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弟弟範尼
我親愛的範尼:
我原打算明天到達刻古布立時再給你寫信,但現在我就寫了,因為背包把我衣服的接縫處磨破了,我已把它送到裁縫店去縫補,所以現在身上隻穿著一件衣服了。有必要告訴你,我是和喬治、新結識的一位修女以及整個夏季與秋季與我同行的一位紳士一起去利物浦的。旅程還比較愉快——我於次日早晨離開利物浦前往蘭卡斯特,喬治隨後也動身前來。隨後我們又從蘭卡斯特出發,肩上背著我們的行囊,沿著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一路步行穿過了昆布蘭和威斯特摩蘭的群山和湖泊。昨天我們從喀來爾來到了這個地方——便忙於上山、觀看陌生的城鎮、考察古老的廢墟、吃著豐盛的早餐。在這兒,我們完全置身於一片蘇格蘭方言之中,如:“一切,哦,順利”。——女孩子們光著腳四處閑逛;在簡陋的農舍裏,炊煙奪門而出。阿比先生說我們是堂吉訶德——說實在的人們更通常把我們看作小販。我所希望的就是在這個威士忌的國度裏,人們不會以為我們是收稅官。我們通常五點鍾左右起床,早餐之前開始行走,晚餐之前走完20英裏。——昨天我們參觀了伯恩墓,今天早晨參觀了保存完好的林克盧登的遺跡——到此我就做了這件事,我那外套在全部加固後也送來了。為了不浪費時間,我們再次動身穿過加羅威角。一路上很愉快有趣、毫無疲憊感,一個人一旦適應了這種行程定會如此。我們現在行進在梅格·梅裏萊斯的故土上,我想你聽說過她吧!
年老的梅格,她是一個吉普賽人,住在曠野之地,落滿棕色楠葉的草地是她的床,露天是她的房屋。黝黑的黑莓是她的果子,金雀花的果實是她的小葡萄幹,野玫瑰上的露珠是她的酒,教堂墓地的墳是她的書。不止一個早晨她沒有早餐,不止一個中午她沒有午餐,替代晚餐的是她的凝視,全神貫注地凝望著月亮。年老的梅格像瑪格麗特女王一樣勇敢,像古希臘女勇士一樣高,身穿一件舊的紅毯子披風,頭戴一頂棕葉草帽。上帝安置了她年邁的骨頭,很久以前她安詳地死去。
如果你喜歡這類民謠,我會不時地為你塗寫一首。如果我給湯姆寄去了這類詩,我會告訴他要他再寄給你。經常有人打攪我,所以我無法在一天裏寫完一封信。——自從我胡畫下了那首歌,我們已走過一個美麗的鄉村來到了柯爾庫布裏郡——在這個地方我願給你寫一首描述我自己的歌:
有一個調皮的男孩,他就是一個調皮的男孩,他不願在家中停留。他不甘於寂靜——他帶了,在他的行囊裏,一本書,滿載著哲理,一件襯衣,幾條毛巾——一頂輕便帽,當作夜幕,一把發刷,梳理頭發,新襪子,因為舊襪子,會破哦!這個行,鼓鼓的,在背上,他拉上了它,筆直朝前走,去到北方,去到北方,筆直朝前走,去到北方。有一個頑皮的男孩,他就是一個頑皮的男孩,他跑到了蘇格蘭,他發現,大地,是堅硬的;院子,是長長的;歌,是歡樂的;草莓,是紅紅的;鉛錘,是重重的;四十的兩倍,是八十;門,是木製的,與英格蘭一樣。因此處在,這個地位,他驚訝,他驚訝,他處在這個地位,他驚訝。