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撇撇嘴，自知理虧，隻粘在她身邊，不再言語。
屠將軍皺了皺眉：“主上，您若是想要見他，怕是要親自去天牢之中……”
“為何？”
“楚天嘯將他囚禁的時，應該是因為知道他武功不差，唯恐他逃脫，於是給他下了大劑量的軟骨散……”
軟骨散？
她對這名字耳熟的很，這不就是當時容意下在她茶水中的那玩意兒嗎？
推了推一旁的扶修：“你身上有沒有軟骨散的解藥？”
他眨眨眼，不置可否。
作為毒醫，身上最不缺的就是毒藥和解藥這兩樣東西。
“拿出來。”
“九兒不許救他。”
“喂喂喂，我這可是為了幫你解蠱好不好！”
“那也不許。”
“你再這麼不講理，我就不理你了！”
他聽了，這才磨磨蹭蹭將手伸進衣襟，摸出一隻小瓷瓶來。
她接過那隻瓷瓶，朝屠將軍吩咐道：“幫我找台轎輦來，我要去天牢。”
“是。”屠將軍應下。
……
皇宮深處，一乘小轎落在天牢前。
除了屠將軍和夢姑隨行保護之外，其他人都在她強烈的拒絕之下，留在了寢殿。
特別是扶修那個粘人精，在她即將炸毛之際，終於不再執意要求跟來。
她下轎，捂著還隱隱作痛的胸口，在夢姑的攙扶下，挪著小步走了進去。
一進天牢，陰森潮濕的氣息立刻撲麵而來。
她四下望了幾眼，這裏與她當日被楚天傲囚禁時別無二致，各種刑具堆放在入口處，鐵鎖一道接著一道，隻是唯獨沒有了獄卒的看守。
夢姑看著這景象，也不禁縮了縮脖子。
屠將軍走在前麵引路：“主上，這邊走。”
她跟在後麵，走在狹小的過道中，兩邊是一扇扇結實堅硬的牢門。
約莫走了一柱香的功夫，屠將軍停在一扇門前，轉過眼向她示意。
隔著牢門，她朝裏麵看去。
牢房的角落，一個人穿著玄青色外袍，歪歪斜斜的半躺在那裏，一頭青絲散亂的貼在臉上，寂靜之中，聽得到他起起伏伏的呼吸聲。
九荔將手中的瓷瓶交到屠將軍手中。
屠將軍會意，自腰間找出一把鑰匙，將鎖在牢門上沉重的鐵鎖打開，走了進去。
她跟著走了幾步，夢姑忙拉住她，衝她搖搖頭。
“沒事的。”
她一麵寬慰夢姑，一麵將夢姑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拿開，跟在屠將軍身後，走進了牢房。
屠將軍將瓷瓶打開，托起他的腦袋，將瓶口放在他的鼻息處。
一陣類似檀香的味道飄散出來。
楚晏風的眉頭蹙了蹙，本來緊閉著的雙眼緩緩張開來。
屠將軍鬆開手，讓他重新靠回牆角，站起身來，幾步走回九荔身側：“主上。”
她嗯了一聲，徑直又向前走了些，跪坐在楚晏風身旁。
他的眼睛一張一闔，似乎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
當看見來人的麵孔時，喉嚨微微動了動，發出一道嘶啞的聲音，不可思議的叫道：“……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