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3章 馬克·吐溫家書(1)(1 / 3)

致妻子

莉維,親愛的:

今天早晨你好嗎?因為這是早晨,估計隻有九點半,所以我還沒有起床。我剛剛醒來,自然首先想到的就是你。我打算到中午再起床。

我給我們的母親寫了一封信——如果她允許我這樣稱呼她的話——信已經寄出。如果我能把信收回,我定會重寫一遍。我明白,若要讓這封信“盡情表達”,它就會完全具有一種不落俗套的形式。但我又偶爾忘記,我實際上不是給她而是給公眾寫信這一事實。所以我詳細闡述了那些不該詳細闡述的事情,卻對那些應該詳細闡述的事情一帶而過。但是你明白嗎?——如果我把公眾記在心上,那種被公眾詢問或盤問純屬個人隱私的事情的感覺會是如此難以忍受,以至於使我根本無法寫信。很難想象,你所寫的或承認的關於你的最微妙的事情和隱私是怎樣被陌生人閱讀,又是怎樣在茶餘飯後被那些盡談別人痛苦之事而非友善之事的形形色色的人評頭論足。所以,也許畢竟是一種本能衝動驅使我去隱瞞,而不是無拘無束地全盤托出,盡管我並非真正意識到這種衝動。我並不認為自己與在同樣情況下的其他人對此更敏感。

我已告訴費爾班克斯夫人去定做戒指,然後用快件寄到艾爾米拉,我於20號左右就能收到。這樣,我就可以親手把它戴在你的手指上,我親愛的嬌小的妻子。

我昨天給特威切爾寫了一封短信,感謝他為促成我們的婚事盡心費力。我告訴他,我們打算過一種有意義、樸素、真摯、虔誠的生活;我一安頓下來就將與教堂聯係;出於這些原因,我們倆都偏愛哈特福特的這種安寧、健康的氛圍,而不喜歡克利夫蘭那種幹勁衝天、雄心勃勃的生活方式。我希望他明白,我們需要的是一個家——我們忍受過生活中的表演和虛榮,準備走進生活的現實中去——我們厭倦追逐生活中的幽靈和幻影,我們準備抓住它的實質。至少我——“我”是指我們倆人,當然“我們倆人”也是指我——因為我們兩人不是成為一體了嗎?

我昨天晚上讀了許多《聖經》——為什麼我們不能多讀點《聖經》,卻偏要把大量的從來都不看的書搬進客廳?我對這個問題想了好幾次。

又是烏雲密布了——唉!難道天永遠不會放晴嗎?我還是去睡覺吧。接受我這充滿愛意的吻,你自己也去睡吧,我的偶像。

薩姆

於俄亥俄州

馬克·吐溫小傳

馬克·吐溫(1835—1910),原名薩繆爾·蘭彎·克裏曼斯,1835年出生在美國密蘇裏州一個地方法官家庭。剛出生時,小馬克·吐溫身體非常虛弱,家裏人都擔心他過不了第一個冬天,但是他最終還是堅強地活了下來。據馬克·吐溫的母親回憶,馬克·吐溫小時候比他的幾個哥哥活潑和調皮得多,他不愛上學,上學時經常逃學,到他家附近的密西西比河邊遊玩。他常常在河邊一坐幾個小時,細細地觀察著這條大河的一切:神秘的島嶼,緩慢浮動的木筏和靜靜流淌的河水……他前後共有9次差點沉入河底,被波浪卷走。馬克·吐溫12歲時,父親逝世了,從此他就離開了他討嫌的學校。父親的永別,使年幼的馬克·吐溫極為悲傷,開始對自己的調皮錯誤感到內疚。不久,家裏人把他送到密蘇裏的一間印刷廠裏當排字工人,希望他能在此學點學問,掙點錢。一天下午,他在哈尼巴爾街上漫步時,撿到了一張被風刮起的廢紙。這件事,對他後來的生涯起了極大的影響。這張紙是曆史書上掉下來的一頁,上麵講的是15世紀初期法國巾幗英雄瓊達克的部分生平,談到她在魯昂森林裏被捕的情況。瓊達克的不幸,深深地觸動了年僅14歲的馬克·吐溫的幼小心靈。瓊達克是什麼人?他不知道。他從未聽老師講過她的故事。但是他非常敬佩這位女英雄。此後,他讀遍了所有有關這位女傑的書,並開始從事文學創作活動。46年後,他寫了《憶瓊達克》一文。他認為,這是他一生中最偉大的著作,但文學評論家們卻認為,這本書大不如他的其他一些著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