容易了解其價值,而鬆下先生以為能正確的了解無形東西的價值,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如果把它擺在事業上的話,同樣是一個道理,也就是說,像事業的經營等於無形的東西,是有很大的價值。當然,如果經營力薄弱,不能增進令人滿意的成果,其價值就微不足道;但假如經營得法,則其產生的成果就十分可觀了。良好的經營不僅可以擴大企業的發展,提升從業人員的福利,更可以促進國家社會的進步。因此,我們大家對於經營的價值,難道不應該有正確的認識嗎?
鬆下電器在1952年,與荷蘭的飛利浦公司技術合作,創設了鬆下電子工業。在此之前,鬆下先生曾對外國技術的合作對象作種種調查,因此去過美國,也到過歐洲。美國有最新的技術,規模以及其他方麵都與日本大不相同。到了荷蘭,他覺得這裏的國情和日本頗有相似之處,而且國土也不大。飛利浦公司當年,也是以個人為中心開始創業的,曆經六十餘年而逐漸擴張茁壯。這一點和鬆下電器的成長非常相似。因此,他就決定把飛利浦當做合作對象而進行磋商。
這當中卻出了一個大問題,直截了當地說,那就是技術援助費相當高。如果是美國公司的話,大約不過是營業額的百分之三而已,但飛利浦卻要求百分之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