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章 曹禺家書(1)(3 / 3)

年皖南事變發生後,四川和重慶陷於白色恐怖之中。江安戲校的學生和老師紛紛離開。曹禺也於1942年初離開江安到重慶複旦大學任教。在重慶,巴金的家和他的出版社成了曹禺經常光顧的“家”。他每次到這裏,就像回到自家一樣。巴金夫人蕭珊更是熱情招待他。曹禺想吃什麼,她就安排做什麼。在巴金手頭寬裕時,還約他去吃館子。有時巴金手頭的工作不多時,曹禺還在他家住上幾天。

解放後,巴金與曹禺雖然在不同的城市生活和工作,但一直互相關心。1983年曹禺訪問日本歸來,聽說巴金不慎跌跤,骨折住院。他不顧旅途的疲勞,立即去醫院看望巴金。巴金也很關心曹禺,建議他丟開雜事,多寫幾個戲,甚至一兩本小說。巴金在給他的信中說:“我要勸你多寫,多寫你自己多年想寫的東西。你比我有才華,你是一個好的藝術家,我卻不是。你得少開會,少寫表態文章,多給後人留一點東西,把你心靈中的寶貝全交出來,貢獻給我們社會主義祖國。”

曹禺與北京人藝

年6月12日,北京人民藝術劇院成立,曹禺被任命為院長,直到1996年逝世,在半個世紀中,他始終是北京人民藝術劇院的領導者。

北京人藝之所以成為一個蜚聲世界、獨具風格、自成一派的劇院,與曹禺先生是分不開。

曹禺對於北京人藝最重要的貢獻是同焦菊隱、趙起揚和歐陽山尊一起製定了北京人藝的建院方針,把北京人藝辦成一個有理想有追求在藝術上有嚴格要求的劇院,一個具有獨特風格和理論體係的劇院,一個具有高度藝術水準的世界第一流的劇院,一座像莫斯科藝術劇院那樣的劇院。

對於北京人藝,曹禺心中是有規範的。作為一個學者型的劇作家,他的藝術修養,他的識見,使他在決定北京人藝的演出劇目和演藝水準上,都有著他不可降格以求的標準。因此,在建院後他十分重視演出劇目。以他的地位和名望,以他的眼光和識見,邀請最知名的劇作家為北京人藝寫戲,使北京人藝演出的劇本保持高標準高品位。也正是由於曹禺先生的身份和熱忱,才能請到郭沫若、老舍、夏衍、田漢等為劇院寫戲,這是北京人藝得天獨厚的地方。在演出這些大師的劇作中,不但提高了北京人藝的聲譽,也有助於形成北京人藝的演劇風格。正如莫斯科藝術劇院在演出契訶夫的劇本中,逐漸形成了自己的演劇體係一樣,北京人藝也在演出“郭、老、曹”的劇作中形成了焦菊隱—北京人藝演劇學派。

譬如,為了《蔡文姬》,曹禺不僅兩次到郭沫若家中拜訪,更親自參加劇本的討論,以及對排練提出他的意見。對老舍先生,他同樣尊重有加。以《茶館》為例。盡管當時還是一部沒有定名的劇作,他就盛情邀請老舍先生到劇院來,並同焦菊隱、歐陽山尊、趙起揚、刁光覃、夏淳等人一起聽老舍先生讀劇本。此劇主線寫秦氏一家人的命運,從“戊戌變法”開始,一直寫到解放後的第一次普選。其中第一幕第二場的戲是發生在一家茶館裏。曹禺等人聽後,一致認為其中茶館一場寫得十分精彩,氣魄很大,人物眾多,且個個栩栩如生。二十幾分鍾的戲,生活氣息濃鬱,情節動人,色彩斑斕,是大手筆的寫法。大家建議老舍先生以這場茶館的戲為主,發展成一部多幕劇,這部戲的名字可以就叫《茶館》。老舍先生采納了這個意見,並說:“仨月後,我交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